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对不起
他一贯的称呼是父亲，突然改口霍渊也有些不习惯，霍渊轻咳一声，“我只是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
“所以爸不反对我和珞珞在一起了？”
“嗯。”
霍斯衍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霍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霍斯衍索性将真相说出来：“我会娶她，并且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从今往后那个孩子就跟着我姓霍。”
他本以为霍渊听到这句话会勃然大怒，没想到霍渊居然很平静道：“好，随你开心。”
霍斯衍：？？？
呆愣片刻后，霍斯衍的脸上浮现出喜色，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心，“那我现在去接她回来。”
“好。”
霍渊也从未见过儿子开心的表情，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在霍斯衍小时候最可爱的年纪没有好好爱他，让他的童年没有留下几件值得开心的事。
裴家爱儿子的方式给他做了表率，让他知道了自己在商业上有多成功，在生活和家庭方面就有多失败。
和那些豪门公子哥不同，从小他就肩负起承担霍家的重任，他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吃喝玩乐和玩女人身上。
他没有什么白月光，也没有一见钟情的心上人。
和妻子是联姻认识的，没什么感情基础。
多年来他的一颗心扑在了事业上，既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父亲。
没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才会让自己的儿子也变成冷血怪物。
是米珞改变和重塑了霍斯衍。
“斯衍。”
霍斯衍朝着霍渊看去，他印象中父亲从未有过这么温和的表情。
“过去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不起。”
突然听到他的话，让霍斯衍神情一变，“你怎么了？”
下一秒身体被霍渊抱住，虽然霍渊已经五十好几，但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去工作，他常年健身，身体比年轻人还要健康，身材更是堪比男模。
小时候的霍斯衍渴望父亲的大手，父亲的拥抱，父亲宽阔的后背。
可是他摔倒也等不到父亲的疼爱，而是冷冷的一句“站起来”。
霍渊抱着自己儿子，感觉到他最近瘦了好多，又想到米珞手心的那条疤痕。
后来他去证实过，那条疤痕确实是在霍斯衍准备自杀的那一晚受伤的。
是米珞拯救了他的儿子，而他又差点再一次伤害了他。
“爸爸知道错了，这些年没有在乎过你的喜好，一直逼迫你前进，我夺走你的天真，让你变成一台机器，甚至要夺走你的爱人，对不起。”
霍斯衍的眼眶渐渐变得通红，他声音哽咽：“你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好差劲，去吧，去将米珞带回来，我想做一个好爸爸。”
说完他松开手，在霍斯衍的肩膀拍了拍，“事实证明，我儿子的眼光比我好很多。”
霍斯衍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他早就过了热血冲动的少年时期，他将那些话压了下去，“那柳家这边……”
“我来处理。”
“母亲不喜欢珞珞。”
“我会跟她交涉。”
“那我走了。”
“记得早点回来。”
霍渊甚至提前给他申报了回国的航线，让他第一时间去追寻自己的真爱。
当霍斯衍快步朝着车子走去时，他好似回到了霍斯衍八岁那年。
霍斯衍本来有一只可爱的小狗，那是他的快乐源泉，可霍渊觉得他将时间过分花在了没必要的地方，就让人送走了小狗。
那个下午霍斯衍快乐奔向狗窝，只看到被拆除狗窝的空地，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只是霍渊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看到他那样期待的背影了。
他这个父亲是有多失败的。
手机震动，他点开消息，是霍斯衍发来的。
［爸，我从未怪过你。］
霍渊看着那条信息，眼睛也渐渐红了。
正因为霍斯衍懂事，他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那么严苛。
可是他这个父亲却从未去理解过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
在这一天的傍晚，霍渊没有加班，在街角的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踏着夕阳进屋。
霍母正在擦拭他的茶具，尽管佣人可以做这些事，但多年来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她直起腰一转身，看到自己那古板又不解风情的丈夫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收到过礼物，相反不管是纪念日还是情人节，她都有礼物可以收。
但那些礼物都是助理安排，甚至连霍渊这个本人都不知道。
这是第一次他亲手抱着花走到她面前，“老婆，你辛苦了。”
霍母神色一变，“你是不是出轨了？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你要跟我离婚？”
霍渊无奈失笑：“这是哪跟哪？你觉得我有时间出轨吗？”
霍母年轻的时候也疑神疑鬼过，她的丈夫老是半夜才到家，她好几次都去抓奸，只抓到在办公室工作到三点的男人。
她曾经埋怨过自己的丈夫古板，不懂浪漫。
可后来身边的太太们圈子里不是流传这个出轨，就是那个包养情人，小三小四大打出手，私生子女抢夺家产。
她好像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烦恼，她的丈夫是个正直的老古董，也许有所得就有所失罢了。
一个不浪漫的老男人，却给了她一个稳定的家。
天底下又有几人的婚姻是幸福的，人啊，是要知足的。
“你今天吃错药了？不是纪念日，也不是什么重要节日，你干嘛送我花？”
“有一个重要的纪念日。”
“什么？”
“好爸爸纪念日。”
霍母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节日？父亲节不是早就过了吗？”
“嗯，过了，我想要找回一些东西。”
霍母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下一秒她的身体被抱起，“你，你干什么？”
“今天也是好丈夫节。”
霍母想要拿手机打120，她的丈夫一定是神志不清了。
他抱着她穿过夕阳，将她放到了主卧的床上，意识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霍母的脸红了，“今天不是周日。”
是的，在这种事上霍渊也一向严苛要求自己，一周一次，时间不能超过两小时。
他禁欲自律，从不打破所谓的原则。
可现在，他意识到了错误。
“不，以后每天都可以是周日。”
他轻轻扣着女人的手，这些年来他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他的妻子，没有察觉到她那保养得很好的脸也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爬上了细小的皱纹。
不知道现在的弥补是否还来得及。
“老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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