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夜已深，桑葚吃了几块点心后打了打哈欠。
“墨师兄，我困了，先去睡了。”
墨清涟没有回应依旧坐在原位继续喝茶。
桑葚：“这么晚了还是少喝点茶吧，一会睡不着了。”
墨清涟点点头，“好，你先去睡吧。”
桑葚摆摆手，抱着oe就转身上楼。墨清涟手指捻了捻oe吐出来的残留的那半块传讯符。
灵力在他指尖汇聚，传讯符散发出微弱淡蓝色的光。
墨清涟闭上眼开始解读，
传讯符的字迹到“困住他”便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眸色沉得像浸在深潭里。“他”会是谁？叶不凡？还是……与瑶瑶有关的人？
前几日在剑宗山脚下，沈洁拦着他，只留下一个旧物竹蜻蜓，甚至什么也没说。那时他只当是沈洁护短，不想让他这个继续掺和剑宗的事，不想自己被剑宗追杀。
可现在想来，其中隐瞒的似乎还有很多。
而叶不凡，自从踏上江南的船起，那人就总在走神。
桑葚提瑶瑶时，他眼里的笑会僵一瞬，就像隐瞒什么巨大的痛苦。
方才，桑葚说“瑶瑶最喜欢花”，叶不凡附和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他从未听过的涩。
墨清涟端起茶杯，茶已凉透，涩味漫过舌尖。
他忽然想起去年暮春，在剑宗的桃林的瑶瑶。
她穿着穿着最爱的粉白裙子，总是缠着自己闹，而且两人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都要在一块，哪怕是出门，只要超过三天，那丫头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找自己。
可这次来江南，别说瑶瑶的身影，就连一封信也没收到。
他指尖在传讯符的残片上摩挲，纸边粗糙，像磨着心尖。
一个可怕的声音传进脑海——瑶瑶出事了。
墨清涟想到这里，心头一震，可又不愿相信。
可若瑶瑶没事，叶不凡何必遮遮掩掩？
沈洁又何必拦着？
“困住他…”
墨清涟眸子微沉，这里的他，到底是谁。
又一个念头刚冒出来，窗外忽然刮过一阵风，卷起几片落叶打在窗棂上，“啪嗒”一声轻响。
墨清涟抬眼，看见叶不凡的身影从回廊尽头走来，手里提着个食盒，大概是去后厨找了些热食。
叶不凡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墨清涟望着传讯符出神，脚步顿了顿。
他走过来，笑道：“怎么还没睡？我找了些热粥，要不要垫垫？”
墨清涟不动声色地将残片拢进袖中，抬眸时眼底的沉色已淡了些，只淡淡道：
“在想，明日带桑葚去哪里逛逛…”
“顺便给瑶瑶买点东西。”他收敛了眸光中的阴沉，用余光打量起叶不凡。
叶不凡放下食盒，揭开盖子，白汽氤氲而上。
“江南的点心不错…” 他盛了碗粥推过去，“瑶瑶应该会喜欢的。”
叶不凡神色镇定，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墨清涟接过粥碗，指尖触到瓷碗的温热，忽然问：“叶师兄，你说瑶瑶和师父在江南，具体是在哪处？”
叶不凡舀粥的手僵了半瞬，随即笑道：
“那丫头野，又是跟着师父，两人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 他语气自然，“说不定在哪里乐不思蜀了。”
墨清涟喝粥的动作慢了些，目光落在碗里翻滚的米粒上，像是在琢磨叶不凡话里的真假。
他忽然抬眼，语气平平地添了句：“乐不思蜀？她去年在山下买了串糖葫芦，都要托人给我捎半串回来，这次倒沉得住气。”
叶不凡拿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即笑道：“许是师父带她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忘了时辰。那丫头，见了好看的花灯、会转圈的糖人，能把什么都抛到脑后。”
他说这话时，眼角的笑纹很自然，可墨清涟盯着，明锐察觉到他嘴角微微抽动的动作。
墨清涟没再追问，低头喝了口粥，他知道：
叶不凡在撒谎。
墨清涟放下粥碗，指尖在袖中捏紧了那片残符。既然他们不愿说，他便自己查。明日趁着去王家，在众人都不得闲的时候…
那恰好是个机会。
他抬眼看向叶不凡，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也是，瑶瑶和师父两个人在一块…”他顿了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夜深了，师兄也早些歇着吧。”
叶不凡点头，收拾起食盒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墨清涟的袖口，那里正压着传讯符的残片。
他喉结动了动，心中泛起疑虑，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叶不凡下意识攥了攥自己收起的那半份传讯符，他检查过，瑶瑶已死的的消息在后半段，而墨清涟得到的是前部分。
虽说墨清涟现在还不知道瑶瑶的消息，但按照他的性子和能力调查出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手紧了紧，心口传来剧烈的跳动。
“砰”的一声， 墨清涟关上了屋门。
叶不凡望向房门的方向，深深叹息，“师父…你一定要快一点呐。”
而此时此刻的另一边，墨清涟关上门后，沉沉靠在门上，手依旧攥着那半块传讯符。
他深深闭上眼，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无论“他”是谁，无论瑶瑶在哪，明日，总会有答案的。只是那答案，最好别如他方才所想的那般……糟。
窗外的风渐歇，月光透过窗纸，桑葚刚瘫在床上准备睡觉，oe就着急忙慌的跳到桑葚的肚子上，试图让她清醒。
“桑葚，快别睡，有要紧的事！”
桑葚困死了，白天才发生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现在却还要被它这么折腾。
她耍赖的把oe推开，挪动着身子缩进被子里。
“有什么事明天说，我困死了…”
Oe不让，死活拉着她的头发。
“不行！你快起来，听我说！”
oe急得在桑葚胸口蹦跶，小爪子把她的衣襟抓出几道浅痕，尖细的嗓音带着哭腔。
“我…我肚子里有东西在响！”
桑葚被它闹得没法再睡，烦躁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瞪它：“你肚子里除了没消化完的点心和传讯符，还能有什么？”
这话像点醒了oe，它突然停下蹦跳，小脑袋猛地一点，爪子指着自己的肚皮：
“就是传讯符！刚才…刚才我咽下去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桑葚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它捞进怀里：“说什么了？你这小不点能听到什么？”
oe急得用脑袋撞她的手心，“有三个字！很清楚！‘困…困住…他’！”
“困住他？”桑葚的困意消了大半，她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oe毛茸茸的背，“困住谁？”
oe歪着脑袋，小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回忆更深的碎片：“还有…瑶瑶，叶不凡，沈洁…”
桑葚打着哈欠拍了拍肚子，心中猜想，或许是沈洁交代给叶不凡交代的线索，让他们去什么地方见他们。
“或许就是家常话呢？”
Oe晃着脑袋，终于想起传讯符的内容。
它大叫道：“是瑶瑶！”
“她死了！”
桑葚的心猛地往下沉，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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