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昆仑墟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闯一轮月研究院,为什么要做个劳什子的宣传使,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去迎战异人,告诉我,为什么!”
啪!
秦衣说着,手中的鞭子便狠狠地抽在阿姊身上,碧绿色旗袍当即裂开,狰狞的血痕,蜿蜒浮现。
阿姊吃痛。
却紧咬牙关。
颤栗着身子,强忍着疼痛,尽量让自己跪的笔直些。
“为什么不安安稳稳完成学业,回来顺顺利利的继承楼主之位,你难道不知道老楼主已经走了,已经去了那个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
“惊才绝艳的史家苏家主,为什么离奇消失了三十年,你是不知道吗?”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他都无法踏出那个地方。”
“而今老爷子也去了,在你动身去上学的时候,他也去了。”
“如今的楼,只有你了啊,只有你了!”
几句话下来。
阿姊的身上又多了几条血痕。
那狰狞血痕,晃了苏欢的眼,刺了他的心。
苏欢如今已是少楼主,且已成人,未免少楼主威严有失,秦衣无法像苏欢小时候那样,抽他。
那么。
秦衣便拿阿姊动手。
痛在阿姊身,疼在苏欢心。
其实。
在楼老祖赶苏欢出山时。
敏锐的苏欢。
心里面便已有疑窦了。
因为。
楼老祖曾对苏欢,浅显的提过一字半句。
老人说……不远的将来,那个地方,将会是他的归宿,他要去寻人。
世间有个地方。
比四星堆还要神秘。
那里葬下了太多东西。
隐藏着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也不知道,那个位置,究竟有怎样的魔力。
吸引了许多人前往。
那个地方叫昆仑墟。
被喻为禁忌之地。
当一个人修无可修,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时,总会探索一些东西。
尤其是那些未知的东西。
未知。
代表着不可掌控。
站在巅峰的存在,对脱离自身所掌控的感觉,很糟糕。
哪怕,为此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或许。
这就是巅峰强者的固执。
无敌是多么寂寞。
史家失踪的家主,苏家主,便是不甘寂寞的人。
他去了昆仑墟。
所以苏家主消失了三十年。
古往今来,昆仑墟被渲染的神乎其神,被赋予了神秘色彩。
说里面,有钟天地之灵秀,夺天地之造化,什么什么的。
一些寿元将近的人。
为了博取一线生机,进去的大有人在。
却又不知,三十年前的苏家主,正值当年,正是其风华绝代的时候,却毅然踏入了昆仑墟。
舍一身荣华富贵,盖世名气不顾,走的是那么决然,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不甘寂寞吗?
而楼老祖会去,大概是认为已把苏欢培养成才,自己又大限将至了,与诸多暮年前赴后继而去的绝世强者相似,是为博取一线生机?
……
秦衣的方法果然很是奏效。
痛在阿姊身,疼在苏欢心。
几鞭子下来。
阿姊被抽的遍体鳞伤,脸色刷地苍白了下来,嘴角有殷红溢出,她本是那么温柔似水的女子,偏偏在此刻展露出异样的坚强。
紧咬着牙关。
愣是没有求饶。
“够了!”
苏欢无法对秦衣明说,他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无外乎是寻找残竹简,是奉了老爷子的令行事。
楼老祖不让苏欢向任何人泄露,有关于竹简的消息,哪怕是再亲近不过的人都不行,因为在楼老祖看来,他大限将至,无法护苏欢一生一世。
那么竹简,便是苏欢安身立命的,唯一保障!
可怕的伤痕。
让阿姊跪都跪不稳了。
苏欢一把,将摇摇欲坠的阿姊拦在怀中,声音都带着怒意,继而对秦衣道:“你要打就打我。”
“翅膀硬了是吗,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吗,我叫你翅膀硬!”
呜的挥起长鞭。
空气都跟着爆鸣。
啪的一声。
凌空打了一声鞭响,终究是没落到苏欢身上,苏欢也不管不顾了,掏出救命药丸,给阿姊喂了一颗。
随后一掌隔空拍在阿姊的背上,为其输入精纯的,木之生生不息之力。
替阿姊治疗。
“好好好,好啊!”
见苏欢如此光明正大,置她于不顾,秦衣一连道了几个好字,怒极反笑了起来。
可以看见。
在苏欢用木之生息治疗下。
阿姊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随后。
苏欢站起。
夺过秦衣手中的鞭子。
狠狠的朝自己抽了过来。
他也没有抵御。
一言不发的抽着自己,片刻间便是血肉模糊。
“琴姨,琴姨,少楼主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不要罚他,你罚我,你罚我。”
阿姊跪走在秦衣脚畔,抓着对方裤脚,泪眼婆娑的乞求了起来。
刚刚那么痛的鞭子落在身上。
不见她掉眼泪。
涉及到苏欢。
眼泪便不争气了起来。
冷面铁心的秦衣,看都没有看阿姊一眼,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苏欢抽的更狠了。
阿姊乞求的更撕心裂肺了。
秦衣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不忍,看向一言不发,只顾抽自己的苏欢,忍不住道:
“楼主在你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你为什么要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你要有了什么好歹,他老人家该怎么办?”
“偌大的一个风雨飘摇楼又该怎么办?”
“我的岁数已不小了,血气渐渐往枯败的方向走了,还能替你撑多久?”
“如此不顾大局,如此冒冒失失,将来如何能挑起重担?”
“何况还有那个史家?”
苏欢还是不为所动,一声不吭的挥鞭,坚韧的鞭子在残破的衣衫上,荡起血花。
秦衣终于垂首。
看着,脚畔哭至抽搐的阿姊,不知是不是触动了某根心弦,眼神动容。
不由附身想要扶起阿姊。
就在附身的霎那。
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被抽光了。
兀自跌的跪坐在那里,一把将阿姊拥在怀中,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带着破防音,哽咽着说:
“阿姊,你个苦命的女人,踏入这栋楼,便是不归路。我在这里面兢兢业业,蹉跎了半生,如今老也老了,竟调教不好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你说说,我的命又何尝不苦?”
是了。
苏欢虽然是老爷子的弟子,包括林故这个记名弟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由秦衣教导的。
因为那个时候,楼老祖坐在那方椅子上,很少离开。
秦衣的话。
触动了阿姊的某根心弦。
哇的一声。
哭的愈发的厉害。
“琴姨……”
呼了一声,把脑袋埋在秦衣的肩头,哭声更大。
“我可怜的阿姊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千万莫要像我一样,最后落了个最毒妇人心的名声。”
秦衣说着,竟也呜咽的了起来,在二女抱头痛哭中,苏欢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目光有些奇怪,奇怪地看着两个泪人。
让楼中人闻风丧胆的秦衣也会流泪?
“我们两个苦命的女人哟。”
“男人们,只顾自己的理想抱负,只想闯出一片天地,何曾真正的想过,该如何保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我这些年如履薄冰,多少人对风雨飘摇楼虎视眈眈,觊觎天下第一的名声。”
“我们这些女人,只想着如何护下这个家,好让出门闯荡的男人回来,有个落脚的地方,有口热乎饭吃,所以我只想守成,守住这个基业,如此又何错之有?”
“偏偏有人不理解,偏偏你也要和我离心,我怎么这么命苦。”
“阿姊啊,你应该理解我……”
秦衣每说一句,阿姊的哭声便大一个分贝,说到最后一句话,听者已泣不成声了。
抽搐了好几下,方才颤声道:“我理解你,琴姨,我理解你啊!”
心弦又一次被拨动。
秦衣哇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秦衣恸哭,惹得阿姊,也大恸。
二人再次抱头痛哭。
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又哭又闹的两个女人,对自己虽然毫无血缘关系,却一心为自己着想,看见她俩这般光景,也委实触动了苏欢的心弦。
“好了琴姨,我知道错了。”
他终于认错了。
“你知道错了?”
闻言,果然擦起了眼泪,止住了恸哭。
“知道了。”
许是苏欢的认错态度诚恳。
秦衣搀扶起了阿姊,二人相互给彼此整理了一下妆容,许是不想让苏欢瞧见,自己难堪的模样,都是背对着苏欢。
“你不是,一直想去楼的顶层吗?去吧,楼主给你留了话,去看吧。”
说着话,秦衣、阿姊相互扶在一起,走了出去。
闻言。
苏欢完全怔在了原地。
原以为,秦衣只想替师父管教管教自己,故而夸大其词,没料到老爷子真的走了?
真的去了昆仑墟?
……
“替我传话,楼中所有子弟,断了与外界一切联系,无我令不得外出,即日起封楼!”
走远了的秦衣,再次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模样,冷冷的声音,不含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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