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酒里的“料”
燕惊鸿的脚步,倏然停住。
他转过身,看着月光下那个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你加了什么?”
他的声音,比刚才又沙哑了几分。
“也没什么。”
陆夭夭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不过是,一点能让人……说真话的药罢了。”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燕惊鸿的表情。
【怎么样?怕了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燕惊鸿听完她的话,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说真话的药?”
他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陆夭夭,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日里对你说的都是假话?”
陆夭夭被他问得一愣。
她下意识地,就想反驳。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啊。
他平日里,对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别挑战我的底线。”
“你是我燕惊鸿,未过门的妻。”
“在想,你穿嫁衣的样子。”
这些话,难道……都是真的吗?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燕惊鸿却再次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回廊的廊柱上。
他一手撑在廊柱上,将她圈禁在自己的怀里。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既然如此。”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那不如,你就趁着现在药效还在,好好地问问我。”
“问问我,那些你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的真心话。”
陆夭夭的心,彻底乱了。
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灼热情意,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
“我……我没什么想问的。”
她别开视线,嘴硬地说道。
“是吗?”
燕惊鸿的嘴角,微微扬起。
“那不如,换我来问你。”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陆夭夭,你告诉我。”
“你对我,到底是何心意?”
这个问题,让陆夭夭下意识地就想逃避。
可燕惊鸿的眼神,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困住,让她无处可逃。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我不知道。”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
燕惊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无妨。”
他忽然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微微颤抖的眼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意味。
“你现在不知道,不代表永远不知道。”
“我有的是耐心等你。”
说完,他竟然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暧昧距离,周身迫人的气势也随之收敛。
“时辰不早,露重风寒,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言语撩人的不是他一般,转身便欲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抽身,反而让陆夭夭心里空了一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等等!”
燕惊鸿脚步顿住,侧身回眸,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清辉。
“那酒里,我没下药。”
“我是骗你的。”陆夭夭顿了顿,补充道。
她紧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到被戏弄后的愕然或恼怒。
然而,燕惊鸿闻言,只是微微挑了下眉,随即,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我知道。”
他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陆夭夭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他知道?】
【那他刚才,还陪着我演了那么久的戏?】
【他明明看穿了一切,却还故意顺着我的话往下说,逼问我心意……】
【妖孽!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
陆夭夭摸着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轻柔触感的地方,夜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纷乱。
“小姐,小姐。”
春喜不知何时,从假山后面,又探出了一个脑袋。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做贼心虚的表情。
“您……您没事吧?”
“没事。”
陆夭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回去睡觉。”
“哦。”
春喜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她的心里,却在疯狂地呐喊。
【啊啊啊啊啊!我刚才又看到了什么?】
【未来姑爷他,亲小姐了!亲额头了!】
【他还说,他有的是耐心,等小姐!】
【天哪,这也太甜了吧!】
【我感觉,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主仆二人,各怀心事地回了琳琅阁。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都将彻夜难眠。
……
另一边,燕惊鸿回到自己那座清冷空旷的府邸,并未直接歇下。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上,平添了几分寂寥。
他执起酒壶,将两个杯子都斟满。
然后,他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那份烦躁。
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陆夭夭那张带着几分狡黠,又带着几分娇憨的脸。
他将空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头儿,一个人喝闷酒啊?”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赵启提着一个食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自顾自地端起另一杯酒,也喝了个干净。
“啧,好酒。”
他咂了咂嘴,一脸的回味。
“就是……有点苦。”
燕惊鸿没有理会他,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头儿,您就别喝闷酒了。”
他碰了碰燕惊鸿的杯子,大大咧咧地说道。
“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兄弟我给您参谋参谋。”
燕惊鸿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得,您不说我也知道。”
赵启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肯定是为了陆县主的事,对吧?”
“您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噗——”
燕惊鸿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他终于抬眸,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冷冷地睨着赵启。
“我配不上她?”
“那可不。”
赵启被这眼神看得脖子一凉,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您想啊,陆县主,要模样有模样,要脑子有脑子,要银子有银子!那张小嘴更是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您再看看您……”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燕惊鸿那张冷峻的脸。
“整天不是查案就是杀人,浑身煞气,不苟言笑,除了这张脸还能看……”
燕惊鸿的脸色,在赵启的分析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周身开始散发寒气。
“赵启。”他薄唇微启,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哎!头儿,属下在呢!您是不是茅塞顿开了?”赵启一脸期待。
“你这个月的俸禄,没了。”
赵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垮成了苦瓜。
“头儿!别啊!我……我这不都是为您好吗?!我这颗心,天地可鉴啊!”
燕惊鸿懒得再听这个蠢货哀嚎,将杯中残酒饮尽,起身,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你再多说一个字,今年的俸禄都扣光。”
赵启瞬间噤声,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表达了无限的委屈与控诉,然后提着还没打开的食盒,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书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世界重归寂静。
燕惊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夜风灌入,吹散一室酒气。
他望着林府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轻敲击着。
配不上?
他燕惊鸿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配不上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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