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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殡仪馆里的法器


那老太太躺在地上,斜眼瞪着我,冷冷的丢出一句:“你放心,我会记住你这张脸!”

她说话的声音明显变了,跟刚才完全是两个状态。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就走,多一下都没停留。

等她走了,常五爷才问我,是不是拜山头的事儿不顺利。

我掐头去尾的把陈铁嘴的话复述一遍。

涉及到马疯子的事儿,我只是很浅显的带了一嘴。

我担心常五爷为了领封,而把马疯子交出去。

常五爷听完,久久没说话。

半晌儿,他才开口,说陈铁嘴这是故意难为人。

陈铁嘴不给封,紧接着就有老鼠上门,曹祈又打着报仇的名义登门。

按我分析,这就是陈铁嘴做的局。

至于缘由,应该有两个。

一是因为杨宝林,我得罪了滨城所有弟马。

第二,则是因为马疯子。

眼下,要么和陈铁嘴硬刚到底,要么从滨城离开。

我刚说完,我就觉得胸口发闷。

果然,常五爷一声暴喝,直接撂下狠话:“既然陈铁嘴不给封,那就不用他了。”

“想办法取代他!老子自己封自己!”

我能明显感觉到,常五爷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陈铁嘴拿腔捏调的开条件,而是没把我们当回事。

好一会过去,常五爷又夸赞我,这事分析的头头是道。

看在我这么厉害的份儿上,他决定把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啥事?

替代陈铁嘴?

你这老登喝多了吧?

常五爷对着我一顿大饼输出,甚至在大饼中加了点PUA。

总之,他是为我好。

他这副耍无赖的德行,跟刚才气势滔天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判若两蛇。

甭管怎么说,人家打到家门口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寻思把事儿问明白,也好知道怎么办。

常五爷说,东北五家,其实老灰家能耐是最大的,但偏偏势力是最弱的。

确实。

在整个东北,供奉灰家的弟马,一只手都能扒拉过来。

说他们能耐大,是因为灰家有偷天换日的能耐。

这事理解起来,没有那么玄乎。

比方说,张三特别倒霉,想转运,最好的办法就是求灰家老仙儿。

老鼠生性喜偷。

披毛戴角之时偷米,得道修行之时窃运。

也正是因为这一手过于毒辣阴损,所以才被其余四家打压。

这灰家可谓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连同他们名字,也和其余四家不同。

灰家不姓灰,而是姓曹。

曹国舅的曹。

没错,就是八仙里的曹国舅。

大概是因为灰家背景太深了,即便现在人丁衰弱,也不敢把他们从五家中踢出去。

常五爷不说这些事,我心里还能好过点。

现在他把这事告诉我了,我他妈心里更慌了。

这么难缠的主儿,我能有啥招?

而且,常五爷也说了,这灰家八成是过来试水的。

如果陈铁嘴铁了心的使绊子,这事肯定还没完。

他又特意嘱咐我,现在千万不要把动静闹大。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特别要命的事儿,常五爷不会下山。

好家伙。

刚才他把牛逼吹的山响,现在又让我夹着尾巴做人?

更要命的是,镶补阴债也不能停。

太欺负人了!

哪有老仙这么欺负自家弟马的!

常五爷冷冷的丢出一句,是姜家欠他的,不想干就滚蛋,往后接着折磨姜家人。

如果眼前这关都扛不住,让我直接滚出常家堂口。

行!我特么干!

他能提要求,我也能提。

我说别的弟马都有点法器啥的,就连马疯子都有鼓,怎么也得给我一个吧?

常五爷想了一会,让我明天中午去田地街的十字路口,到时候会有东西打我。

拿着打我的东西,再去滨城市第二殡仪馆,自然会有人给我法器。

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的。

我以为他故意卖关子,但常五爷说,万事万物都讲缘分。

全都说透了,就把缘分说破了。

以前有句话,叫“事以秘成”,没做成的事儿,千万不要说。

一旦说了,就等于把财缘或姻缘说破了。

眼下,压力又一次袭来。

冯佳淇房东的钱,我们要赔。

我们唯一的赚钱的路,就是卖衣服。

可这些衣服,只要卖出去,大概率就会出问题。

偏偏堂口在这时候要休养生息。

这已经不是卡我喉咙了,是给我俩鼻子眼堵死了,根本没留活路。

罢了。

他不是说明天能给我个法器么?

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转天中午。

我和吴胖子老早就去田地街的路口蹲着。

烈日当头,吴胖子晒得浑身直冒油,我也口干舌燥。

即便这样,我俩谁都没说买水。

我们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每一分钱都很珍贵。

中午的时候,冯佳淇给我俩送来点冰镇西瓜,我俩才算活过来。

我们仨蹲在马路牙子上吃西瓜,倒也能感受到一种幸福。

幸福还没持续几秒,马路中央的一声巨响震得我们仨浑身一抖。

重型卡车的车头,正冒着白烟,汽车长鸣声随之响起。

马路中央乱成一团,行人纷纷躲避,但目光始终停留在中间。

吴胖子乐意看热闹,啃着西瓜就往马路中间跑。

就在这时,一个重物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我肩上。

我龇牙咧嘴的一看,居然是一只男士皮鞋!

我立马想起常五爷昨天说的话,让我拿着这个东西,去第二殡仪馆。

此时,吴胖子也跑回来了。

一见面还没说话,他就扶着大树狂吐不止。

等他吐够了才开口,路口出车祸了。

那人上半身没啥事,下半身已经被压烂了,那红色汁水,和西瓜汁似的。

突然,吴胖子把目光看向我手上的鞋。

我看他眼神有点不对劲,就问他咋啦。

他说,在车祸现场,也有一只散落的男士皮鞋,样式和我手里的差不多。

不等我说话,他已经抢过我手里的鞋,重新回到车祸现场。

等吴胖子再返回来的时候,强忍着呕吐,很笃定的告诉我,两只鞋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人被撞了以后,鞋飞了出来。

正好砸在我身上!

一瞬间,我只觉得晦气。

这种车祸现场,鞋掉了,就等于这人死了。

被死人鞋砸一下,怎么想都觉得膈应!

算了,先去殡仪馆吧。

我倒是想看看,一只死人鞋,能换来什么牛逼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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