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地混沌 碧落破妄
青帝世家为庆贺建木重焕生机，在建木巨冠下摆开了百桌宴席。
暮色降临时，发光藤蔓缠绕着餐桌，将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空中飘着的金色光点落在餐盘上，连餐具都泛着淡淡的灵气光泽。
主桌的菜式更是奢华得让林墨有些震惊。
青珩拿起玉勺，先给林墨盛了一碗建木髓芽羹。
淡绿色的汤水上浮着细碎的金色光点，清甜的灵气扑面而来。
“这髓芽是建木刚长出来的，有滋养万物之效，你是剑修，应该对你的剑意有效。”
“快尝尝。”
她的指尖刚碰到碗沿，就被宋金莲截胡。
她抢过玉勺，舀了一大勺灵鹿肉塞进林墨嘴里。
“主人先吃我的！”
“这木灵烤灵鹿是用发光藤蔓裹着烤的，外皮脆里面嫩，咬一口还爆汁，能补肉身强度呢！”
林墨刚嚼了两口，剑灵又捧着个小玉碗凑过来，大眼睛亮晶晶的。
“主人，我也要！我想尝尝那个会发光的汤汤！”
青玄坐在主位上，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捋着胡子笑。
“别抢别抢，还有很多。”
他指了指桌上的琉璃瓶，朝着林墨使了个眼色。
“那是我族蜜酿，混着建木花蜜，喝了能清涤识海杂念，你们都尝尝。”
宋金莲率先倒了一杯，刚喝一口就眯起了眼睛。
“哇！好酒……大师姐酿的桃花醉完全没法比。”
青珩也倒了一杯，却没喝，而是递给了林墨。
“你刚才和我族长老密谈，识海说不定有波动，这个对你好。”
林墨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指腹。
两人都顿了一下，青珩赶紧收回手，耳尖悄悄红了，低头假装研究自己碗里的羹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青玄放下玉筷，对林墨和青珩道。
“你们随我来，有件千年旧事，该让你们知道了。”
三人绕到建木粗壮的根部。
青玄抬手凝出淡绿色的光影，光影在空中缓缓展开，还原出千年前的震撼场景。
只见画面里的建木比现在还要粗壮三倍，却被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柱盯上。
那雷柱越积越粗，最后竟膨胀到能吞下十座山的规模，天地间的灵气都被雷柱搅得紊乱不堪。
就在雷柱要劈中建木时，一道银甲身影突然出现，他手持一柄泛着雷光的长剑，硬生生挡在雷柱前。
“轰！”
光影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
银甲人硬抗了第一记天罚，嘴角溢出血迹，却依旧将手中长剑掷向建木。
长剑刺入树干的瞬间，剩余的雷罚之力被长剑尽数吸走，建木才得以保全，而银甲人却在雷光中渐渐消失。
“这就是千年前的九天雷罚。”
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眼中饱含了对那雷劫的忌惮。
“那道雷罚本是冲着建木的十万年大限来的，若不是那银甲人，青帝世家早在千年前就覆灭了。”
“我找了千年，都没查清他的身份，直到你今日取出那柄带雷光的剑……”
林墨心中一动，召出破妄剑灵，又将刚得到的惊蛰剑横在掌心，指尖注入一缕剑意。
惊蛰剑嗡鸣一声，剑身上浮现出一道银甲人的虚影。
虚影眉眼锐利，周身的气息竟与破妄剑灵有几分相似，连握着剑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她应该是上古灵宝族！”
林墨平静地说道，语气带着一抹坚定。
“我在焚天剑冢见过活着的上古灵宝族，他身上的气息和这虚影一模一样。”
“而且惊蛰剑本就是灵宝族的神剑，这银甲人，应该是惊蛰剑的剑灵所化。”
青玄凑到虚影前，仔细打量了半晌，突然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对！就是这个气息！”
“没想到……没想到竟是灵宝族救了我们！”
就在这时，一阵晚风拂过，建木的枝叶轻轻晃动，带着些凉意。
青珩下意识地往林墨身边靠了靠，双手悄悄攥紧了衣袖。
她从小就怕打雷，刚才光影里的雷柱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林墨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半步，用自己的身影挡住了吹来的凉风。
青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故意咳嗽了一声。
“夜里风大，你们俩靠近点，别着凉了。”
这话一出，青珩的耳尖瞬间红透，想往后退，却被林墨不着痕迹地按住了胳膊。
他的掌心带着淡淡的暖意，让青珩瞬间定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几分。
“长老，那灵宝族为何要救建木？”
林墨及时转移话题，缓解了青珩的尴尬。
青玄叹了口气，眼神望向建木的树冠。
“其实……建木还有另一重身份。”
林墨和青珩同时愣住，对视一眼后，都看向青玄。
青珩从小在青帝世家长大，自记事起建木就是家族的“圣树”，从未听过它有别的身份。
林墨虽见多识广，却也只从古籍里见过“建木通天地”的记载，从未想过它还有隐藏的秘密。
“其实它的真名，叫‘碧落蟠桃树’。”
青玄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三人能听见。
“它是天地初生时就存在的灵根，比青帝世家的历史还要久很多。”
“上古时，它结出的‘碧落蟠桃’，是真正的破境至宝。”
“不管是元婴境想突破化神，还是化神境想冲击炼虚，只要吃下一枚，就能无风险突破，连心魔都不会生！”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林墨心头一震。
他赶紧从储物袋里摸出之前青珩给的那枚青色灵果。
果子还带着淡淡的木灵气息，之前只觉得它能补灵气。
此刻仔细一看，果皮上竟有极淡的环状纹路，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碧落蟠桃！
只是古籍里的蟠桃是金黄色，这枚却是青色，显然是未成熟的缘故。
林墨指尖拂过灵果纹路，心中满是惊喜。
他卡在元婴后期已有段时间，一直缺个稳妥的破境契机，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碧落蟠桃！
青珩却没那么轻松，她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树干。
“可就算建木能结蟠桃，也得等它彻底恢复吧？”
“长老之前说，就算有星核碎片，建木也要百年才能结出成熟的果子……”
她语气里满是焦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我若百年内突破不了化神，太初丹宗肯定会来抢建木。”
“丹辰的老祖丹雷子早就觊觎建木的木灵之力了，之前只是碍于您的修为，才没敢动手。”
林墨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知道她是在担心家族。
他往前挪了半步，语气坚定。
“不用等百年。”
他指了指建木，继续说道。
“惊蛰剑灵当年护过建木，说明上古灵宝族和这棵树渊源不浅。”
“灵宝族肯定有唤醒建木树灵的秘术，树灵一旦醒了，建木恢复的速度必会加快，说不定几年内就能结出成熟的蟠桃。”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冷冽的锋芒。
“丹辰再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青珩抬头看向林墨，月光落在他脸上，冲淡了剑修的冷硬，只剩让人安心的温和。
她攥紧的手渐渐松开，耳尖又悄悄红了。
刚才还满是焦虑的心，被他这两句话说得瞬间安定下来，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
“林小友说得对。”
青玄看着林墨与青珩，仿佛看到了他俩的未来。
“当年姜问剑前辈也提过，灵宝族有门‘万物共生术’，能唤醒植物的灵智，让灵植主动配合修士修炼。只可惜……”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灵宝族在千年前便销声匿迹，连他们的秘术也跟着断了传承。”
林墨心里却一动。
他突然想起刚才宴席后，剑灵盯着建木时那迷茫又亲近的眼神，还有她刚碰到树干就浮现的熟悉感。
要不……让剑灵试试？
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围着宋金莲转的剑灵，脑海中浮现了一点儿头绪。
“主人！主人！”
宋金莲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举着半枚没吃完的灵果，拉着剑灵跑过来。
“这果子太好吃了！建木啥时候再结呀？我还想囤点当零嘴！”
剑灵没说话，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建木。
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活泼，多了些茫然和眷恋，像是看到了很久不见的旧友。
她挣开宋金莲的手，一步步走向建木，指尖轻轻抬起。
快要碰到树干时，又顿住了，小嘴微微抿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这剑灵……”
青玄看着剑灵的模样，眼神里多了些疑惑。
“怎么感觉她和建木格外亲近？”
林墨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剑灵的背影。
他有种预感，关于建木的秘密，关于灵宝族的线索，或许很快就要从剑灵身上，找到答案了。
剑灵的指尖触碰到建木树干的瞬间，无数破碎的画面就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远古混沌中，她与一株小树苗一同诞生。
树苗的根系缠着她的灵体，她则用初生的剑意护住树苗，抵挡着混沌中的戾气。
某次天罚降临，她所化的破妄剑替树苗挡下劈来的雷劫，剑身上崩出一道裂痕。
树苗却结出一枚小小的青色果子，轻轻蹭着她的剑身，将灵气渡给她疗伤……
“碧落……我想起来了……”
剑灵的声音带着哽咽，透明的眼眶里涌出晶莹的泪珠。
泪珠滴落在泥土里，竟泛着淡淡的七彩光芒，顺着土壤的缝隙，飞快地渗进建木的根系。
就在泪珠渗入的瞬间，建木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枝叶间的金色光点疯狂汇聚，原本有些黯淡的树冠瞬间被金光笼罩，连树干都泛着淡淡的绿光。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被剑灵抚摸的树干处，树皮缓缓褪去，露出一张秀美的女子脸庞。
女子眉眼温柔，周身缠绕着纯粹的木灵之力，正是建木沉睡千年的树灵！
“叽……咿……”
树灵看着剑灵，嘴里发出古老而轻柔的音节，像是在呼唤久别重逢的老友。
剑灵也立刻回应，同样用那种无人能懂的古老语言交流。
“树灵！是建木的树灵醒了！”
青玄激动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光。
“千年了……整整千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青珩下意识地攥紧了林墨的衣袖，指尖的力道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欣喜。
她抬头看向林墨，声音都有些发颤。
“没想到……真的能唤醒树灵……我们青帝世家，有救了！”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一直没松开林墨的衣袖，林墨也没提醒，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动作安抚她的激动。
交流片刻后，树灵的目光转向林墨，她周身的木灵之力开始疯狂汇聚，朝着建木最高的那根枝丫涌去。
只见枝丫上渐渐凝结出一枚拳头大的果子。
果皮是纯正的金黄色，表面裹着一层流动的金色光点，浓郁的生命之力扑面而来。
“是成熟的碧落蟠桃！”
青玄失声惊呼，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死之前，还能看到真正的碧落蟠桃。
“没想到树灵刚醒，就能结出破境至宝！”
树灵轻轻抬手，蟠桃缓缓飘到林墨面前，一道温和的意念直接传入他的识海。
“你是阿妄的主人，又以星核碎片助我复苏，此桃赠你，助你突破化神境，无灾无劫。”
林墨伸手接过蟠桃，指尖能清晰感觉到果肉里磅礴的能量，像是握着一团温暖的太阳。
他转头看向青珩，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你看，不用等百年了。”
青珩看着他手中的蟠桃，又看了看他眼中的笑意，耳尖微红，却认真地点头。
“等你准备突破，我帮你护法，用木灵之力帮你稳定气息，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剑灵也擦了擦眼泪，飘回林墨身边，小手拉着他的衣角，笑得眉眼弯弯。
“碧落说，以后只要有足够的灵气，还会结很多蟠桃，给主人、给金莲姐姐，还有青珩姐姐吃，让我们都能变强。”
可就在这时，太初丹宗的一处地火炼丹室中。
一道玄袍上绣着血色曼陀罗的身影似有所感，他朝着青帝世家的方向望去，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黑影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传讯玉符，指尖注入灵气，冰冷的声音在玉符中响起。
“辰儿……青帝世家那丫头搞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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