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砸场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砸场子
我端着粥碗的手,停在半空。
食堂里一片死寂。
只有粥碗里升起的热气,袅袅飘散。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负责港口电话的老张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老板!电话!找您的!急事!”
“谁?”
“他说...他说他姓卢!卢三爷!”
电话里“卢三爷”三个字砸下来,我头皮一麻!
卢三?
彪子刚说永利,这孙子就找上门了?
“电话在哪?”我声音发紧。
“港口值班室!”老张头赶紧指路。
我拔腿就冲!徐莹,梁莎莎,彪子紧跟。
陈雪像个小尾巴,也无声跟上。
值班室,老式电话听筒歪在桌上,滋滋响。
我一把抓起听筒:“卢三?”
电话那头立刻响起阴狠油腻的笑:“嘿嘿...陈老板?听说你现在抖起来了?大轮船大码头!报纸上...”
“少他妈放屁!”我直接打断。
“找我干什么?嫌命长?”
“别急啊!”卢三拖着长腔。
“听说你惹上永利的兄弟了?还弄死几个?这事闹大了!永利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嘛...只要你肯......”
我没等他说完,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陈雪。
她不知什么时候凑得很近,仰着小脸看我,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嘴角居然向上弯起一个非常非常浅的弧度。
笑?
黑漆漆的眼睛里,还闪过一丝怀念?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压低声音。
“喂,丫头,你以前...在那个厂子里,当坏女人的时候...”
听到“坏”,陈雪嘴角那点笑意明显加深了,很轻地点了下头:“嗯。”
我心脏砰砰跳,指着电话:“那个时候...你不就是卢三吗?”
陈雪眨巴了一下眼睛,黑眼珠转了转,认真回忆。
然后她居然又笑了,这次笑容更清晰了点,带点孩子气的狡黠。
“是...也不是。”
“他们...叫我卢三一号。”
“管事的是我。”
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上一点暗红色的血渍印子。
“卢三是个人。他是我手底下的一只臭虫。”
她抬起眼,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我让他去东,他不敢去西。”
“我让他闭嘴,他就不敢喘气。”
“啊?”我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陈雪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他怕我怕得要死。”
一瞬间,我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接上了!
彪子听到的卢三,是个人!
是陈雪以前手下的一条狗!
而现在打电话自称卢三爷的,很可能就是那条狗,以为主子不在了,想翻身当主人了!
而真正的老大,穿着碎花裙,就站在我旁边玩裙角!
这他妈...太搞笑了!
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荒诞感冲得我脑仁疼!
“行了!卢三爷!”我对着话筒。
“你那点破事,老子没兴趣听!洗干净脖子等着!”
啪!
我没给他再放屁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操!这他妈叫什么事儿!”我搓了把脸,感觉又气又好笑。
转头对彪子一招手:“彪子!跟我走一趟!去那个永利废品站!看看那条乱叫的狗长什么样!”
“得嘞超哥!”彪子立刻来了精神。
“我也去。”陈雪往前挪了一步。
“我去!一句话他们就老实了。”
我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她说的臭虫,还有那帮被吓跑的混混。
这丫头要是去了,估计场面瞬间就结束了,一点乐子都没了。
我咧嘴一笑,故意逗她:“前几天跟海盗干架,好玩不?”
陈雪眼睛亮了一下,用力点头:“嗯!”
“人生不就缺乐子吗?”我拍拍她肩膀。
“你去了,一句话搞定,那多没意思?像喝白开水似的!”
“让超哥先去玩玩!找点乐子!”
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哄骗。
“放心!等我玩够了,遇到硬茬子搞不定,肯定喊你!”
“喊你过来放大招!行不?”
陈雪看着我,黑眼珠里光芒闪动,在认真权衡看乐子和放大招哪个更有趣。
过了几秒,她才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嗯...那...你快点喊我。”
“放心!”我保证道,转身招呼彪子。
“走!彪子!开那辆破了的挑战者!你带路!”
陈雪站在原地,看着我和彪子走向那辆前保险杠被石头撞瘪,像咧着嘴怪笑的黑色挑战者。
徐莹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
梁莎莎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
她猛地冲了过来,动作快得像头母豹子,一把就死死揪住了我的衣领!
她的眼睛赤红,里面翻腾着刻骨的仇恨和一种崩溃的疯狂。
“陈超!”
“卢三!是卢三!是他!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她的指甲抠进我脖子的肉里!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措手不及,脖子被勒得生疼,刚想开口。
一道碎花裙的身影却更快地插了进来。
是陈雪。
她没像以前那样直接动手,反而伸出手,动作甚至算得上轻柔按在了梁莎莎那只死死揪着我衣领的手背上。
“姐?别急,怎么了?”
梁莎莎被陈雪这声姐和那冰凉的手一按,狂怒的势头微微滞了一下,赤红的眼睛转向陈雪,里面是滔天的恨意。
“卢三!就是这个畜生!害死了我爸!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他偿命!”
她吼着,揪着我衣领的手更用力了。
我看着梁莎莎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仇恨,瞬间想起来了。
卢三!
梁莎家和卢三的血仇!
这才是根源!
那股被她压在心底深处,从未熄灭的复仇之火,此刻被卢三这个名字彻底引爆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被她勒住的不适,直视着她燃烧着仇恨的眼睛。
“杀他?一刀捅死?”
“你觉得那样好玩吗?过瘾吗?”
“还是说...”
“你想让他跪在你面前?像条死狗一样?你想怎么刮他就怎么刮他?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梁莎莎揪着我衣领的手猛地一颤。
“我...”
“我答应你。” 我不容置疑。
“我让你亲手了结他,让他跪在你面前,让你活刮了他!”
梁莎莎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几秒钟后,她揪着我衣领的手,终于一点点松开。
她咬着嘴唇,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那股疯狂的劲头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眼底深处那更加冰冷,更加执拗的恨意。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我整了整被扯歪的衣领,脖子火辣辣的疼。
“彪子!走!”我不再耽搁,招呼彪子就往外冲。
黑色的挑战者咆哮着冲出港口,前保险杠被石头撞瘪的地方像个咧着嘴的嘲笑,一路颠簸。
开了十几公里,远离了港口区的繁忙,拐进一片被废弃工厂和垃圾堆包围的荒凉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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