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原黑化线：她就是要当个祸害（一）
大宇顺泰十一年，冬。
凤鸾殿的烛火摇曳，柔和的灯光下，映照的是一张绝美的面容。
眉宇温柔无害，眼波流转间却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勾人的意味，鼻梁高挺，朱唇水润饱满。
墨发轻轻挽起，露出白皙如瓷的颈项，透露出几分随性。
不知在书中瞧到了什么，一双眼眸低垂间，竟显露出些许悲天悯人的神性。
侍女凝心进来时，呼吸忍不住一滞。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了，但每见一次，都能让人心乱一次。
这已经不单单是长得好看了，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
“宫中可有什么稀罕事儿？”
美人开口问着，声音甚是好听，不似百灵鸟，反而似一湾温泉，听着就让人舒服，想要沉浸在其中。
“回舒妃，稀罕事儿，慕家那十三郎战死，算吗？”
凝心说的有些迟疑。
白云舒翻页的手失了片刻分寸，将薄薄的书页撕开了一道口子，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怎么死的？不是挺厉害吗？”
她翻动着书，随意的问着。
凝心思索了一下：“邸国……火药很厉害，那十三郎也算是间接死在火药下，因着旧伤没好，加上中毒，就没挺过去。”
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慕家出名将，却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只不过他们这些下人也就敢在心里面吐槽几句了。
那般厉害的大人物都能死，她们这些小人物，还是谨言慎行的活着吧。
在这宫里，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明日死，还是后日死。
“这样啊……”
凝心看着舒妃神情淡淡，好似不怎么感兴趣，便开始找别的话题，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例如，皇后娘娘的猫死了，说是令妃害死的……
说了一些其他的，就瞧见舒妃似乎累了。
凝心懂事儿的退下。
屋内只剩下了白云舒一人。
一双美眸看着跳动的烛火，红唇勾出一抹苦笑。
死了。
慕十三也死了。
慕家拼死拼活，却落了个满门忠烈的牌匾，无一人还生，倒是便宜了那心怀不轨的旁支。
这世道……好人长命百岁是假，祸害遗千年才是真。
她早就说给慕十三说过，不要做好人，要做就做个祸害。
那人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说，最讨厌祸害了，不会和祸害玩儿，也绝对不会成祸害！
那现在，慕十三死了。
她这个祸害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死了。
也就不会和她绝交了。
可若是能再相见，她定然要好好辩论一番，来证明还是祸害好。
灯火下，人畜无害的美人露出一抹令人惊艳的浅笑，抬手熄灭了烛火。
唇角那抹笑随着烛火的熄灭，归于冰冷。
或许是因着慕十三死了的原因。
白云舒罕见的做梦了。
……
“喂，你最好离文王远一点，他看你的眼神可不算太好。”
二十一岁的少年将军，虽然一人扛起了全部，可眉宇间还有些属于年轻人的活跃。
这是她和慕家十三初次见面的时候。
十三岁的她仰头看着好心提醒她的少年将军，很是生气的说道：“你不要乱说，王爷是对我最好的人！”
少年将军冷笑一声，似乎厌蠢。
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还是知道，也就是看着这个小姑娘有点顺眼，才好心提醒一句。
白云舒似乎很生气的转身就走了。
她当然知道文王对她不一样。
可那又怎样。
是文王派人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的，带到王府，让她不用再担心温饱，不用担心会不会哪一天死了，更重要的是……
她想要学什么，便能学到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在摸清楚猎人想要做什么之前，只能悄悄收起爪子装作乖巧的模样，不断让自己掌握更多的东西。
十三岁的白云舒对二十一岁的慕十三第一印象是：多管闲事，还管不到点子上的烂好人。
自那之后，白云舒并未见过慕十三。
第二次见慕十三。
是在顺泰一年的秋猎上。
这一年，幼帝身陨，涉政的文王靠着天降祥瑞和强硬的手段，登基为帝。
只不过，这一次她已经成了后宫嫔妃。
十五岁的年纪，进入后宫，无依无靠，没有任何的背景，却被封为舒妃，仗着的无非是皇上的宠爱。
所以，她被人陷害也是正常。
黑暗的陷阱里，比皇上先来的，是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少年将军。
火把照亮，二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面容刚毅，似乎带着西北冷冽的风。
“摔傻了？不说话？”
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耳畔是青年有点嘲讽的声音。
白云舒低眸说了句多谢。
那小将军却完全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瞧，我就说文王当时看你的眼神不对吧。”
两年了，还记得这件事情。
不仅是个烂好人，还是个小心眼。
白云舒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代表着自己的不服。
“嘿，你还不服气？”
白云舒抬眸，露出一张还有些稚嫩却已经堪称绝色的面容。
仰头看着慕十三，眼眸中的桀骜在此刻毫不隐藏。
或许是这少年将军没有什么危险，或许是被人陷害确实有些害怕，或许是……这么多年憋屈的太久了。
十五岁的小姑娘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我为何要服气？”
“两年前，你是好心告诉我小心文王，可你又不能将我从文王手中救出去，若我真的之前没有防心，听信了你的话，那我也不会有好结局的！”
“你都这般岁数了，不知道权利的重要吗！一个小侍女，如何反抗主子！”
“是！以前慕家好，所有的侍女小厮都艳羡慕家，但又有几个慕家！慕家都能倒，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就是听话，然后不断的学，学好多东西，先活下来，再说别的！”
“我就是不服气，我怎么了！我现在好得很！”
夜逐渐凉了。
慕十三看着明明很狼狈，却一下子气势大涨，开始大放厥词的小姑娘，抬起了手。
小姑娘不闪不避，挺会倔强的。
最后，那一只手落在了白云舒的头上。
“啧，有蜘蛛网就算了，还有蜘蛛，你看绿色的。”
白云舒：……
“好了，撒气完了吧，完了我就带你回去，回去后可不能这么说了。”
慕十三站起身，准备弯腰将她抱起来。
却不想那小姑娘往后挪了两步：“把你的斗篷给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一会儿肯定会找人来找我的。”
慕十三：“你就这么……”
小姑娘眼眸却很亮的眯起：“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肯定吗？”
慕十三：“为什么？”
“秘密。”
小姑娘小脸一扬，露出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骄纵。
“算了，我还是给你说了吧。”
于是，在那个寒冷的夜里，慕十三知道了当今已经成为皇上的文王的一些秘密。
比如，白云舒的身份，当年文王喜欢的人是谁，又和白云舒是什么关系。
“好了，你都知道了，那就和我是一个阵营了。”
小姑娘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语气不明的说着。
慕十三：……
很难不怀疑，这小姑娘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这就一个阵营了？
不怕他把秘密给捅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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