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我说谎了
崔云初身子僵硬的立在那,泪水汹涌。
崔清远把她带出了宫,一路上,她都沉默的看着车壁, 望着晃动的车帘,默默流泪,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
崔清远几次三番看向她,开口道,“今日你也受了惊吓,便在府中好生将养几日,和那位王大人相看的事,就放在三日后吧。”
崔云初先是蓦地瞪大眼睛,旋即火气噌噌的冒。
她都这个样子了,他还不放过她!
“崔清远,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她瞪着眼睛,“就算你不喜欢我,我到底也是你种下的种。”
崔清远脸一黑,“姑娘家,你浑说什么?”
崔云初控制不受,要起身理论,却被车顶给撞坐了回去,她捂着脑袋,更加伤心,“你不爱我,便也不盼着我好吗,好不容易有人对我那么好,你就那么见不得,是吗?”
“你凭什么为了云凤断送我的幸福,你放心不下她,干脆搬去安王府,改姓萧去,凭什么对我百般阻挠。”
崔清远青着脸,一巴掌拍在了崔云初后脑勺上。
崔云初沉默了,崔清远说,“能安静了吗?”
崔云初满是不服气。
她此刻觉得,先前沈暇白说喂他毒药,让他躺板板的建议十分中肯。
崔清远淡淡看着她,说,“你今日太不冷静了。”
崔云初抱着手臂,哭红了眼。
马车在崔府门口停下,崔云初甩开车帘,踩着重重的步子回初园。
崔清远沉沉看着她背影良久,才缓步进府。
幸儿说,“姑娘,其实奴婢觉得,相爷如今对姑娘实在是宽容了许多许多。”
若是放在以前,姑娘没准要折了一条腿。
崔云初猛然站定脚步,看了幸儿一眼,旋即继续往前走,“是吗,那你眼中的宽容和对我好,标准是真低。”
幸儿,“可姑娘以前所求的,就是如此啊,不是奴婢标准低,而是姑娘不知不觉提高了标准。”
崔云初怔了一下,进屋,坐在了软榻上。
以前对她好,只是好言好语,不挤兑她,崔云初就会对其有几分善意,觉得那人是个好人。
而后来,只有对她好,待她热情,为她着想,她才会觉得那个人对她好。
就像云凤,祖母, 她们很重要。
可现在,她觉得的好,却是可以将生死都置之度外的那种好。
她所认为的好,确实一直都在慢慢提高标准。
一年前的她,从不曾想过除却权利与金钱之外的东西,就连做梦,都不敢想有人能对她那般的好。
甚至觉得能为了旁人豁出命的,都多半有病。
反正她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确实自私,或许也无法给他相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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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端着水盆进屋,侍奉崔云初洗漱,崔云初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眸底仿佛含着刀子,锋锐无比。
张婆子手一颤,“姑娘,怎么了吗?”
崔云初想过幸儿会背叛她,却绝对不曾怀疑张婆子。
崔云初语气十分平静,将幸儿撵出去。
偌大的屋子就剩她们两个人,张婆子更加紧张,崔云初开门见山的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婆子,你是我姨娘留下来的人。”崔云初定定看着她。
张婆子短暂怔愣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姑娘,老奴冤枉,老奴绝不会同旁人害姑娘的啊。”
她就算自己死,都不会去害从小看大的姑娘。
张婆子膝行几步,跪在崔云初跟前,“姑娘,您一定要相信奴婢,您不要赶奴婢走,您若是不信,奴婢可以以死明鉴。”
崔云初眼皮子一抽,“哪学来的词语。”
张婆子算是与她患难与共,相互扶持到如今的,她们最大的宗旨,那就是生命为大,拿命发誓,已经算毒誓了。
“可那些话,我确实说过,你仔细想想,你可在外人面前提及过?”
否则那宫女怎么会知晓。
张婆子绞尽脑汁的思考,好一会儿,才突然说,“老奴好像有了点印象,约摸是几天前,老奴出府给姑娘购置您常用的胭脂水粉,路上听见有人在抹黑姑娘名声。”
“言辞十分难听,说姑娘与沈大人……”张婆子怯怯看了眼崔云初,慢慢吞吞继续道,“老奴听不下去,就和那人争吵了起来。”
将她家姑娘私底下的话都拿出来,和那人对吵。
张婆子恨不能撕烂了自己的嘴。
“姑娘,都是老奴不长脑子,连累了姑娘。”
崔云初没说话,她往后靠在了软枕上,眸光空洞涣散的看着房梁。
半晌才道,“也不能全怪你,若非我说过这样的话,你也不能拿出去说。”
“姑娘,”张婆子哭了起来,“老奴给您惹了什么麻烦,你告诉老奴,老奴非要找到那个人,杀了那小贱人不可。”
崔云初声音平静,看着她的眸光同样平静,“张婆子,我说谎了。”
她说,“我喜欢那位沈大人。”
张婆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崔云初。
自家姑娘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
而如今,姑娘很认真,很平静的说,“喜欢。”
崔云初抱着软枕,身子蜷缩在软榻上,孤零零的,让人心疼。
“过几日,我派人送你回老家休养,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享享清福了。”
“姑娘。”张婆子哭了起来,“老奴不走,姑娘您别赶老奴,是老奴胡言乱语,给姑娘惹了麻烦,您怎么罚老奴都成。”
她重重磕着头。
崔云初蹙眉,“滚起来,我还没死呢,你吊丧呢。”
张婆子连忙呸呸呸三声,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姑娘,可不敢说这话。”
崔云初不耐的摆摆手,让她出去。
晚上,厨房做了她喜爱的吃食,崔云初没用,夜里,也是窝在那软榻上睡得。
幸儿十分机灵的去主动打听消息,听说沈大人后面昏迷了,被抬回了府,据说连续两日都不曾上朝。
崔云初小声嘟囔,“我的簪子,他还没给我呢。”
幸儿,“奴婢让门房的人给沈大人递话,余丰回话说,沈大人要养伤,不方便出门。”
崔云初咬牙,用力拽着手中的锦帕,没有吭声。
一连三日,幸儿都会出门打听,最后一日时,张婆子也跟着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
崔云初躺在床上,一整日的翻来覆去,一顿饭只吃几口,维持着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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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大姑娘院中的幸儿又出门去沈府了。”
管家低声禀报,崔清远放下笔抬眸,看了眼管家,淡淡应了一声。
吩咐,“你去趟王大人府里,告诉他,明日安山寺,同云初见一面。”
管家一脸犹豫,“相爷,大姑娘她…这能成吗?”
崔清远面色平静,“让你去就去。”
他起身,来到窗棂前站定,望着院中萧瑟的景色,“我该,对她公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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