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去把……明决叫、叫回来……”
断断续续连成一句的命令，终于使唤动了两尊冰冷的石像，这次他们执行得很快，没给乔虞再发话的机会。
两人争先恐后地去了。
或者说，争先恐后地逃了。
被抛下的乔虞脸色青白，倏然气急攻心，吐出一口混着血块的鲜血，彻底晕死在冰冷的大殿中央。
……
水牢寒潭中，明决未着寸缕，遍体鳞伤的身体淌着血，每一滴都是万金难求的凤凰神血。
他是世间最好的药修，最强的丹师，却任由血流不止，试图燃烧精血给予她片刻的温暖。
最后万年冰冻的寒潭，都因为他的血冒着温泉般的雾气，浓郁的草木清香弥漫整个洞窟，浓得有些醉人。
牢外天色已经昏暗。
乔楚推了推他冷硬的胸膛：“穿上衣服，你该回去复命了。”
“是吗？竟然这个时辰了。”
明决嘴上说着惊讶的话，动作却很不情不愿，低头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吻了又吻，才拿出崭新的衣袍更衣。
乔楚支着下巴看美男出浴，他好不容易将腰带系上，她抬手故意扯松，他再系，她再扯，总不让他如愿。
明决不穿了，顺便把里衣里裤都脱了，再次跳下潭水，抱着她深深亲吻起来。
“你捉弄我，是又想找……吗？”
他记得她说过的。
她说“你又想找亲是不是”。
以此类推，她扯他衣带，也是这种意思，不过他不太清楚怎么用动词描述这事，只好含糊地省略过去。
总之她就是想了。
所以明决将她抱到身上，锁链叮叮当当地发出碰撞声，池水也再一次荡漾起波纹，情潮激荡片片水花。
或许是知道时间不多，这一次他没有太多温柔体贴，全是粗蛮直接的占有，弄得乔楚真的有些累了。
不过她还是支着下巴看他穿衣，不知想到什么，她唇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坏笑。
“下次来见我，记得穿你们成亲的吉服，我喜欢看你穿那个，我要你穿着婚服……*我。”
他刚才没说出口的那个字，她替他说了，而且选的是最精确、最生动、最形象的那一个。
明决微微睁大凤眼，似茅塞顿开，又似错愕不已，语气认真地保证：“好，我会穿婚服来*你的。”
说完，他又低声自言自语：“原来是这个，很妙……回去还应当找宫里的教习嬷嬷要几本避火图观看。”
乔楚耳朵都止不住发烫。
他怎么能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都忘了他现在是无情的傀儡，还以为能看到太子殿下满脸羞红的窘态。
楚家兄弟找过来时，明决还在慢条斯理围着腰封，身上仍有许多没来得及整理妥帖的地方。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以往必然是要大打出手的，如今双方只是对视一眼，礼貌地打着招呼。
“大师兄。”
“楚师弟，楚师弟。”
乔楚觉得很新奇，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二人，“你们怎么来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楚之徉：“小师妹叫他回去。”
楚之行：“记得，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你是我未婚妻。”
他顿了一下，又说：“虽然现在你和大师兄也有了肌肤之亲，但他要娶的人是小师妹，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正在穿衣的明决听到此话，再一次被心如刀绞的感觉淹没，不慎将崭新的衣袍撕出一道口子。
“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抿着苍白的唇，拖着没有治愈的身体，步伐僵硬，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狼狈。
明决走了，二楚还站在原地。
小师妹只叫明决回去，又没吩咐他们什么事，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先行离开。
乔楚靠着池边闭目养神，好一会儿，身前存在感极强的两道身影非但没走，还离她越来越近。
睁眼时都快怼她脸上了。
“还不滚？想下来吃钉子吗？”
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遭罪，他们给乔虞当狗鞍前马后，想起来还真是有够不爽的。
楚之徉的手当即放到腰封上。
“可以吗？”
乔楚：“……嗯？”
楚之徉还没来得及解释，另一道修长的身影比他更快，三两下扔了碍事的衣袍，扑通跳进温热的池水里。
楚之行吻上她轻颤的眼皮，“你跟他说不如跟我说，他一介莽夫，吃什么都没有我会吃。”
他深吸一口气，沉到水面之下。
乔楚死死咬着唇才没发出奇怪的声音，纤长脖颈不自觉后仰，绷出极致漂亮又难耐的弧度。
殊不知这样的姿势，却方便了楚之徉，他跪在水潭边，单手掌着她后颈细嫩的软肉，埋头深吻下去。
水面不时冒出一两个细微的气泡。
波纹一圈圈扩散，后来激烈的水花甚至冲出潭边，三股不同的灵流乱窜，只有其中一股越来越势不可挡。
沉浸在欢愉中的双生子没有察觉。
也或者他们一开始就察觉了，只是不介意，不介意在双……三修时被她当炉鼎采补。
就算被她吞噬殆尽，他们也甘之如饴。
……
明决回去的时候，乔虞又是一场大吐血，在她的命令下，他亲自把了脉，又亲自去熬煮了汤药端给她。
“怎么不是丹药？”
乔虞望着黑糊糊、散发着浓重苦味的汤药，虚弱苍白的脸上满是排斥拒绝之色。
明决吹凉汤药，面不改色道：“你之所以吐血不止，就是因为连续服用太多天级丹药，急功近利反而损伤根本。”
这大概是他从医生涯第一次撒谎。
乔虞吐血有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遭到了牵魂丝的反噬。
第一次是在他见乔楚的时候。
第二次是他走后，二楚见乔楚的时候。
但是……他不能说出真相，说了她就不许他去见乔楚了，他答应了乔楚的，要穿上婚服去*她。
乔楚说，喜欢他穿那个。
嗯，喜欢他。
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并不复杂，所以他避重就轻，只说最浅显的原因，也不算违背她的命令吧……
明决这样想着，就看见乔虞一阵干呕，又是一口鲜血吐进了漆黑的药碗。
明决：“……”
咳，好像撒小谎也会反噬她。
所以……所以只要经常撒谎，小师妹就会一直养病，从而没法去欺负乔楚，他也可以常常跑去幽会，很好。
此事，要不要告诉楚师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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