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柏先生……”
“燕宁,”柏伦喘着粗气抵上她的额头,“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
“燕宁……”
迷糊中的男人手往旁边摸去,却扑了个空。
他猛地坐起来,天光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帘透进来,照亮整个卧室,只有他一个人。
身旁的被窝触感微凉,显然,贝燕宁已经离开了很久。
“燕宁……”
他掀开被子下床,打开卧室门,在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找了一遍,没有见到贝燕宁的一丝影子。
他给她打电话,机械的女声回复他:“对不起,先生,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他不死心地又打了两次,得到的是同样的回复。
为什么要走?
她后悔了?
还是……他没有让她满意?
柏伦的脑子里冒出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无法接受。
他睡衣都来不及换,抓了钥匙就往门外跑。
公寓外的小路边,一个男人正和他的警官朋友并肩站在树下抽烟。
他聊起,昨天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在路上超速行驶。
“后来他主动过来向我道歉,长得斯斯文文的,结果你知道吗?他胡言乱语,说什么别人走进他家,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是要和他结婚了!哈哈哈,真是可笑,一个疯子!”
埃文警官还没来得及回答,“嗡”的一声,一辆车像一阵风一样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
“哎哎哎!”男人指着那辆车大喊,“就是那辆,就是他!昨天那个疯子!”
埃文:“……柏伦?”
与此同时,城市北边的密林中,一条铁轨蜿蜒向深处,轰隆隆的火车声由远及近,惊散一树飞鸟。
漆黑的隧道如同如同一只巨兽的大口,车身驶进隧道,洞内的风比外面更快更冷。
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火车顶沿着车尾的维护梯跃进车内。
车门打开了几秒就飞速合上,窜进来的风使乘客出于惯性回头望去,但视线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诶!谁挤我!”黑暗中,有人发出一声不满地抱怨。
拥挤的车厢内不停躁动,食物咀嚼声、哄孩子的声音、小情侣的窃窃私语、中年女人的大嗓门……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没有人再去注意那一阵风。
从车尾向前行走,一节节车厢逐渐宽松,中部是价格相对高昂的卧铺,不像尾部那样拥挤。
这趟火车是离开戈林的唯一路线,穿越连绵起伏的山峰、黑暗冗长的隧道,当车厢照进阳光的时候,就真正远离了那片落后、黑暗、混乱的土地。
车轮与轨缝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规律而漫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仿佛连这黑暗也没有尽头。
“嗒吧。”
“嗒吧。”
“嗒吧——嗒吧——”
似乎有水滴在地上。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什么呀?”
有人循着声音摸了上去,触到尚温热的皮肤和一手黏腻。
“啊!”
“死人了——”
车厢尾部的乘客听到前方的混乱,纷纷站起来想要凑到前面去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呼——”
那一阵幻觉一般的凉风又吹了过来。
阳光。
在黑暗的尽头照耀。
光明的未来很快驱散了车上乘客对这趟车上刚刚死了一个人的恐惧,他们望向窗外,看着一道道换卡后的城市。
老旧的火车和崭新的站台格格不入,穿着C国制服的卫队持枪站在车门口,挨个检查下车乘客的证明。
贝燕宁趴在远处的树林中,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被卫兵扣下了证件,他对她摇了摇头。
女人跪下,流着泪祈求,但没有用,很快有人把她架回车上,她的孩子在她怀里大声哭泣,不远处的戈林军官不耐烦地掏出了手枪,指向那个襁褓。
女人瞪大了眼,佝偻着身体挡住自己的孩子,并且用手死死捂住孩子的嘴,不让他再发出声音。
除了她,还有很多人都被强行送回了火车上,真正能离开戈林的人太少了,但每天还是有很多人不信邪,要乘上这趟车到终点来看一看。
光明就在眼前,可是没有戈林政府出具的证明,他们永远不会被别的国家接纳。
戈林如同一个腐朽的炼狱,它的掌控者,要让这里的人民也陪它腐朽在这里。
贝燕宁不再看,她悄悄弓起身,慢慢后退,直到退到安全距离,才直起腰来快速奔跑。
她的耳麦里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谢谢你了。”
“不愧是杀手市场上要价最高的,克里斯身边高手如云,你竟然这么快就得手了。”
“他要是逃到C国,可就真的自由了。”
“可惜呀,”女人笑了两声,“就差一点点~”
“对了,钱,怎么付给你?”
贝燕宁刹住脚,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峦,身后,火车和站台都已经看不见。
她只能往前走。
“我不要钱。”
她说:“塞西夫人,我愿意供您驱使,您可以随时吩咐我,我只要……”
“一张通行证。”
*
戈林警局。
“姓名?”
“柏伦。”
抱臂靠在墙上的埃文警官替坐在审讯桌前的男人回答。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男人一言不发。
埃文走过去:“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不要命了?你那都不叫超速驾驶,你都快飞起来了你知不知道!”
“抓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冷静,别摆着那副死了老婆的脸给我看。”
柏伦脸色一沉,目光如冰。
埃文抓头:“你瞪我,你瞪我干嘛!好赖不分,我是为你好!”
他挥挥手,小警员起身离开,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埃文坐到柏伦对面。
“说吧,你不就是冲动的人,为什么飙车?”
“我老婆不见了。”
埃文缓缓瞪大了眼睛:“你……老婆?”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不对……”
埃文想起自己朋友说的:“别人走进他家,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说人家要和他结婚!”
他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是那天我在你家里见过的那位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小姐?”
“昨晚她在你家看电视?”
“呃……你说她不见了,怎么回事?”
柏伦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把脸埋进手掌中,“我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
“是我太得意忘形,让她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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