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谈判桌上的交锋

“想合作，可以！”李惊鳞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凡间界拥有绝对且完整的主权，任何神庭神祇，无论以何种名义，未经我本人点头，一根毛也别想踏进我这地界！”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贸易往来，必须对等公平。别拿些破铜烂铁来糊弄我，也别想在我这儿空手套白狼。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最后，是第三根手指：“第三，信息共享，可以。但仅限于对抗混沌或其他已知宇宙公敌的情报。至于你们神庭内部那些勾心斗角，或是想打探我凡间界虚实的小九九，趁早给我收起来！”

李惊鳞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神君“律”脸上的温和笑容也淡去了几分，眉头微蹙：“李神君，您这条件……未免过于严苛了。神庭毕竟是宇宙一方主宰，如此……”

“主宰？”李惊鳞嗤笑一声，“在我这凡间界，我李惊鳞说了算！你们神庭是什么主宰，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跟我没关系！想在我这儿摆谱，先问问我这拳头答不答应！”

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儿又上来了。

神君“律”身后的两名神将，脸上明显露出了怒容，似乎想开口呵斥，却被神君“律”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神君。”神君“律”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尽量保持平静，“您的顾虑，‘律’可以理解。关于空间节点的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商议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比如设立特定的、由双方共同监管的缓冲区……”

“没有或许，也没有缓冲区！”李惊鳞一口回绝，“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是底线，没得商量！”

他盯着神君“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么，就按我说的来。要么，这‘友好协议’，我看也没必要谈了。你们神庭想打，我李惊鳞奉陪到底！看看最后是谁先趴下！”

这话，说得青玄仙君和京都城隍都是心头一紧。

神君“律”沉默了。

他看着李惊鳞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气势。

他知道，眼前这个凡间界的神祇，是认真的。

他不是在虚张声势，也不是在漫天要价。

这是他真正的底线。

神君“律”在心中权衡利弊。天帝陛下的谕令是“谈”，是“平等地谈”，核心目的是稳住这个变数，而不是激化矛盾。

如果因为几个空间节点的控制权问题，导致谈判彻底破裂，甚至再次引发冲突，那绝对不是天帝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良久，神君“律”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李神君的条件，‘律’原则上可以接受大部分。”

他话锋一转：“只是，此事体大，涉及神庭诸多既定规则。这份修改后的协议，‘律’无权擅自做主，必须带回神庭，呈报天帝陛下亲自审阅确认，方能最终定夺。”

李惊鳞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行啊。那就等你们天帝老儿看完了，咱们再接着聊。”

他将那卷轴随手抛还给神君“律”：“慢走，不送。”

神君“律”的身影，如同一滴墨落入清水，悄无声息地在神庭那座死寂的神殿中显现。他手中捧着那份被李惊鳞意志修改过的协议，卷轴上那股子蛮横又纯粹的秩序之力，如芒在背，刺得在场所有神君的意志投影都一阵晃动。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卷轴呈上，任由那份协议的条款化作光字，悬浮于大殿中央。

“岂有此理！”暴躁老哥的意志怒焰滔天，“主权完整？禁止踏足？这跟在咱们神庭脸上刻字有什么区别！”

“他这是在勒索！是在挑衅整个神庭的尊严！”另一道意志附和，声音尖锐。

神殿穹顶上镶嵌的巨大晶石，折射着毫无温度的光，它的其中一个切面，映照出一只迷路的星尘螨虫在缓缓爬行，无人注意。

“尊严？”天帝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态，或许还有一丝自嘲，“尊严，是被昊阳的神体打碎了，还是被‘勘’小队丢在那方世界的？”

整个神殿，霎时噤声。

“他的条件，朕允了。”天帝的意志不容置喙，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砸碎了所有神君最后那点不甘。“‘律’，你再去一趟。带上朕的印玺，把这份协议，给朕签了。记住，是咱们，去求着他签。”

这道谕令，比李惊鳞那一拳还要伤人。

数日后。望山县上空那道空间裂缝，第三次被撕开。

这一次，没有漫天霞光，没有威压，只有神君“律”孤身一人，带着那份烙上了天帝印玺的金光卷轴，神情肃穆地降临在城隍庙前。他甚至没有直接入殿，而是在殿外静候，姿态恭敬得不像一位神庭特使，反倒像个前来朝圣的信徒。

李惊鳞依旧是那副歪在太师椅里的模样，手里盘着两颗光溜溜的核桃，听着黄大仙的汇报，嘴角扯了扯。“谱还摆得挺足。”

当李惊鳞踱步而出，看到殿外负手而立的“律”时，两人目光交汇。李惊鳞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郑重，而“律”看到的，则是李惊鳞眼底深处那份不曾有丝毫松懈的警惕与审视。

“天帝陛下，已允准神君所提出的所有条款。”“律”双手将那份协议奉上，这一次，它显得沉重了许多。

李惊鳞接过来，神念一扫，确认无误。他没有多说废话，只是伸出手指，指尖逼出一滴金中带紫的血液，那血液一离体，便化作一个蕴含着【三界秩序仪】气息的微小符文。

“律”也同样催动神力，以神庭天帝的印玺为引，凝成一个代表神庭意志的宏大符印。

两个符印在半空中相遇，没有碰撞，而是如水乳交融般结合在一起，最终“啪”地一声轻响，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法则锁链，一头没入凡间界大地深处，另一头则射入虚空，与遥远的神庭气运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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