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南洋龙旗飘扬在霓虹九州岛之上
“赤道热浪卷烽烟,大海波涛铸铁肩;龙旗所指魑魅散,血沃南洋换新天!”
粗犷而带着热带风情的军歌旋律,被数百个喉咙齐声吼出,在福冈清冷的晨空中激荡。
歌声取代了往昔神社清晨的神官诵经与鸦鸣,充满了一种陌生的、压倒性的力量感。
曾经的香椎宫旧址,这片位于福冈市东区、背靠山林、面向博多湾的广阔平整土地,在江户时代是某位谱代大名的别邸庭园,明治后其一部分被划入神社范围,被视为带有“王气”的灵地。
如今,所有带有神道教和旧时代印记的装饰、鸟居、石灯笼都被粗暴地移除,地面被夯实,周围拉起了带着棘刺的铁丝网,岗哨林立。
这里,成了南洋合众国驻九州部队第一师的本部驻地。
清晨七点整,军号声刺破寂静。
驻地中央新平整出的操场上,一个营的南洋士兵已然列队完毕。
他们身着改良过的热带丛林作战服,脚踏厚重的军靴,头戴内部衬垫已根据热带气候改良的钢盔,手持南洋自产的NTB44型战斗步枪(南洋版G3)。
官兵们肤色大多黝黑,身材精悍,站姿如钉入大地的铁桩,眼神平视前方,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冰冷的、职业化的肃杀。
操场边缘,铁丝网之外,黑压压地聚集着许多霓虹民众。
他们被迫前来观礼,男人大多穿着破旧的和服或国民服,低着头;女人用头巾包着脸,紧紧搂着怀中的孩童。
人群死一般寂静,只有压抑的呼吸和偶尔婴儿无法控制的细微呜咽。
他们看着那面陌生的、巨大的南洋国旗被两名高大的南洋旗手从旗杆底部缓缓拉起。
这与他们熟悉的、如今已被明令禁止公开悬挂的“日之丸”截然不同,那旗上的龙形仿佛带着灼热的气息,要吞噬这片曾经自诩日出之国的天空。
屈辱、恐惧、茫然、以及对未知命运的深切忧虑在人群中弥漫。
观礼台一侧,站着一位穿着民国陆军中将制服的中年男子,孙抚民。
他身姿笔挺,面容刚毅,但微微抿紧的嘴唇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波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按照雅尔塔会议后的初步构想及波茨坦公告精神,对霓虹占领本应有更为广泛的参与。
最初的方案中,南洋驻扎九州、约翰国驻扎本州岛南部(如广岛、吴港)、民国占领四国岛、白鹰占领本州岛中部核心区、毛熊占领北海道。
东京、大阪两座主要大城市则由盟国共同管制。
然而,山城方面最终以“国力维艰,出国占领耗资巨大,且国内百废待兴,亟需兵力维持治安、整编复员”为由,婉拒(实为放弃)了派遣成建制部队进驻四国的计划。
只有少量军事观察员和行政人员得以参与盟军对霓虹管制机构的工作。
孙抚民便是其中之一,挂着盟军对日管制委员会民国代表处军事联络官的头衔,此刻却只能作为旁观者,站在这片由南洋军人实际控制的土地上。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喟叹。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渴望看到自己的部队也能像眼前这些南洋军人一样,堂堂正正地踏上这片曾带给祖国无尽苦难的土地,执行正义的占领与清算,一雪前耻。
那才是军人至高无上的荣光。
可现实是,本该前往四国的那几个精锐师,此刻恐怕正在国内某些地方的军营里厉兵秣马,或者……已经悄然调动。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阴云,远比远赴海外执行占领任务更让高层焦心。
他羡慕,甚至有些嫉妒这些南洋同行。
他们背后是一个统一、新兴、且意志坚定的政权。
龙旗升至顶端,在九州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升旗仪式结束,部队有序解散,只留下执勤哨兵雕塑般的身影。
同日上午,福冈市中心,原福冈县厅大楼。
建筑顶上的旧标识已被拆除,一面稍小的龙旗飘扬。
大楼门前,崭新的铜牌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上面刻着两行文字:
盟军驻九州地区军管司令部
反军国主义清算与民主化指导办公室
简称“军管指”。
牌子一侧还有一行小字:南洋合众国驻军司令部。
大楼戒备森严,入口处沙袋工事后的南洋士兵目光如电,检查着每一个进入者的证件。
三楼,原县长办公室,如今成了司令部指挥室。
南洋驻九州军最高指挥官齐泉陆军上将,坐在办公桌后。
他面前站着几个身穿皱巴巴黑色西装或和服的中年霓虹男子,他们是盟军司令部根据“非军国主义分子”标准,从本地士绅、学者、前低级官僚中匆忙指定出来的福冈县临时民生协理会成员,暂时负责沟通与维持最低限度的市政运转。
至于原来的县长、警察部长、当地驻军司令官等,此刻都关在由仓库改建的临时战犯拘留所里,等待甄别和审判。
齐泉没有穿礼服,只是一身普通的作战服,但肩上的上将金星和胸前数枚闪亮的战功勋章,足以彰显他的权威。
他没摆出什么好脸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一份文件。
“根据盟军司令部的精神指示,及南洋合众国最高统帅《关于彻底清除霓虹军国主义残余的指导纲要》……”齐泉的声音不高,但却是做到了师出有名。
“在九州地区,所有旧霓虹军队、警察、在乡军人会、青年团等一切半军事化组织,必须立即、无条件解散。所有武器、弹药、爆炸物、军刀、制式军服、旗帜、文件,必须限期上缴。”
他拿起一份文件,念道:
“即日起,七十二小时内,以户为单位,凡藏有上述违禁物品者,必须主动送至指定收缴点。逾期不交,或藏匿不报者,一经查出,将以隐匿战争物资、图谋不轨论处,严惩不贷。”
一个戴着圆眼镜、看起来像是前学校教员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鞠躬,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鬼子话说道:
“将军阁下……这,时间是否过于紧迫滴?
民间确实可能散落一些旧物,但大多是纪念品,并无他意。
而且,有些刀剑是家族传承,是武士精神的寄托……”
“寄托?”齐泉打断他,眼神如刀骤然射出,“寄托着侵略、杀戮和奴役其他民族的精神吗?武士道?就是你们在金陵、在东南亚、在太平洋诸岛展现的那种‘道’吗?”
几句话如同冰水泼下,几个人瞬间面色惨白,双腿发软。
齐泉身体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陡增:
“看来诸位,对于战争的性质,对于军国主义的危害,认识还不够深刻。你们需要明白,我们来到这里,不是来和你们协商的,是来执行命令,铲除毒瘤的。”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令众鬼子心悸:
“对于冥顽不灵、试图保存军国主义牙爪的死硬分子,我们的政策很简单:审判,然后明正典刑。
我想,诸位既然被推举出来协助维持地方,应该是‘有良知的霓虹国民’,是愿意与过去罪恶划清界限的,总不希望自己被归入‘顽固军国主义分子’那一类吧?”
站在齐泉身旁一个穿着南洋军配发的深蓝色制服的棒子国籍翻译官,立刻挺起胸膛,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夸张的、扬眉吐气的神情。
他用流利但趾高气扬的鬼子语,对着那几个霓虹人厉声翻译,语气比齐泉的原话还要强硬几分,甚至带着明显的训斥和羞辱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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