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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出手相助


赵桓点点头,想起白日里他写在纸角上的那串词,顺口扯出一段:“还有一个点,别放过。登船的扁齿钩、割绳的老口刀。这两个物件的来源,铁匠铺的出货,刀匠的口刃,都能缩范围。”

宗泽笑了笑:“臣已叫人去抄城内外铁铺的欠账簿。扁齿钩多为定制,现做少,修补多。谁最近修补过,谁买了新杆,簿子上有迹。至于刀,老口刀多是家里传,刃口有手。臣会请军械所比刃,留样。”

赵桓静静听他把网铺开。宗泽把铺设的方法说完,又主动提了两处反向的东西:“臣还有两件要先讲明。一者,暗线入港,难免要与牙行、舵公打交道。牙行里旧面孔会试探,问是谁派来的。”

“臣会给他们两个字做软门牌,若被问起,只说是问俗访道。二者,臣的人在暗处,军与市舶在明处。免得踩脚,臣请陛下准许在岳将军与韩提举处各立一名联络,日落之前对一次,夜半之前再对一次,互不掣肘。”

赵桓道:“准。你给我一个名字,我给他一纸腰牌。腰牌只写三个字,不写官名,只写用途。腰牌不许拿去吓人,谁拿去吓人,撤。”

宗泽应下,复又拢了拢袍袖:“还有,臣斗胆多嘴一句。吴娘子还在泉州,她的名字现今像一面旗,旗立着,许多人就要往上挂话。”

“臣的人在暗处,能替她听,也能替她挡。陛下若信臣,臣会让去港的那一路记一句规矩。凡攻击女坊与市舶的是非之语,原样抄回。不是为了翻脸,是为了回头对人看。”

赵桓眼底的寒意一闪即收:“记。谁若想把责任拖给她,我就把话贴到他门上。你的人去做耳,别去做口。说话的事,由公报说。”

说到这,他把话又压实了一层:“宗相,我得把这件事讲透。我并非要你们的暗线替军与司抢功。我要的是,少走弯路,少错一回。”

“你的人帮我听,把藏在水里的石头标出来。石头在哪,军的船避开;谁把石头丢进去,司的账去翻。他们做他们应做的,功名你不替他们拿,责你也不替他们担。”

宗泽直视他,忽然笑了:“陛下用人之道,在章程之上。臣放心了。臣的人,是补缝,不是做袍。”

赵桓心里微松,顺手把案侧那枚刻着度的镇纸转过一个方向,像提醒自己也提醒他:“还有,是非。若真撕出宋人的线,名字落到本地人身上,人心会动。你的联络要稳住,不许有人借着暗线之名吓人,吓出上吊的,算你我的错。”

宗泽躬身:“臣谨记。臣这边有旧规矩,凡暗线行事,先礼后问,先请后扣。只为核对,不为报复。”

话至此处,正事的大框已合。赵桓再把一些琐碎处的钉子落稳:暗投的地点用灯楼后檐下的烂砖缝,竹签写号,三日一换.

暗会的时辰用更鼓后半刻,错峰不碰明线;传话的符号只用最笨的,草绳打结,长短定意,免得花哨。宗泽一一记下,神色如常。

他忽然抬眼,多看了赵桓一瞬,像是把心底那份感慨借着夜色推了出来:“臣多说一句心里话。今日陛下算得细,落得稳。臣跟了许多主事的人,有敢的,有稳的,难的是又敢又稳。陛下今夜一番布置,臣服。”

赵桓摆手:“别抬我。做不好,第二天就会有人拿这番话反噬。你我不仗嘴,仗纸。纸上有东西,别人就闭嘴。”

宗泽笑意更实了些:“是。那臣便说如何落地。自今夜起,臣发两路。一路轻装先行,今夜就离京,明日黄昏前到泉州府城外,先不入衙,去灯楼与客栈看两眼风向。”

“另一路明日清晨出发,直投市舶与军营,两处各留一人作对接。臣再发一封影笺给韩提举与岳将军,言暗线所为,仅为听风,不干预。不干预,四字臣会写大些。”

赵桓点头,心里把这两步放进了他那张网的中央。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夜里唤宗泽。他不是不信军与司,而是知道每一个系统都有盲区。

现代人叫它信息不对称,古人叫它夜路逢坑。要补齐,就得有另一双眼,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同一件事。两幅图叠在一起,误差自然会小。

宗泽又问:“陛下还有何交代。”

赵桓道:“有两件。第一,你的人去,不许在吴娘子的旗子下躲。躲是最容易的,也是最伤人的。第二,你回去再挑两名最稳的老吏,专坐京里,收笺整笺。日结三条,三日一总,写在一册,不许乱。”

宗泽笑着应:“陛下是怕臣的人乱冲。”

赵桓也笑:“怕人性。人人都想立功,越是夜里出门的,越想立快功。章程就是拿来拴人的。你拴住你的,我拴住我的,大家才拴得住外头的。”

宗泽肃容:“谨记。”

屋外风松一阵,雪声更细。两人把手里该说的钉钉子似的都敲了遍,反倒有了一点空。赵桓在这空里掂了掂另一件事,决定把话抻一寸,借着宗泽面前不绕弯子。

“还有个话头。”他抬起眼,看宗泽,“将来再遇这样的大事,军与司照旧先上,我不希望他们习惯了有你的人兜底。暗线是刀背,不是刀刃,常用则钝。今天借你,是为破一段风,不为开一个例。”

宗泽拱手:“臣自会收放。此番事毕,暗线即退,回原处,看盐看漕去。”

赵桓起身,亲自把宗泽送到门口。廊下雪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宗泽又行了一礼,方要告退,忽听赵桓在背后唤了一声。

“宗相。”

宗泽回身:“在。”

赵桓看着他,语气不抑不扬:“你刚才那礼,我记在心里。礼是相向的。你把我当真,我就要做得真。你回去也替我带一句话给你的那群人。”

“告诉他们,朝廷不是只要热闹。朝廷要的,是经得起复核的真相。名字、时辰、位置、证据,四样一样不差。写不全,就别写。写了,就要对得住自己的名字。”

宗泽深深一揖:“谨奉。”

他退下去,步子很稳。雪在他脚下发出不响的声,像把这夜里定下的诸般章程一寸寸埋进地面。

赵桓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回身进屋。灯火照出案上一角空白,他把笔挑起来,只写了两个字,落在那处空上,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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