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遭遇
五年来。阁楼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那些看着值钱的想必已经被顾家其他人拿走了。
留下的这些杂物,看着都不太起眼值钱。
顾眉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会不会已经被人拿走。
当看到角落里的那个不起眼的匣子,她脑中有声音告诉她,就是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搬开其他的杂物,将那匣子抱在怀中,用帕子擦去上头厚厚的灰尘。
“映芳。你在门前守着。”顾眉吩咐道。
这里是女眷们住的后院,侍卫们一路跟来,却是不能进后院的。
所以这里只有指望映芳了。
待听到映芳在下头轻轻地关拢门扉后,顾眉不顾地上厚厚的尘埃,席地而坐,打开那个小小的匣子。
匣子并不重,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书稿。
顾眉心头既失落又欢喜。
失落的是,不是她最想要的那样东西。
欢喜的是,里头的书稿都是父亲所书,望着那熟悉的笔迹,顾眉眼眶不禁红起来。
她没有再翻动其他的东西,而是将那些收稿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书稿记录的是父亲最后几年在朝堂上当值的日志。
不知何时到了老宅这边。
顾眉看了下最后的记录,竟然是他出事前没多久……
这份书稿到底是怎么到了这边的,顾眉不得而知。
她捧着书稿,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父亲生前最后一段时日写下的手札。
里头有关于与同僚的驳论,也有与家人相处的趣事。
顾眉的眼泪慢慢地滚落,她用袖子不断地擦拭,生怕弄湿手札。
她曾经埋怨过父亲,为何不能为家人折腰,景升太子已经逝去,缘何不能效忠新皇呢?
那份怨怪在此刻消失殆尽。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道,父亲不过是遵循了自己的那条道。
手札一页一页翻过,忽地,顾眉目光一顿。
“陛下临终前曾蒙单独秘诏,言景升太子一案,乃为人所构陷诬蔑,景升太子无任何谋反之心。”
“东宫一系独留太孙贺兰宴一人,考量再三,欲传位于太孙贺兰宴。”
顾眉目光落在那“传位”二字上。
原来,那个传言是真的。
先帝的确是要传位给贺兰宴,而非当今陛下。
那么,另外一个传言也是真的。
当初父亲没有支持贺兰宴登基,而是默认当今陛下登基。
为何?
顾眉眼眶已是泛红,她用湿淋淋的袖子擦拭朦胧的双眸。
顿了顿,这才继续往下看。
“陛下恐朝臣及几位亲王反对太孙上位,故而希望吾亲宣遗旨,助力太孙登基,继承大宝。”
“然当时情形混乱,瑞王乃皇次子,已经成家立业,陛下越长立幼恐会造成朝堂不稳。”
“故在众臣拥立瑞王时,吾沉默之……将遗旨放置在慈宁宫大殿正中的大匾之后。”
后头记载了许多父亲当时的心境,以及在贺兰宴被送去青龙寺修行时的后悔。
当初不该那么武断。
瑞王太过刚愎,听不进劝谏,毫无宽仁厚爱,英才大略,担不起皇帝这个重任。
他本想联合几个朝臣和王爷当众宣读遗旨。
上头写了他想要联合的朝臣和王爷的名讳,以及他联络过后哪些人答应,哪些人没答应。
没想到里头竟还有豫章王。
最后一篇手札,不仅写着已经去找过豫章王面谈,还提及他手中有遗旨的事不知为何被传了出去,豫章王让他小心。
手札到此戛然而止。
顾眉望着最后一页发黄的手札,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坐在地板上,才刚刚止住的泪,又渐渐滚落。
巍巍小楼上,顾眉握着手札,不曾起身,日落,月升,又到天明。
直到外头映芳敲响小楼的门,这才小心地将手札慢慢地收好。
她将手札单独拿出,又将匣子放回原处,慢慢地往后退,将凌乱的印记修复整齐。
最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帝的赐婚圣旨在她离开京都第二日就送到许家。果然婚期如贺兰宴所说,在七月初八。
如今已过去十来日,她也该回去了。
只是,在回去前,顾眉让映芳叫了此次的侍卫队长过来,吩咐了几句。
随后,与顾家族人告别后,上了回京都的路。
与来时不同的是回城的路上,顾眉没有坐马车,而是跟着侍卫们一同骑马。
骑马比坐马车要快许多,路上只需住一晚即可。
这日金色的落日余晖下,顾眉和一众侍卫停在驿站外。
此处驿站距京都骑马大概还有半日的距离。
若是侍卫们,也许就不歇了。
但有顾眉在,侍卫们胆颤心惊的,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
怎能与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一样辛苦赶路呢?
一路上都在祈求老天保佑到了京都后,若是太子知道此事,能够看在他们用心守护太子妃的份上,轻些责罚他们。
更别说途中要是出那么一点岔子。
别说太子殿下,就是许家两位将。军都能先扒了他们一层皮。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夜里顾梅梅就寝得早。
白天的赶路奔波,让她从头到脚都很疲累,尤其是大腿内侧,骑在马上颠簸,娇嫩的肌肤已经淤青。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有哨声响起,然后是熟悉的声音。
“各方留意,小心……”
顾眉一下被惊醒,蹭地坐起来,扯到大腿上的肌肉,让她“嘶”了一声。
很快,她捂住自己的嘴,透过薄薄的纱窗,在灯笼的照影下,她隐约看到有几道纠缠不清的影子。
守在她屋门外的侍卫提醒她:“女郎。且莫出来。”
顾眉轻手轻脚地下地,连鞋也未穿,慢慢地朝门边走去。
正在此时,后窗被撬开,吃人般的巨大阴影掠过,在顾眉跟前停下,随即捂住她的嘴,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颈上。
“你带回来的东西,在何处?”
来人根本没有掩饰声音,阴狠地问出。
顾眉忍着浑身酸痛,慢慢地抿唇道:“不知你说的是何意。”
早在她出京去往顾家老宅时,她就觉着一路都是反常,更别说到了老宅后,那及时过来的县官了。
她的这一趟行程早就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也许,他们就是在等着她走着一趟。
要的就是那所谓的遗旨。
可惜……
她冷淡的嗓音残忍地告诉对方:“你来晚一步了。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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