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虚虚实实
无论如何，常翠莲是不会骗我的。
我把凳子刚放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一下。
我一直以为是陈七七从中作梗，没想到是居然和黄二姐有关系。
我和常翠莲的对话，冯佳淇是听不到的。
她能看见的，只有我的愤怒。
我让冯佳淇在屋里待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当我敲响黄二姐的房门，过了好半天门才被打开。
黄二姐在家只穿了一件睡蕾丝睡衣，一眼看去，什么都能看见。
但她丝毫不介意，对于我到来也不觉得吃惊，很大方地把门推开，让我进到屋里。
烟灰缸上架了一根尚未燃尽的烟，咖啡杯里冒着淡淡的热气。
一本《易经》对开着放在桌上，书上有不少铅笔标注的笔记。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黄二姐给我端来一杯咖啡，随手把易经收起来：“随便坐。”
“你还挺有闲情雅致。”我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黄二姐没吭声，而是缓缓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快死了。”
这话是啥意思？
说话间，黄二姐从纸抽盒里抽出几张纸，轻轻贴在牙龈上。
纸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鲜血浸湿，短短几秒钟，纸巾已经彻底变成枣红色。
黄二姐瞥了我一眼，又抽了一张纸巾，随手搭在小臂上。
她就像有特异功能似的，纸巾碰上她身体，立马就会被血打湿。
“你得病了？”我问到。
黄二姐把纸巾攥成一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我能变成这样，还是拜你的小女朋友所赐。”
此话一出，我顿时脑子一蒙。
我来找黄二姐，是因为她对冯佳淇做了一些事儿。
现在倒好，黄二姐直接反咬一口。
或者，这件事根本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
我脑子里的神经立马绷紧，低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黄二姐说，冯佳淇用一种不知名的邪术对付她，导致她身上开始溃烂流脓，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能随时渗血。
她之所以穿得这么清凉，并非想勾引谁，也不是不要脸。
而是这种薄纱，能最大程度较少她身上的渗血量。
说着，她从卧室里拎出两件卫衣。
因为血液凝固的原因，导致这两件衣服已经变得硬邦邦的。
而我也看不出来，这卫衣之前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昨天，黄二姐在我门前留下纸条，就是想好好跟我谈谈。
不是，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啊。
没有任何证据，你说冯佳淇害你，我能信？
黄二姐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轻轻丢在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个带血的发卡。
我脑子顿时嗡嗡作响，这东西我认识。
这确实是冯佳琪的发卡。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是我俩一起买的。
当初，第一次去吴胖子家，他爹非得要开着奥迪车在村里显摆。
而且，在那天冯佳淇也是被脏东缠了，仗着吴胖子他爹一身煞气，才没出啥大事。
与其说我记得这个发卡，倒不如说，我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
黄二姐跟我说，这东西是在她家门框上发现的，上面的血迹，是冯佳淇的。
如果不信，可以拿去做鉴定。
此时，我已经有点相信的。
倒不是我相信黄二姐，而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初，我觉得这个发卡太土了，配不上冯佳淇，当时就想给扔了。
但冯佳淇觉得挺有纪念意义，说什么都要留下。
而这个发卡，就被她藏在床头带锁的抽屉。
换句话说，除了冯佳淇，没人可以把这发卡拿出来。
难不成，冯佳淇真的动用某种邪术了？
在这一刻，我突然对黄二姐心存感激。
她能给我留下这个纸条，说明她没想跟我撕破脸，也没用更凶残的办法还击。
想到这，我这态度也软了下来。
但，这不意味着我可以完全信任她。
可现在有一件事是解释不通的。
黄二姐也是弟马，而且能力在我之上，家中的堂口老仙，也不是吃素的。
她为什么会中招？
对此，黄二姐也只剩下苦笑。
她说弟马不是万能的，老仙也是如此。
就比如现在，老仙能治虚病，但治不了实病。
从头到尾，没什么鬼啊神啊出现。
有的只是黄二姐的生理症状，比如渗血，脚底溃烂等等。
她家老仙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黄二姐，是谁在害她，结症又在哪。
如果不是老仙指点她，她连门框上的发卡都找不到。
这又一次颠覆了我对弟马的看法。
我一直觉得，弟马是那种行走阴阳，通天入地的存在。
没想到，终究还是有解脱不了的病。
我又想到一件事。
前几天她弄来很多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方盒子，那是干什么用的？
问到这的时候，黄二姐明显一怔。
随即她随口敷衍几句，说那是老仙给的办法，用这个坛子能暂时抵挡一阵。
沉默片刻，黄二姐说，她请我过来，并非祈求，而是谈判。
以黄家老仙的本事，可能一时半刻没啥办法。
但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大不了大家最后一起玩完。
黄二姐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愤怒，更不存在歇斯底里。
她只是很冷静地跟我分析利弊。
可越是这样，越让我心神不安。
我没表态，而是继续问道，如果鱼死网破，会有什么下场。
黄二姐莞尔一笑：“你也是弟马，你应该知道五弊三缺。”
这倒是不假。
鳏寡孤独残是为五弊。
缺钱缺寿缺权是为三缺。
加起来一共是八样，沾上一样，这辈子就得过得挺遭罪。
这也是为啥有人不愿意出马的原因。
虽说以后的好处不少，可眼前确实挺难过。
只不过，我没太明白，黄二姐好端端地为啥会提到这件事。
黄二姐比我早入行很多年，知道的东西也确实比我多。
这五弊三缺，不光是弟马或者算卦师傅能沾上，普通人也能碰上。
有很多东西，属于命里本身没有的，可自己非得强求。
就算眼下得到了，早晚还是要给人还回去的。
再严重一点，用邪术害人的，早晚也会被反噬。
我知道，她在暗示冯佳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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