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雷霆一击
“连环杀人......邪术......“
杜楚客的脸色，比义庄里的尸体还要难看。
他一个主管京畿治安的少尹，地面上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若是传到女帝耳中......
他这个官帽，怕是戴到头了！
“林......林先生……”他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哀求，“此言……可当真？“
”那......那邪恶组织……如今……在何处？
“目前尚无线索。“
林三摇头。
玄冥阁行事如此诡秘，又与九幽门这样的江湖邪派勾结，其在长安城内的据点，必然隐藏极深。
“但......”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
“他们既然是按照童谣杀人，那童谣本身......或许就是线索！
“童谣？”杜楚客一愣。
“‘月光光，照地堂，红绣鞋，配新郎……开门不见新郎面，只见白骨立高墙……骨唱歌，魂断肠，下一个……又是谁家郎？"“
林三缓缓念出那首诡异的童谣。
“柳家新郎，已应"白骨立高墙"。“
”那"下一个"......会是谁？“
”童谣中，可还有其他......指向性的词语？
杜楚客和在场的捕头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童谣他们也听过，只觉得邪门，却从未深思其意。
林三看向苏凝语派来的侍女。
“苏姑娘那边......可有关于这首童谣的更多信息？“”
比如......它最早是从何处传出？或者……除了柳家，近期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怪事发生？
侍女想了想，回答道：“
回林捕头，这童谣最早......似乎是从城南一些孩童口中传出的。“
”具体源头，尚在追查。“
”至于类似的怪事......“她眉头微蹙，”前几日，平康坊那边，似乎......也有一户人家办喜事，新娘子……在拜堂前，突然疯癫了，口中胡言乱语，说什么......"骨头在唱歌"......"新郎不是人"之类的......“
”后来......那户人家怕丢人，就将此事压了下来，对外只说是新娘子突发恶疾。“
平康坊？新娘疯癫？骨头唱歌？
林三心中一动！
平康坊，是长安城有名的风月之地，也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
玄冥阁选择在那里散播童谣，或者......进行某种邪术仪式的准备，并非不可能！
“大人！”林三立刻对杜楚客说道，“卑职请求……立刻前往平康坊，调查那户新娘疯癫的人家！“”
或许......能找到阻止下一场悲剧的线索！”
杜楚客此刻早已将林三视为救命稻草，哪敢不从。
“准！准！准！”
他连连点头。
“本官......亲自带队！京兆府所有捕快，听你调遣！“
他也是怕了，万一真再出个”白骨新郎“，他可担待不起。
平康坊，某处相对僻静的宅院。
大门紧闭，门上贴着红色的喜字，却早已褪色，显得有些萧瑟。
院内，一片死寂。
杜楚客带着大批捕快，将宅院团团围住。
林三则带着萧六，以及苏凝语的那名侍女，上前叩门。
许久，才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门房，颤巍巍地打开一条门缝。
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官差，吓得差点晕过去。
“官......官爷……有……有何贵干？
“京兆府办案！”杜楚客亮出令牌，厉声道，“里面的人，都出来回话！”
很快，宅院的主人，一个面色憔悴、愁容满面的中年男子，被带了出来。
他正是那位疯癫新娘的父亲，姓钱，是个经营布匹生意的商人。
“钱老板。”林三开门见山，“令爱……在拜堂前疯癫，口中胡言乱语。“
”此事......可否详细说来？
钱老板一听，脸色大变，连连摆手。
“官爷......误会了！误会了！“
”小女......只是……只是偶感风寒，身子不适......“
”绝无......绝无疯癫之事啊！“
他显然想极力掩盖此事。
“钱老板。”林三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人命关天。“
”柳家白骨新郎一案，想必你已听闻。“
”那首诡异的童谣，如今已传遍长安。“
令爱疯癫时所言......与童谣内容，多有吻合。“
”若不查明真相，下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你钱家！
这番话，如同重锤般敲在钱老板心上！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再也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
“官爷……里面请吧。”
众人进入宅院。
直奔后院一处被严密看守的厢房。
那是新娘的闺房。
此刻，房门紧锁，从里面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
钱老板颤抖着手，打开了房门。
只见房内，一个身穿嫁衣的年轻女子，披头散发，被绑在床上！
她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眼神涣散而疯狂！
口中，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
她的指甲，在床板上疯狂地抓挠，留下道道血痕！
哪里还有半分新嫁娘的娇羞模样？分明是……厉鬼附身！
（“好强的精神控制！或者……是某种药物致幻？！”林三心中一凛。）
“小女……小女她……就这样了……”钱老板老泪纵横。
林三仔细观察着那疯癫的新娘。
她的手腕上……似乎也戴着一只……红色的丝线手链？
上面，系着一个小小的……骨哨？
（“红绣鞋……骨哨……这都是仪式的道具？”）
他正想再靠近些。
忽然！
那疯癫的新娘，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林三？！
不！
是盯住了林三怀中……不经意间露出的一角……那块在永乐坊禁地找到的、沾染着“锁魂印”残印的……黑色布片？！
“桀桀桀……”
疯癫新娘的口中，忽然发出一阵极其尖锐、极其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根本不似人类所有！
仿佛……是某种……邪物，通过她的口，在发声！
“找到了……钥匙的……气息……”
“祭品……终于……要苏醒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
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不好！她要挣脱了！”萧六惊呼！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一直站在林三身后的……苏凝语的那名侍女！
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她从袖中，猛地滑出一柄……淬着幽蓝光芒的……短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狠狠刺向了……林三的后心？！
“小心！”
一直暗中戒备的萧六，离得最近，反应最快！
他想也没想，猛地将林三推开！
自己则……用身体……挡在了那柄短刃之前！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
鲜血，瞬间染红了萧六的后背！
他闷哼一声，身体软倒下去！
“萧六！”
林三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苏凝语的侍女……竟然是内鬼？！
是玄冥阁的人？！
那侍女一击得手，并不恋战！
她发出一声怪笑，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退去！
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猛地摔在地上！
“砰！”
瓷瓶碎裂！
一股浓烈的、带着甜腻香味的……粉红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腐生香？！而且是……浓度极高的腐生香？！
林三只觉得眼前一花！
强烈的眩晕感和……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又看到了那些冰冷的尸体……还有……无尽的黑暗……
“林哥！醒醒！”
模糊中，他似乎听到了萧六虚弱的呼喊。
而那疯癫的新娘，在吸入腐生香之后，挣扎得更加剧烈！
她身上的绳索，终于……“啪”的一声断裂！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
朝着……离她最近的、同样被腐生香影响的杜楚客和几个捕快……猛地扑了过去！
她那原本纤细的手指，此刻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如同厉鬼的爪子！
混乱！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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