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神秘老者！

瘦骨嶙峋的老者？大半夜？秘密仪式？

李惊鳞端着茶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他脑海中，那块记载着“升神祭典”部分信息的青色玉简里，关于那个始终若隐若现，操纵一切的模糊身影的描述，骤然清晰起来。

会是他吗？摘星阁背后，那个一直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搅动天下风云，视苍生为蝼蚁的真正黑手？

他娘的，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个屁！

这京都，简直就是个巨型马蜂窝，随便一捅，都能飞出一群要命的玩意儿。这老东西若真是幕后黑手，那通天台的凶险程度，怕是比龙潭虎穴还要胜过百倍。

“老爷，您…您该不会是…是想…”黄大仙看着李惊鳞脸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似笑非笑，又带着几分凛冽杀意的表情，小心肝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牙齿都有些打颤。

“去。”李惊鳞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

“去去去…去哪儿啊老爷？！”黄大仙一听，差点没一屁股直接坐地上，声音都变了调，“那通天台，防卫森严，谁碰谁死啊！咱们这点儿家当，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不直接去。”李惊鳞放下茶碗，若有所思，“先去附近，探探路，摸摸情况。”

硬闯？那是傻子才干的事，他李惊鳞还没活腻。

他缓缓闭上双眼，心念一动，【根源解析】功能已悄然无声地运转起来。刹那间，整个京都皇城的能量节点分布，守卫巡逻的隐秘规律，那些看似固若金汤、天衣无缝的防御体系，在他脑中，其内在的结构与潜在的薄弱之处，一点点显现出来，如同掌上观纹。

这防御，再如何严密，也总有那么一丝半点的疏漏。

验证…果然！

在他神念的细致探查下，皇城东北角，靠近御花园的一段偏僻宫墙，每到三更天，新旧守卫换防交接的那么一小会儿，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防御空当。

但是…

李惊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起来。这空当，出现的时机，持续的时间，都太他娘的巧合了点。这分明是有人算准了时间，故意在那里留下的一道不起眼的口子。

“这感觉，很不对劲。”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他娘的，该不会是哪个老阴货，比如青玄那只老狐狸，早就料到有人会来，故意设下的套，等着不开眼的鱼儿自己往里钻吧？

这念头一闪，让他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就在他心中琢磨不定，权衡利弊的时候，黄大仙那双小眼睛骨碌碌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自得和神秘兮兮地说道：“老爷，地面上不好走，那帮皇城司的鹰爪子，一个个眼睛尖得很，鼻子也灵。可…可小的听说，这京都城，底下可是空的！”

“嗯？”李惊鳞眉毛一挑。

“小的那个线人，他可不是白拿银子的主儿。他说啊，这京都城底下，那些历朝历代留下来的老鼠洞、狗洞、废弃的暗渠水道，多得数都数不清！有些道儿，弯弯绕绕，指不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那皇城根儿底下呢！小的以前在山里掏老獾的洞穴，那也是一把好手，嘿嘿！”黄大仙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带着李惊鳞钻进了皇宫大内。

李惊鳞瞥了它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钻狗洞？这法子，听着确实是不怎么体面，甚至可以说是丢份儿。可眼下，那个看似“完美”的防御空当，反而让他心里打鼓，总觉得不对劲。这黄鼠狼出的馊主意…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

毕竟，有时候最不起眼的法子，反而最安全。

“行。”李惊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心底那股子被压抑的躁动再次翻腾起来。“就今晚！”

“你带路。”

“老子倒要亲眼看看，那所谓的‘通天台’底下，到底埋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又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玩意儿！”

他娘的，这京都的水，越浑，老子就越要把它搅个底朝天！不把那些藏在暗处的王八蛋都给揪出来，他李惊鳞这趟就算是白来了！

这他娘的，钻狗洞！

李惊鳞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心里头把黄大仙这夯货连带着它祖宗十八代都用最亲切的望山县土话问候了一遍。可脚底下，却不得不跟着这厮，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那比老鼠洞还他娘的憋屈，散发着不可名状混合型恶臭的地下暗渠里头摸索。

那股子陈年腐烂的馊臭味儿，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死耗子的腐臭，还有些难以分辨的秽物气息，直往鼻孔里头钻，熏得人脑仁子都发涨，几欲作呕。李惊鳞强行封闭了部分嗅觉，才勉强没吐出来。

黄大仙倒是轻车熟路，仗着身形矮小灵活，猫着腰，尾巴尖儿还得意地一翘一翘，跟条在自家后院刨食的泥鳅似的，在前面引路。时不时还回头，用那双在黑暗中闪着两点绿油油幽光的贼眼，小声催促：“老…老爷，快，快跟上！小的跟您打包票，这条道儿，绝对安全！比上次小的带您去掏城西张屠户家腌肉的地窖，还要隐蔽！那老小子，藏得可深了！”

李惊鳞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强忍着一脚把这得意忘形的货踹进旁边翻滚着黑色泡沫的污水坑的冲动。这张屠户又是哪冒出来的？

也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七拐八绕了多久，前面总算透出点微弱的光亮，空气也似乎清新了那么一丝丝。

“到了！老爷，前面就是出口！嘿，小的这鼻子，准没错！”黄大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邀功的兴奋，还用爪子拍了拍自己那尖尖的鼻子。

两人屏住呼吸，李惊鳞示意黄大仙噤声，自己先小心翼翼地从一处布满蛛网、显然废弃已久的枯井井口探出头。

嘶——！

饶是李惊鳞自诩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被眼前这皇城内部的景象，给小小地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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