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完美的代价

宙斯的脸色变得煞白："除非...除非从一开始，虚无就被植入到了重塑过程中。"

虚空之主的形态停止了颤抖。

那团黑色的存在体稳定下来，然后爆发出震天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你们终于发现了！"

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完美创世者，你以为你在拯救他们吗？"虚空之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不，你只是在给我制造更多的虚无锚点。"

"每一个被你'完美重塑'的存在，都成了我的棋子。"

林夜脸色大变。

他立刻催动完美创世权杖，金色的光芒扫向那些被侵蚀的区域。概念层面的分析结果让他浑身冰冷。

虚无种子。

数以千计的虚无种子被隐藏在重塑的结构中。它们伪装成空间的基础构架，伪装成时间的流动节点，伪装成物质的组成元素。

而这一切，都是在重塑过程中被植入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夜的声音低沉，"我的存在重塑会排斥任何异常。"

"异常？"虚空之主的笑声更加肆意，"谁说虚无是异常了？"

"你追求完美，追求绝对的完整。但你想过吗？真正的'完整'应该包含什么？"

"空间需要边界，边界之外是什么？时间需要起点，起点之前是什么？存在需要定义，定义的对立面是什么？"

"答案是虚无。"

虚空之主的声音变得深沉："存在与虚无本就是一体两面。你的完美创世追求绝对的完整，所以你在重塑时，会本能地补全所有缺失的部分。"

"而我要做的，只是让虚无成为'缺失的部分'，成为'完整结构'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你自己，把虚无种子当作完美的组成部分，亲手植入了那些重塑的存在中。"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所有人心中炸响。

林夜握紧权杖的手指泛白。

他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反击，而是利用他的能力特性设下的精密陷阱。完美创世权杖追求绝对的完整和完美，但这种完美反而成了弱点。

当虚空之主将虚无种子伪装成"应该存在的完整部分"时，林夜的重塑能力就会本能地将其纳入，因为那符合"完美"的定义。

"你故意激怒我，故意让我不断使用存在重塑。"林夜的声音冰冷，"每一次重塑，都是在为你制造虚无锚点。"

"没错。"虚空之主的形态膨胀，"现在，五片区域，数千个重塑的存在，都成了虚无的载体。"

"而最妙的是——"

黑色的能量从那些重塑区域中涌出，如同千万条丝线，全部连接向林夜手中的完美创世权杖。

"你的权杖，也成了虚无锚点的一部分。"

林夜低头看向手中的权杖。

金色的光芒依然璀璨，但在权杖表面，一个细小的黑色斑点正在缓慢扩散。

那是虚无力量的侵蚀标志。

黑色斑点在权杖表面迅速扩散。

从指尖大小的一个点，变成拳头大小的一片。就像白玉上泼洒了墨汁，无论如何都无法清除。

林夜能清晰地感受到虚无力量正在渗透进权杖的核心。那不是外部的侵蚀，而是从概念层面的内部瓦解。虚无种子沿着他重塑时留下的因果线索，一点点啃噬着完美创世权杖的本源。

更可怕的是同步反应。

五片被修复的区域开始崩解。建筑物的墙壁上，黑色纹路越来越密集，整座训练场看起来就像是被黑色血管缠绕的怪物。空间在扭曲，时间流速变得混乱，那些被重塑的物质开始失去稳定性。

士兵们的情况更糟。

"好痛...好痛..."一个年轻的战士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他的皮肤从指尖开始变得透明，能看到下面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黑色的虚无能量。

"存在是痛苦的..."另一个士兵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们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不能就这样消失..."

"虚无...虚无才是解脱..."

类似的呢喃从四面八方传来。数百名士兵的意识正在被虚无种子侵蚀，他们的思维逐渐偏向虚无主义，开始质疑存在的意义。

监控室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铁青。

"这不是简单的身体侵蚀。"西塔的声音颤抖，"虚无种子在改写他们的概念本质，让他们从根源上认同虚无。"

阿瑞斯托斯紧握着拳头："林夜陷入两难了。如果他继续战斗，权杖会被完全侵蚀。如果停下来处理侵蚀，虚空之主就会趁机扩大虚无范围。"

"而且..."宙斯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每一次他尝试切断士兵与虚无种子的联系，都会加深权杖的侵蚀。这是个死循环。"

战场上，林夜强行压制着权杖上的黑斑。

金色的光芒从权杖深处涌出，试图驱逐虚无的侵蚀。但每驱逐一次，黑斑就会扩散一分。因为那些虚无种子已经成了"完美结构"的一部分，强行剥离就等于破坏完整性，反而会加速崩溃。

他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指向那些被侵蚀的士兵。

"存在锚定——因果切断！"

金色的光线射出，试图斩断士兵们与虚无种子之间的联系。光线精准地命中第一个士兵，那根连接着虚无能量的黑线被切断。

但就在切断的瞬间，权杖上的黑斑骤然扩大。

从30%跳到35%。

林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他不能放弃这些士兵，哪怕代价是权杖被侵蚀。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每切断一根黑线，权杖上的黑斑就扩大一分。当他救下第十个士兵时，黑斑已经蔓延到权杖的40%。

虚空之主在一旁悠闲地观赏着这一切。

"这就是完美的代价。"他的声音带着嘲讽，"你太追求完整和完美，反而给了我可乘之机。"

"你知道吗？一个有缺陷的存在反而更难侵蚀。因为它本身就不完整，就有漏洞，虚无种子找不到最佳的寄生点。"

"但你的完美，让我的虚无种子找到了最适合的环境。没有缺陷，没有冗余，每一个部分都精密衔接。所以当虚无被当作'完整的一部分'植入时，整个结构都会配合它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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