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云子娆回神，当做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酝酿好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怯怯看了一眼墨苍澜：“多谢王爷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

墨苍澜没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转换自如的演技，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嗯。”

云子娆下了马车，双脚落地那一刹，听到马车里传来淡淡的声音：“宝琴和宝棋今天表现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可以让青冥传达。”

宝琴和宝棋双双低头行礼：“谢主子。”

然后转身跟上云子娆。

跨进相府大门，云子娆面上流露出几分焦灼之色，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往内院而去。

静安院里，香烟袅袅。

云夫人望着香炉里燃起的火焰，眼神明明灭灭，晦暗难测。

云子娆跨进房门，急切地开口：“母亲。”

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云夫人匆忙掩饰好情绪，正要扬起笑容，抬头却见她神色不对，忙举步迎了过来：“怎么了？”

“母亲。”云子娆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而下，“母亲！”

她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几乎泣不成声。

云夫人担心又心疼，连忙询问跟在云子娆身后的沉鱼：“怎么回事？子娆不是进宫参加赏花宴了吗？为何会哭着回来？”

沉鱼有了说话的机会，精神一振，愤愤开口：“回禀夫人，小姐今天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刚到御花园，那些官家女子就羞辱小姐，芳菲郡主骂小姐是个洗衣婢，是宝琴和宝棋姑娘护着小姐，跟芳菲郡主争执了几句。”

“正剑拔弩张时，太子殿下来了，说小姐自甘下贱，场面一度紧张。”

“再然后皇上、皇后娘娘和战王爷驾到，战王爷威风凛凛，一来就为大小姐撑腰，训斥了芳菲郡主，还让人把浣衣局的张嬷嬷带了过来。”

“张嬷嬷就是那个天天打骂小姐，还不给小姐饭吃的浣衣局掌事嬷嬷，战王爷下令杖责，逼问她为何要虐待大小姐，那个张嬷嬷一开始还咬死不承认，后来疼得受不了，才招出背后主使之人。”

“夫人一定想不到张嬷嬷说了什么。”

沉鱼表情逐渐气愤：“她说是云家二小姐给了她二百两银子，命她好好虐待大小姐，不许让大小姐好过！这句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惊呆了！”

云夫人听得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沉鱼，你说的都是真的？”

沉鱼重重点头：“奴婢只挑了重点，还有很多细节没说呢。”

“母亲，重点不是这个。”云子娆拉着她的手，语气焦急而不安，“重点是皇上当着皇后、太子和众多贵女的面，说妹妹是恶毒女子，不配做太子妃，他不同意这门婚事……母亲，该怎么办呀？皇上会不会赐死妹妹，会不认为父亲和母亲教女无方，以此来迁怒相府？”

云夫人沉默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娆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些？”

她不是该伤心难过吗？

不是该愤怒记恨云子珺暗中害她吗？

她为什么还要为她担心，为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担心？

云夫人心疼如刀割。

就在云子娆回来之前的半个时辰里，她收到了娘家嫂子派人送来的信，将军府派人暗查两天，已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但几乎可以确定云丞相竟外面养着一个外室，至少已有十年之久。

云夫人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依然觉得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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