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搞我
王经理有点语塞,说刚才看见我了。
随即他又告诉我,现在去4号厅等着就行,殡仪馆的车马上到位。
我这面刚到厅里,门外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其实在殡仪馆待时间长了,耳朵上就好像多了个屏蔽器似的。
这些凄厉的哭声入耳,但不入心。
这户人家一看就是大家大业那种,无论男女老少,穿的都挺体面。
等他们哭够了我才开口,说是殡仪馆给安排的先生。
阴阳先生这四个字,在这种场合自带威慑力,所有人都很自觉的闪开一条路。
这老头算是喜丧,正好活了98岁。
在北方,这个岁数的算法是天一岁,地一岁,正好100岁。
问清楚死者家规矩,我就开始安排我的事儿。
只不过,这其中有个小孩,哭的特别厉害。
看样子,应该是孙子辈的。
我让他家大人给孩子拽一边去,可就是这么一拽,一滴滚大的泪滴直接落在老爷子脸上!
这是停灵的大忌!
除非是喜极而泣,否则人的眼泪怨气是最大的。
这一下子砸下去,老爷子怕是要不高兴!
从科学的角度上说,人死以后的五分钟里,是能接收到外界信号的,旁人说得什么,其实他都知道。
可在玄学里,人死之后的24小时,都不要折腾他。
三魂七魄从身体里脱离出来是很痛苦的。
他正在这往外挣脱,一滴怨气直接拍下来了,这老头能好?
我赶紧让长子上前,用纱布蘸着清水先给他擦干净。
有时候该着出事,谁也拦不住。
也不知道他儿子是紧张还是怎么的,一碗水直接扣在他脸上,连寿衣都湿了!
我赶紧让他上一边去,可别在这添乱了。
在这处理了一通,我终于能好好喘口气了。
其实阴阳先生的活儿不累,也没想象的技术含量高。
只要胆子大,记性好,该念的领路词儿别给人家落下,基本就能干。
特别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就看出大殡,只要不是死相特别难看的,一般不会害怕。
除非碰上硬茬子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累,那就更谈不上了。
最累的就是第三天,从起灵到推进炉子,大概两个小时。
可碰上这么个主儿,我也只能在这等着。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这家人还挺懂事,给我预备个红包。
不多不少,里面正好1000块钱。
晚上五点以后,殡仪馆允许烧大纸了,结果倒好,这纸一张都烧不起来。
烧纸其实是所有纸张里最易燃的,可如今在风口都不着,这明显不对。
我寻思那就先回去给老爷子上柱香,有啥不满意的直接说。
等我们回到灵堂,却发现供品被打翻在地,香灰撒的到处都是。
不等我说话,我身后的家属突然炸开了。
一个个哭天抢地的磕头,说缺啥就给托梦,千万别吓唬孩子。
“呼。”
一阵微风突然吹了进来。
身后的人哭的动静更大了,说这是老爷子回来了。
不对!
殡仪馆有规定,只要屋里停灵了,热死也不能开窗户。
一旦发现,罚款500块!
之所以要求这么严格,怕的就是吹翻香炉,给灵堂里面弄的一团糟。
我回头问家属,你们谁在开窗户了?
见众人齐刷刷的摇头,我这心就放下一半。
所有的灵堂都是套间,外面是玻璃棺材,里面是休息室。
我找了个家属,让他出去买烧纸,所有的东西都在外面买。
家属应该是听明白了,问我是不是殡仪馆里卖的东西不好。
目前为止,我也只能是摇摇头。
一切都只是在印证我的猜测罢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烧纸和元宝已经到位,我试着烧了一张,那火苗子嗖嗖的。
果然,这里面有猫腻。
殡仪馆里卖烧纸的,只有吴胖子。
我先带着家属去门口烧了大纸,回来的时候直接拐到吴胖子的铺子。
这货还在这闷头吃盒饭呢,见我进来,直接丢给我瓶饮料。
我歪头看着他,调侃道:“你还吃的进去啊?”
“啊?”
吴胖子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为啥吃不进去啊?”
“有人要搞咱俩,你不知道?”
吴胖子四下看看,使劲抹抹嘴:“谁啊?”
我给他一个大白眼:“你自己的店,你问我?”
吴胖子从桌下抽出一根甩棍,直接放在桌子上:“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
“你快收起来吧,人家就等你动手呢。”
我坐到他身边,小声跟他说,他这铺子里的纸被人动了手脚。
在他这拿出来的烧纸,怎么都点不着,外面买的一烧就着。
而且,刚才有人进了4号厅,把窗户打开了,搞得屋里一团糟。
吴胖子立马反应过来,说这是要断我俩的财路啊!
还行,还不算太傻。
我想让吴经理帮忙调个监控,看看是谁进来了。
但吴经理说,吊唁厅门前都没有监控,免得照到遗体,只有走廊的头尾有监控。
他还挺尽职尽责,把所有监控都调出来了。
但这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上监控设备有点久远,画面十分不清晰。
吴胖子突然问我,上午来的时候,看见郭槐鬼鬼祟祟的,会不会是他?
其实,我也怀疑过他,但没有证据。
吴胖子这铺子里,没有任何撬动或者损坏痕迹,这就说明,郭槐没有进到屋里,自然没有下手的机会。
可自从来了殡仪馆,吴胖子就一直在铺子里坐着,而且一天都没生意。
也就是说,压根没有人进来。
嘿!
这就奇了怪了。
我进去随便选了几个纸活儿,拿到外面用火烧了一会儿,还是点不着。
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诉吴胖子,搞不好这屋里的货兴许得全换一批。
要是这么卖下去,人家家属不得给这铺子掀了啊。
看着满屋子的货,吴胖子直犯愁。
他觉得这行业挺赚钱的,索性来个大的,除了留下一部分活动资金,剩下的钱全都进货了。
如果把这些货都换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我记得他当初跟我说过,卖不出去的货,可以给厂家返回去吧?
吴胖子一脸苦涩的点点头。
确实有这么个事,但厂家是六折回购。
这么算下来,最多就是少损失点。
哎。
摆在我俩面前的就是两条路。
要么彻底不干了,要么壮士断腕,舍出去一批货,再上来一批新的。
可有一件事不可避免的。
假如吴胖子上来一批新货,又被人做手脚了,怎么办?
那就彻底不干了?
我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胖子!你把这些事都串起来,你仔细想想,在背后搞咱俩的人,明显是有意卡着咱俩脖子。”
他随之感叹一声:“是啊,进退两难。”
我立马给王经理打电话,把这事跟他说了一下,咱这每个月的管理费,也不是白交的啊。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他为难。
他说能理解我的心情,但单凭几张烧不着的纸,就全馆上下的查,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不过,只要我能拿出证据,他百分百愿意帮忙。
这给吴胖子气的,说要是能拿出证据,还要他帮忙?
“要不,你给杨宝林打个电话?”吴胖子又问道。
这个就别想了。
越是珍贵的资源,越要省着用。
别屁大点的事儿都找人家。
我和吴胖子一商量,斌殡仪馆里不让安监控,自己在铺子里安一个不就得了?
只不过,这个摄像头的位置藏的隐蔽一些。
至于那些货,我俩就直接扔进垃圾箱的了。
等安完监控,吴胖子就像疯了似的,不眠不休的盯着手机,看着铺子里的实时画面。
可两三天过去了,监控里干干净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而吴胖子也终于熬不住了,盯着两个黑圆圈问我,会不会是那些东西在背后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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