番外：选择
ooc预警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夏油杰有过一只名叫恋的咒灵。
它很弱小，攻击力几乎为零，也从未表露过存在感。
隶属于夏油杰名下的其他诸多咒灵，都因为攻击性强，能力出众，拔除过许多特级而闻名于咒术界的时候，它始终籍籍无名，连作用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它会放大人类心中对爱情最真实的感觉。
最开始，夏油杰并没有使用它的计划和打算。
轮回过五个世界，能在第六个世界失而复得，迎来胜利的终结，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知道她还在好好地活着，夏油杰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别的事情，他没有考虑过，暂时的。
但是只要人活着，渴望与贪婪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斗争。
最开始还只是想要每天看着她的脸，互相说一说自己过的怎么样，道一声早安和晚安，然后抱着安心的念头进入梦乡。
紧接着，夏油杰又觉得不够了。他想要一直，一直，一直看着百合，从早上看到晚上，入夜了就把她抱在怀里，贴着耳朵说一些悄悄话，然后亲密地一起睡去，到第二天醒来，也依旧这样。
他想要她也像他那样看她。
他想要她的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要她也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不松开，他想要她爱她。
但铃木百合是一个胆小鬼。
夏油杰从不质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可她太害怕失去任何人了，以至于稍微有一点风险出现，她就立刻像鸵鸟似的把头埋进沙子里，不听也不看，就这样等着危险消失，确认环境安全后，才敢把头露出来。
如果只是简单地对她提起恋爱的事情……他太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了。
装傻充愣，把这种事情处理成朋友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找理由离开他地视线范围逃跑，最后装作无事发生。
一个能在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前赴后继地围在周边却依旧保持了二十几年单身的女孩子，如果不把她的后路全部断掉，不逼着她直面自己的内心，不要她看清楚他的真实情感的话，他永远都只能占据“朋友”的那个位置，而没有真的成为她爱人的那天。
可夏油杰舍不得。
他总也以为自己有耐心，有信心可以等，等到她开窍的那天，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他确实有耐心。
但是五条悟快没有了。
某天偶然路过百合的饮品店时，他看见了坐在店内的硝子，百合和五条悟三个人，清楚地看见了那双暗下来的蓝色眼睛里，冒出了怎样志在必得的神情。
夏油杰心里的警铃开始疯狂响起。
换作是其他任何男人，他都不至于这么慌张。可如果是五条悟……是悟的话，他不确定自己有百分百的胜算。
“所以你就用咒灵蛊惑百合了吗？”五条悟一拳锤到了夏油杰的侧脸，怒火中烧地说，“你这家伙，不把你揍一顿的话，我实在火大啊。”
“彼此彼此。”夏油杰平静地说。
两人在意见分歧的时候互殴，从来都不会使用咒力。纯靠体术就能产生无比夸张地效果下，真用上百鬼夜行和无量空处，怕不是整个地区毁了。
从一栋楼的天台打到另外一栋楼的地面，再穿过三面墙停在百货大楼的楼顶，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夏油杰的脸上挨了两拳，胸口，肩膀和腰上都有重击留下的痕迹。至于五条悟，他身上基本没什么伤口，嘴角却破了，流出的鲜血滴在白色内衬上，看上去也不遑多让。
这次无疑是动了真格的。
“你生什么气。”五条悟伸手抹了一下被伤口覆盖的咬痕，单手拽着夏油杰的前襟，语调凉薄地质问，“你才是用了卑鄙手段的那个，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悟。”夏油杰甩开他的手，理了理领口，面无表情地朝他笑了一下，“有没有资格和恼不恼火没关系。”
“就像你觉得我身上痕迹碍眼一样，我也觉得你身上的痕迹，很碍眼。”
“那就接着再打啊。”五条悟说，“反正我的火还没发够呢。”
“……再打下去要把其他人也引来了。”夏油杰歪了一下脑袋，毫不意外地看见不远处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缓慢地移动准备消失，“还有某只鸵鸟，也要跑掉了。”
“哦，那就让她跑吧。”五条悟回头瞥了一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现在是要和你算账。”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真是巧了，我还有一句话要和你说。”
两人在天台上对峙着看了对方一眼，谁也没有动。
沉寂了半晌后，夏油杰开口，淡淡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昨晚的事情没有进行下去么？”
“我不想听你道貌岸然地说些废话，只要知道你这家伙把咒灵用在算计百合身上就够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情感而已。”夏油杰说，“恋没有攻击性，觉醒理智之后，也只是增强了一点效用而已，没有其他副作用。”
“所以呢？”
“所以……你不想知道昨晚她都说了些什么吗？”
夏油杰并没有铃木百合所以为的那么高风亮节。
他在引诱她走向自己寝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她愿意，只要她爱他，只要她流露出一点感情，他都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上。
所以当他听见她说她爱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像是那个新年夜天上乍响的烟花再一次绽放在了他的大脑里。
他觉得很幸福。
然而，她嘴里提到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五条悟。”夏油杰看见她翻了一下身，用含糊不清地语调说，“我才不承认我喜欢你……”
“百合，你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夏油杰……”
“再说一遍。”
“夏油杰……悟……”
夏油杰假装没听见她的后半句话，固执而偏执地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你只爱我一个人，是不是？”
她说是。
于是他又继续说，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心意：“你爱我，你是爱我的，你爱我……”
没有声音，她已经睡着了。
无人知晓夏油杰这一夜的挣扎与痛苦。喜欢的人躺在他的怀里，却念出了挚友的名字……
他本可以继续下去，让一切都变成完整的定数。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按照她的性格，绝对不会拒绝他，也再无可能答应和五条悟在一起。
那样的幸福就在眼前，几乎唾手可得唾手可得。
但是夏油杰做不到。
“我想让她自己选。”他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五条悟说，“我不想她在某天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后悔了，她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想让她自己选。所以，假如她选择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自觉退出，再也不干涉这段关系，你答应吗？”
“……呵，你做梦。”五条悟手猛地一缩，沉着语调说，“就算她选了你，我也不会退出。”
“你什么意思？”
“杰，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他横着扫了夏油杰一眼，“你以为我会相信，如果她选了我，你真会甘愿退出？”
“不可能。”五条悟说，“在你知道她心里有你的情况下，你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放手。”
放手就等于失去，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五条悟这么说，又何尝不是在以己度人呢？
“那么……”夏油杰摁住干涩的喉咙，目光从五条悟身上转到远处，情绪复杂地说，“只剩下一种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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