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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放了她们吧。”

时隔五年，盛朝林好似老了二十岁，满头白发、满脸褶子，原本直挺的脊背被愧疚后悔压得一低再低。

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找到了顾时宴。

苍老的脸上满是哀愁和沧桑。

“她们是犯下了很多错事，但你已经将她们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要关她们一辈子吗？”

顾时宴的身边堆满了酒瓶，呕吐物、排泄物新鲜的覆盖干涸的，臭气熏天。

猛灌了自己一口，将酒瓶“砰”扔出去。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

“你替她们求情？”

顾时宴情绪激动：“如果你不是漫漫的亲生父亲，现在就是跟她们一个下场！”

“时宴，我不只是为了她们，更是为了你。”

盛朝林身躯越发佝偻。

“我知道漫漫母女失踪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还年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日子总是要过的。”

“何况漫漫要是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她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够了！你——”顾时宴脖颈青筋暴起，不等怒极下令将盛朝林一并丢进地下室里，电石火光间，方才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失踪？漫漫已经死了！”

顾时宴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双脚踩踏在碎裂的玻璃渣上，划出道道伤痕，鲜血涌出如毒蛇的信子般在地上蜿蜒。

他不觉得疼般，困兽般揪着头发在原地转圈。

“漫漫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

“她们都死了！”

盛朝林沉重叹息：“既然你那么爱她，当初又是何必......唉，你本来只是精神有些不对劲，现在连记忆都错乱了。”

“漫漫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哪里死了？”

顾时宴只当这老东西是痴呆了。他不愿让盛朝林沉浸在幻想中，要将这个罪魁祸首之一拉到现实。

要让这老不死的痛苦地活着！

顾时宴没有拔出脚底的玻璃渣子，踩着它们跌跌撞撞地走到妻女的骨灰坛前。

“漫漫在这，我的女儿也在这。”

“她们五年前就已经——”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声带，任凭喉结上下滚动，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圆睁的瞳孔倒映前方的景象。

没有骨灰坛、没有遗像。

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明明刚刚——”顾时宴混沌的脑子费力地回想着。就在盛朝林来之前，他还在看着妻子的遗像哭泣忏悔。

顾时宴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盛朝林使计夺走了她们母女俩的骨灰，可他很快意识到整个别墅里但凡与她们死亡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了。

他的脸颊肌肉诡异地抽搐着。

想着那个渺茫的可能，顾时宴又哭又笑地挨个联系下属。

果然，他们的回复和他猜想的一样。

“顾总，夫人和小姐已经失踪五年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线索，但种种迹象表明，她们都没死呢。”

顾时宴神态痴狂疯傻。

“漫漫，我的漫漫回来了。”

是系统！肯定是系统！有系统在，她们不会死的！一定是系统救了她们！

“她们都回来了。”

“她们原谅我了。”

盛朝林将他的疯癫都看在眼里：“振作起来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没等到再次见到她们，自己就先倒下了。”

“对！”顾时宴嘴角神经质地抖动着。

他大喊：“找到她们！”

“一定要找到她们！我要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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