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真实的觉悟

"本意不重要。"宙斯打断他，"重要的是结果。是我的手下达了命令，是我的决策造成了伤害。无论是被控制还是自愿，罪孽都已经铸成。"

"我能做的，就是用余生去弥补。"

这番话让所有人沉默。

他们从宙斯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看到了决心，也看到了无尽的愧疚。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痛苦。

队伍的气氛开始转变。

从一开始的怀疑和疏远，逐渐变成了理解和认可。他们意识到，宙斯不是在逃避，而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承担责任。

终于，队伍抵达了永恒光明神殿的地下。

巨大的黑色水晶悬浮在空中，不断向外释放虚无能量。水晶的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在脉动，像是活着的血管。

这就是虚无锚点。

宙斯走上前，开始解析水晶的结构。秩序之力一层层剥开外围的防护，触及到核心的概念架构。

然后他愣住了。

"意识种子技术..."宙斯的声音颤抖，"这个锚点的核心，用的是我开发的意识种子技术。虚空之主把它改造成了虚无传播器..."

他看着那熟悉的结构，看着那些被扭曲后的概念连接，心中涌起更强烈的愧疚。

"果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大人！"阿克西斯大喝，"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快摧毁它！"

宙斯回过神，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后退，我来处理。"

他双手按在黑色水晶上，全力调动秩序之力。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入水晶，开始瓦解虚无的结构。

但反噬立刻到来。

虚无能量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疯狂侵蚀他的身体。宙斯的皮肤开始龟裂，血液变成黑色，概念核心在剧烈震颤。

"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吼声。

身体在崩解，存在在动摇，意识在涣散。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坚持住！"

队员们冲了上来。五十个人同时出手，将各自的概念之力注入宙斯体内。

金色、银色、蓝色、绿色...各种颜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宙斯体内形成一个复杂的支撑网络。这些力量帮他稳定概念核心，抵抗虚无的侵蚀。

老兵大喊："大人，我们一起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我们都是战友！"年轻的创世者咬牙，"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站在同一战线！"

阿克西斯调动全部力量："推！"

众人合力，金色的光芒暴涨。

秩序之力配合着其他概念之力，如同无数把利刃，切开虚无的防御，刺入锚点的核心。

黑色水晶开始崩裂。

裂缝从底部蔓延到顶端，虚无能量从裂缝中泄漏。宙斯抓住机会，最后一击贯穿了核心。

轰！

水晶炸裂成无数碎片。

黑色的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在空气中。整个地下空间的虚无侵蚀停止了，那些黑色的纹路逐渐淡化。

外界，晨曦宇宙的天空开始恢复光明。

被虚无吞噬的三分之一区域重新出现了光芒，那些崩塌的神殿停止了瓦解。虽然损失已经造成，但至少剩下的部分保住了。

地下空间，宙斯跪倒在地。

他的身体布满伤痕，概念核心的光芒黯淡到极点。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还有九十九个..."宙斯艰难地站起身，"继续前进。"

"大人，您需要休息——"

"没时间了。"宙斯打断阿克西斯，"每一秒的延误，都意味着更多生命消逝。"

他转身看向队员们，声音虚弱但有力："跟我来。我会带你们走完这一百个锚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队员们对视一眼，然后齐声回应："是！"

黑斑已经侵蚀到权杖的90%。

只剩下顶端的一小片还保持着金色，那点光芒在黑暗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

林夜握着权杖的手在颤抖。不只是因为虚无的侵蚀，更因为力量的流失。每一秒，他都能感受到完美创世的概念在削弱，就像是被缓慢抽干的水井。

"还要挣扎多久？"虚空之主的声音回荡在废墟上空，"你的完美，不过是虚妄。"

黑色的虚无凝聚成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

林夜举起权杖抵挡，金色与黑色再次碰撞。但这一次，金色的光芒几乎瞬间就被压制，黑色的手掌毫无阻碍地拍在林夜身上。

轰！

林夜如同炮弹般被轰入地下。他砸穿了第一层地板，然后是第二层、第三层...身体在不受控制地下坠，一路撞碎了数十层建筑结构。

金属、混凝土、概念屏障，所有的障碍都被撞穿。

最后，林夜重重落在联盟总部的最底层。

这里是联盟最初建立时的遗迹，千年前的古老建筑。周围堆满了残破的石柱和墙壁，到处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墙壁上刻满了褪色的文字和图案，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

林夜挣扎着站起身。

权杖几乎要脱手而出，他用尽全力才握紧它。黑斑已经侵蚀到权杖的核心，金色的光芒像濒死的火焰，随时会熄灭。

"再这样下去..."林夜看着手中的权杖，"十分钟，不，五分钟就会彻底败北。"

虚空之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穿透了数十层的废墟：

"真正的完美，是虚无——没有缺陷，因为什么都没有；没有痛苦，因为没有感知者；没有冲突，因为不存在差异。"

"你追求的完美创世，在我面前不过是个笑话。你想要创造完美的世界，但完美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只要有存在，就会有缺陷；只要有缺陷，就不是完美。"

"唯有虚无，才是真正的完美。"

这些话在林夜耳边回响。

他低头看着权杖，那些黑斑正在吞噬最后的金色。他能感受到完美概念在崩解，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瓦解。

"我错了吗..."林夜喃喃自语，"追求完美...真的是错的吗..."

目光无意间扫过周围的废墟。

那些残破的石柱，褪色的文字，崩塌的墙壁...所有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时间的无情和存在的脆弱。

然后，他看到了一块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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