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傻柱出狱

开除马华的时候，何雨水只觉得是清理门户，并没太往心里去。

可没想到，马华转身就投了梁拉娣的店，这事儿像根小刺，时不时扎她一下。

如今店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人撑着，辛苦自不必说。

不可否认，何雨水是有些真本事的，无论是后厨掌勺，还是前厅算账调度，她都拿得起来，比许多男人还强。

可一个人到底分身乏术，这段时间明显有些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好在，问题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傻柱的火锅店，生意是比从前冷清了些，口碑也有些下滑，但靠着老底子和一些念旧的熟客，铺面还能维持，盈利虽薄，倒还不至于关门。

日子，就这么在忙碌、焦虑和些许期盼中，一天天捱了过去。

这天，何雨水特意提早关了店，和嫂子一起在家里张罗饭菜。

灶上炖着肉，锅里炒着菜，满屋飘香。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傻柱出来了。

何雨水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哥哥不在的这三个月，她真是咬着牙硬扛过来的，其中的辛苦、委屈和压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于开除马华，她后来冷静想想，确实有些冲动和欠考虑，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

况且，在她看来，自己并没做错，马华偷学秘方，触碰了行当里最忌讳的底线，说是“白眼狼”也不为过。

哥哥以前对他可不薄，他却这般不安分。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何雨水连忙迎出去，只见傻柱正推门进来。

三个月不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拉碴，脸色透着憔悴，但眼睛还算有神。

一出来就看到妹妹在家门口等着，傻柱咧开嘴，露出一个实实在在的笑容。

“傻哥，你……受苦了。”何雨水鼻子一酸，上前接过他手里简单的小包袱。

“没啥，就当歇了仨月。”傻柱摆摆手，故作轻松，但眼神里到底多了些风霜。

回家的路上，傻柱问起店里的情况。

何雨水犹豫了一下，觉得瞒不住，也不想瞒，便把马华偷学配方、被她开除、如今在梁拉娣店里干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听到马华竟敢偷学自己视为命根子的底料配方，傻柱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再听到马华转头就去了梁拉娣那儿，他更是火冒三丈。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傻柱恨恨地骂了一句。

在他心里，自己对这个徒弟算是仁至义尽了，教手艺、给工钱、平时也算关照，没想到竟换来这么一出。

偷学秘方，在哪儿都是大忌，是坏了规矩。

因此，他丝毫不觉得妹妹开除马华有错，只觉得马华辜负了他的信任，是个彻头彻尾的“反骨仔”。

在傻柱简单的是非观里，当然是毫无保留地偏向自己妹妹。

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就去找马华算账，把这口恶气出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刚出来，还是先消停两天。

再说，马华跟了自己那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少还有点所谓的“师徒情分”在。

当然，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他把店里安顿好，腾出手来，再跟马华“说道说道”也不迟。

眼下，他更着急的是何雨水提到的生意下滑。

他傻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性格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经营之道。

以前火锅店能火，全凭他一手过硬的厨艺和父亲留下的好配方撑起来的。

梁拉娣那边，听说主要是靠南易提供的稳定配方。

这餐饮行当，说到底，口碑才是硬道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老话，他还是信的。

妹妹何雨水是有点小聪明，能撑一阵，但没有真材实料的好配方和硬手艺，终究难长久。

回到家，看到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丰盛饭菜，傻柱心头一暖，暂时把烦心事抛开，准备好好享受这顿“接风宴”。

他刚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听见敲门声。

何雨水起身去开门，一见来人，也愣住了。

“二大爷？”

傻柱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略显局促的刘海中，很是意外。

“二大爷”这个称呼，对刘海中而言，已经是很遥远、甚至带点讽刺意味的旧事了。

如今再听到，他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尴尬，感觉浑身不自在。

何雨水也好奇地打量着刘海中，不知道这个几乎断了来往的老邻居，突然登门所为何事。

刘海中是专门来找傻柱的，这更让傻柱心里犯嘀咕。

他对刘海中可太“了解”了，这就是个官迷心窍、自私自利的主儿。

以前刘海中落难，傻柱念着旧日同院的情分拉了他一把，让他到店里干活，也算给了条生路。可刘海中呢？

非但不知感恩，还怂恿傻柱盲目开分店，自己想趁机过把“官瘾”当店长，结果把店里搞得一团糟，最后不欢而散，差点害了傻柱。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刘海中，你还有脸找到家里来？”何雨水可没好脸色，当即就想关门送客。

傻柱也惊讶于刘海中的脸皮之厚，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刘海中搓着手，脸上堆起有些生硬的笑容，开口道：

“柱子，你看你这话说的……”

“以前，你毕竟帮过我，这份人情，我刘海中一直记在心里呢。”

“我这儿……现在有个挺好的生意路子，肯定能赚大钱！”

“我就想着，这也算是我报答你当年拉我一把了。”

他说得一脸诚恳，眼神里似乎还真有几分“知恩图报”的意思。

这话一出，傻柱愣住了，何雨水也诧异地挑了挑眉。

看刘海中这架势，不像是空口白牙来忽悠的。

何雨水原本要赶人的话咽了回去，她倒想听听，刘海中能说出什么“发财路子”来。

如果真有机会，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反正刘海中说是“报答”。

傻柱当年对他，确实算是有恩。

傻柱和他媳妇也放下筷子，示意刘海中坐下说。

刘海中没卖关子，从随身带着的旧公文包里，郑重其事地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哗啦”一下倒在桌上，里面是些盖着红章的文件、批条和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他压低声音，开始详细说道起来。

原来，刘海中说的是一个倒卖“紧缺钢材”的生意。

他说自己最近“活动”到了过硬的路子，能搞到批条，弄到市面上紧俏的钢材指标，一转手就是可观的利润。

为了表示诚意和实力，他还说动了自己那三个已经不怎么管他的儿子——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各自凑了一笔钱出来，合在一起数目不小，算是入股。

他强调，这生意有门路、有批文，看着风险不大，利益却极为丰厚。

刘海中说得头头是道，文件看起来也像模像样，利润数字更是听得傻柱心头怦怦直跳。

他本来就因为生意下滑、马华出走而心烦，又刚出来手头紧，一听有这种“短平快”还能赚大钱的“好机会”，不由得动了心。

按照刘海中的说法，他这次纯粹是为了报答傻柱，合作不合作全看傻柱自己，投入多少也随意。

但话里话外又暗示，投入太少意思不大，赚头也有限。

傻柱媳妇在旁边听着，心里也开始盘算。

这年头，倒腾紧缺物资确实有人发了财。

刘海中说得有鼻子有眼，连他那几个不孝子都掏了钱，或许……真的可行？

那利益，听着就让人眼热。

刘海中表完态，也没久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给傻柱留了考虑时间，让傻柱想好了就去找他，但“机不可失”，就这个月有效，下个月可能这路子就没了。

送走刘海中，傻柱看着关上的房门，心情复杂难言。

他对刘海中，无疑是有恨意和提防的，想起以前的“恩将仇报”就恼火。

可刘海中今晚这番“报恩”的做派，又让他觉得，这人或许还没坏透，还有点良心？

自己当年的“以德报怨”，似乎也并非全无价值。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傻柱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又觉得有点可笑。

他坐回饭桌前，看着一桌子渐渐凉了的菜，却没了胃口。

发财的诱惑近在眼前，可刘海中的为人又让他不敢轻信。

这事，关乎身家，必须得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想清楚才行。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各自心中翻腾的算计与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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