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下一柄神剑的线索
传送阵的金光如潮水般退去。
林墨只觉脚下一空，下意识伸手揽住身旁的星落瑶。
待站稳时，两人已身处一片悬浮的剑台之上。
脚下是望不到边际的剑海。
数万柄古剑插在下方的虚空里，剑刃折射着幽冷的光，仿佛一片凝固的星河。
剑鸣之声汇聚成洪流，时而低沉如巨兽咆哮，时而尖锐如金铁相击.
震得人神魂发颤，连灵气运转都跟着紊乱了几分。
而剑海中央，一块丈高的黑色晶石静静悬浮。
晶石表面并非光滑一片，而是流淌着七彩交织的光纹，像是有无数条彩虹被封印在里面。
更惊人的是它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那块封神石浓郁了千倍不止。
温润中带着磅礴的力量，仿佛站在世界的源头。
“世……世界本源！这里竟然有世界本源！”
星落瑶伸出指尖，那些七彩光纹像是受到吸引，在她掌心凝成一个旋转的小漩涡。
她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了然。
“难怪上古灵宝族能在此铸出神剑，这里的本源之力，能滋养任何器物与修士。”
她转头看向林墨，六条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若不是你手中的剑，换谁来都进入不了这里。”
她指向黑色晶石，继续说道。
“你的剑……似乎是打开上古灵宝族秘境的‘钥匙’。”
林墨低头看向手中的破妄，心中一颤。
曼陀罗教，还有师尊姐姐她们，似乎都进入了一个误区。
林家的“钥匙”并不是什么封神石，其实是他手中的这柄神剑。
一柄可以开启上古灵宝族真正遗迹的钥匙！
林墨握紧剑柄，“铮”地一声，将破妄从剑鞘中抽出。
此间的本源之力像有灵性般，争先恐后地涌向破妄，却对他视若无睹。
“看来这本源对你没用，却合你家剑灵的胃口。”
星落瑶轻笑一声，走到剑台边缘坐下，六条狐尾舒展开来，像六把雪白的蒲扇。
“我就在这儿修炼，吸纳本源冲击合体境。”
“后面找到的宝贝全归你，就当谢你带我进来。”
林墨点头，从储物袋里取出镇魂匣。
匣子刚一打开，剑灵就迫不及待地从破妄剑中跃出，张开双臂扑向那些七彩光粒。
不过片刻，她周身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七彩光茧。
茧中隐约能看到她蜷缩的身影，像颗待孵化的蛋。
破妄剑悬浮在光茧旁，源源不断地将周围的本源之力导入光茧，仿佛在给剑灵输送养分。
“这样下去，剑灵说不定真能成灵宝族。”
林墨看着光茧上流转的纹路，心中微动。
转头时，星落瑶已闭上眼，金色狐火在她周身燃起，显然已进入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剑灵吸收本源的第三日，剑台周围的平静被骤然打破。
原本沉寂的剑海突然掀起巨浪，数万柄古剑如受到无形力量牵引，齐刷刷地拔地而起。
剑鸣之声不再是之前的低沉交响，而是变得尖锐刺耳。
像是无数柄利刃在耳边刮擦，震得林墨耳膜生疼，连神魂都跟着发颤。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磅礴的威压从剑海深处涌来。
仿佛有尊沉睡了万古的巨兽正在苏醒，就连呼吸都让虚空微微震颤。
“不好，我们扰乱了这里的平衡！”
星落瑶猛地睁开眼，周身金色狐火骤然暴涨，将她护在其中。
“本源被吸走太多，似乎触怒了某些存在！”
话音未落，万柄古剑同时射出青白色剑气。
剑气密集如暴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铺天盖地般砸向林墨和星落瑶。
“剑修面对剑若心生恐惧，剑心必蒙尘！”
林墨握紧破妄剑，剑域瞬间展开，将自己与镇魂匣中的剑灵护在其中。
“咔嚓～”
第一波剑气撞在剑域上，光纹剧烈波动，竟直接裂开一道缝隙。
林墨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破妄剑险些脱手。
第二波剑气接踵而至，比之前更加密集。
他将剑域凝成一丈方圆，青黑色光纹瞬间变得沉凝如墨，勉强挡下剑气。
可剑域也在这一击下彻底崩碎，化作点点光屑消散。
“光靠刚猛不行！”
林墨稳住身形，看着第三波剑气已近在咫尺，脑海中突然闪过《太初剑经》里“极衍相生”的注解。
刚与柔本是同源，缺一不可。
他不再执着于硬挡，而是散去周身凌厉的剑意，让体内灵气如水流淌。
凝练的剑气既刚又韧，在他和星落瑶身前组成一张剑网。
看似松散的剑气却又暗含“衍”字诀的变化之道。
青白色剑气撞在剑网上，并未像之前那样炸裂，反而被网眼巧妙地卸去力道。
“就是现在！”
林墨抓住机会，破妄在手中划出一道圆弧。
无情剑意瞬间从柔转刚，刚柔并济间化作一道旋转的剑轮，将剩余的剑气尽数绞碎。
剑轮消散时，林墨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剑海，眼中闪过明悟。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原来如此！”
他再次展开剑域，青黑色光纹中多了几分灵动的流转，显然比之前更加圆融。
那些悬在空中的古剑失去了剑气支撑，纷纷坠回剑海，剑鸣之声也渐渐平息。
星落瑶收起狐火，看着林墨新展开的剑域，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心底暗忖。
“战中悟剑……小师弟真是天赋异禀呐～”
下一息。
林墨皱眉望向剑海深处。
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万古沉睡中缓缓睁开眼。
剑海深处的威压越来越沉，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就在这时，剑海中央的焚天剑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虚影从晶石中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
那是个身着古朴铠甲的老者，甲胄上布满了斑驳的裂痕，仿佛历经了万古风霜。
他须发皆白，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周身缠绕着赤色的本源之火。
只是那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分明是一道即将溃散的残魂。
老者的目光先是扫过剑台上的星落瑶，六尾狐的气息让他微微皱眉，却并未多言。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镇魂匣旁的七彩光茧上时，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圣……圣女？！”
老者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被钝器敲打，他踉跄着向前迈了几步，膝盖一软，竟对着光茧单膝跪地。
“属下公输坚，参见圣女！”
“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圣女真容，属下……死而无憾！”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残存的本源之火因激动而剧烈跳动，险些将他自己的残魂点燃。
光茧中的剑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原本蜷缩的身影开始挣扎。
茧壁上的七彩光纹剧烈波动，隐约能看到她的小脸紧紧贴着茧壁，美眸中渗出晶莹的泪水。
她伸出小手，隔着茧壁徒劳地朝着老者的方向抓挠，像是急着要扑进他怀里。
林墨心中一动，剑灵自苏醒以来，从未对谁展现过如此强烈的依赖与渴望。
这老者，定然与她的过去有着极深的渊源。
“你是上古灵宝族？”
星落瑶站起身，六条狐尾微微绷紧，警惕地打量着公输坚。
“看你的神魂状态，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公输坚苦笑一声，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际，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沧桑。
“活了五万载，比寻常渡劫境修士多活了整整一万载，够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
“可惜啊……天道早已阻断了生灵飞升的路。”
“老夫冲击飞升九次，九次皆败，神魂被天道之力差点碾碎。”
“本源流失殆尽，只能将自己封印在这剑冢里，靠这些本源之力苟延残喘。”
他转头看向林墨，残魂对着他微微欠身，语气里满是感激。
“多谢小友救回圣女，更让她重开灵智。”
“当年圣女为护我族，被域外天魔暗算，灵智被打散成千万片，只剩一缕残灵封在破妄剑中。”
“若非小友以精血温养，怕是早已彻底消散了……”
话音未落，剑灵的光茧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她从缝隙中伸出小小的手，朝着公输坚的方向探去。
指尖刚要触碰到老者身上的本源之火，却被那微弱的火焰烫得缩回手，在茧中委屈地蹭了蹭。
公输坚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中闪过痛惜，他轻轻摇头，声音低得像耳语。
“圣女莫急，属下……属下这就为您铺路。”
他周身的本源之火突然明亮了几分，却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像烛火燃尽前的最后挣扎。
公输坚缓缓站起身，周身的赤色本源之火骤然暴涨。
不再是微弱的烛火，而是化作熊熊烈焰，将他的残魂包裹其中。
他仰头望着光茧中的剑灵，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语气无比郑重。
“属下公输坚，本体乃神剑·大暑。”
“今日，愿以残魂坐化，铸封神石，助圣女进化！”
“不可！”
林墨失声惊呼，下意识便要冲上前，却被星落瑶伸手拦住。
他看着星落瑶摇了摇头，眼中的无奈让他明白，这是公输坚早已做好的决定。
果然，公输坚的残魂在烈焰中渐渐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光茧中的剑灵，声音带着最后的嘱托。
“圣女，属下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些了……”
话音未落，他的残魂化作一道光流。
七彩光纹疯狂流转，仿佛整个剑海的本源之力都在这一刻汇聚。
片刻后，霞光散去，公输坚已消失不见，原地悬浮着一块人头大小的封神石。
比林墨之前得到的那块大了三倍不止，表面流淌着温润的金光，正是公输坚以残魂与剑心本源铸就的精华。
而封神石旁，一柄通体赤红的古剑静静悬浮，剑刃如流淌的岩浆。
剑身上清晰地刻着两个古篆字：大暑。
“圣女，取大暑入镇魂匣温养。”
公输坚的声音从封神石中传来，带着一丝虚幻。
“它本是我的本体，随你左右，能助你稳固形体。”
他顿了顿，转向林墨。
“小友，请看你的手腕。”
林墨低头，只见手腕上的《太初剑经》道纹突然亮起，“极”“衍”“寂”三个篆字清晰显现，在皮肤上游走。
“小友果然福缘深厚，竟然已握剑经其三，但老朽有句忠告……”
“前辈但说无妨。”
“‘寂’字篇若为正，可御天下邪魔，若为邪，万般神佛皆不可当。”
公输坚的声音继续响起，但声音却已极淡。
“当年有邪剑修强闯剑冢，欲夺本源之力，他使的便是太初剑经中的寂字篇。”
“被我斩杀后，他的执念便融入了那卷剑经。”
说到这，公输坚化作的封神石上射出一道剑芒，射向林墨手腕上的第三道剑经光文。
“嗤～”
一缕黑气从光纹中浮现，邪气凌然。
林墨眸底一凝，幸亏没有参悟寂字篇，不然搞不好会被邪修种下心魔。
他本想一剑斩之，却不了被剑灵伸出的嫩白小手一把握住。
顷刻间，这缕黑气中便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呻吟，短短两个呼吸便被剑灵炼化。
“小友，寂字篇，为正为邪，皆在你一念之间。”
林墨心中一凛，指尖轻轻抚过“寂”字纹，突然明白这篇功法为何总带着一丝阴翳。
“你不必介怀。”
公输坚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带着欣慰。
“剑本无正邪，在乎用剑之人。”
“你以精血温养圣女残灵，又能在万剑阵中悟透刚柔之道，老夫信你能驾驭此篇。”
他话锋一转，说起了更重要的事。
“大寒、夏至，以及老朽的本体，二十四柄神剑，你已坐拥其三……”
“万年前，老夫曾外出寻找其余同伴，在青冥州极东的青帝世家，感应到过另一柄神剑的气息。”
“如果你能集齐上古灵宝族的这些神剑，或许能解开圣女当年都未曾解开的秘密……”
林墨心中巨震，目光盯着封神石，眸光闪烁。
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
为什么实力越强的人，越喜欢打哑谜，直接告诉我不好吗？
“前辈……那秘密？”
话音未落，那块人头大的封神石突然化作一道金虹，没有回应林墨，而是主动钻入剑灵的光茧。
光茧剧烈震颤起来，七彩纹路如水波般荡漾，隐约能看到茧中的剑灵身形在拉长。
她的身高逐渐接近林墨，背后竟缓缓生出一对透明的七彩翅翼，就连一G绝尘都似乎大了一些。
神剑大暑则嗡鸣一声，自动飞入镇魂匣，与大寒并列。
剑身上的岩浆纹路与另外两柄剑的光纹遥相呼应，仿佛三兄弟终于团聚。
星落瑶走到林墨身边，六尾缠上了他的腰肢。
“看来你的下一站，是青帝世家了。”
她望向仍在震颤的光茧，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等你家剑灵醒了，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了。”
林墨一手持剑一手揽上星落瑶的腰肢，轻声道。
“此处本源之力对姐姐有用，我也想早一日变强，能够救出大师姐。”
星落瑶嘤咛一声，拍在他偷偷放在一G绝尘上的手，娇嗔道。
“你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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