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投降还不行吗？
“帖木儿和二王子根本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他们只想让我们去送死然后吞掉我们的舰队！”
“现在那个大虞人帮我们除掉了帖木儿，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乌勒盖的话狠狠地扎进了巴布尔的心里。
他无法反驳。
因为乌勒盖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谢珩，他巴布尔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漂浮在海上的尸体了。
是那个魔鬼救了他的命。
可也是那个魔鬼，毁掉了他的国家他的舰队。
这种矛盾而又痛苦的情绪几乎要让他疯掉。
就在这时。
旗舰的桅杆上，瞭望手突然发出了报告。
“报告元帅！前方……前方那四艘船打出了旗语！”
那四艘船正是之前由大虞精锐伪装，混入他们舰队的“假”大月氏战船。
巴布尔心中一凛，立刻举起了望远镜。
只见那四艘船的桅杆上，正升起一面代表着“进攻”的红色旗帜和一面代表着“目标”的黑色旗帜。
旗语的意思，简单而明确。
“进攻！目标，敌军残部！”
这是那个魔鬼的命令！
他不仅要击溃帖木儿的主力，他还要将所有残余的船只，全部俘获！
他要……赶尽杀绝！
“元帅，下令吧！”
乌勒盖的眼中，闪烁着一股子兴奋，“帖木儿的舰队虽然完了，但海面上还飘着上百艘船呢！只要我们冲过去，那些船，那些俘虏，就都是我们的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功劳？
巴布尔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
给一个大虞人当狗，去咬自己的同胞，这算什么功劳？
这是奇耻大辱！
“不……”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元帅！您可想清楚了！”
乌勒盖急了，“现在不是讲什么忠诚的时候了！那个大虞人既然能轻易毁掉帖木儿的舰队，就能轻易毁掉我们！我们现在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没得选啊！”
“要么，听他的，我们还有活路，甚至还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要么，违抗他，我们现在就得死！连同我们这最后一支舰队，一起沉到海底喂鱼！”
乌勒盖的话，字字诛心。
巴布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乌勒盖说得没错。
他没得选。
从他被谢珩控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缓缓滑落。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自己的国王，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荣耀。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痛苦。
良久。
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痛苦和挣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
“所有船只，听我号令。”
“目标……前方海域，帖木儿残部。”
“全速……前进！”
当最后一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巴布尔仿佛被抽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巴布尔，大月氏的海龙元帅，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背叛了自己国家和信仰的，可耻的叛徒。
当海龙号的桅杆上，升起那面代表着“全速前进”的攻击信号旗时。
海面上，那些刚刚从定远号的炮火洗礼中幸存下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帖木儿舰队残部，彻底懵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巴布尔元帅的舰队，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以为的援军，竟然也对他们举起了屠刀？
这是怎么回事？
元帅大人疯了吗？
还是说……巴布尔元帅，从一开始，就和那些东方人是一伙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所有幸存的大月氏士兵心中，疯狂滋生。
“叛徒！巴布尔是叛徒！”
“他投靠了东方人！”
“我们被包围了！快跑啊！”
恐慌瞬间席卷了整个残余舰队。
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崩盘了。
他们刚刚才见识了定远号那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力量，现在，又遭到了来自“友军”的背刺。
腹背受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种绝望，足以摧毁任何一支军队的意志。
“不！不要开炮！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一艘离海龙号比较近的护卫舰上，舰长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友军”，第一个精神崩溃了。
他扔掉手里的指挥刀，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他的行为，像是一个信号。
越来越多的战船，开始打出白旗。
一些船只甚至直接停在了原地，船上的士兵扔掉武器，双手抱头，跪在甲板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他们彻底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是帖木儿的死忠，或者说，是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愣头青。
“混蛋！巴布尔这个老东西！他竟敢背叛二王子殿下！”
一艘楼船的舰长，是帖木儿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他双眼赤红，面目狰狞。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巴布尔这个叛徒当垫背！”
他怒吼着，下令自己船上的炮手，调转炮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四艘“假”大月氏战船。
这四艘船，在他的印象里，是之前巴赫拉姆被打散的残部，是舰队里最弱的存在。
他要拿它们来开刀，来泄愤！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怎样一群披着羊皮的恶狼。
“侯爷有令，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伪装舰队的指挥船上，一名大虞百户，透过千里镜，冷冷地看着那艘不识好歹的敌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兄弟们，开工了！”
“让这帮孙子，见识见识，什么叫他娘的精准射击！”
“开炮！”
随着他一声令下。
四艘伪装战船，几乎在同一时间，侧过了船身，露出了它们隐藏在船舷下的，狰狞的炮口。
这些炮，虽然不是定远号上那种变态的“将军炮”，但也是大虞兵工厂出品的最新式火炮，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超大月氏那些傻大黑粗的土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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