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您瞧,马车
翌日,天空飘起了小雪,崔云初歪着发髻,穿着皱巴巴的衣裙从祠堂中生龙活虎,精神十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守在门口的二人拱手行礼,“大姑娘慢走,有空常来。”
“怎么说话的?”抱着大包小包的幸儿回头瞪了二人一眼。
回了初园,张婆子禀报,“姑娘,今早沈大人身旁那位小厮又来了,说是姑娘的簪子落在沈大人那了,姑娘若是有时间,可随时去慎刑司那寻沈大人取。”
离开了火盆,风冷的刺骨。
崔云初裹巴裹巴身子,躺进了被窝里,“不去,我怕冷。”
幸儿说,“明日就要去宫里参宴了,给姑娘您带去就是,怎么还非让您再跑一趟?”
崔云初斜她一眼,“你懂什么?”
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幸儿嘴角抽了抽,想起自家姑娘抱着蒲团,噘着嘴,叫了半晚上的沈大人,最终保持了缄默。
大哥莫说二哥,都一样。
崔云初躺在床上继续翻阅她的话本子,而在慎刑司中,有人却快要扭断了脖子。
余丰禀报完事宜,合上文书,等着自家主子决策,却迟迟没有声音,他轻轻抬眼,就瞧见了盯着院中枝头雪的主子。
他目光绕来绕去,扫来扫去,就是没有一刻落在自己和桌案上的文书上。
“主子,这案子有些着急。”
“下了雪,外面的路会不会有些滑?”
“……”
沈暇白皱着眉抬眼,“你有没有派人去外面瞧瞧?”
余丰长呼出一口气,“主子,崔府附近那几条街道住的都是官员,街道有专人打扫。”
“路面结了冰,一样会打滑。”
余丰有些默然,“那您的意思,怎么办?”
“你骑马去迎一迎,莫摔着了她。”
“……”
那么冷的天,让他骑马去?
“属下坐马车行吗?”
沈暇白道,“骑马快一些,马车让阿初等到什么时候?”
谁等你了?余丰险些忍不住要脱口而出,究竟是您的阿初姑娘等不及,还是您等不及。
“你瞪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余丰认命的放下文书,耷拉着脑袋出门,临走时像是叮嘱小孩子一样说道,“主子,文书您记得批阅啊,下头的人等着呢。”
“好。”沈暇白应的十分爽快。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某人有些坐不住的时候,余丰顶着被风吹的发紫的脸,用力搓着手回来了。
他身上,还披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打湿了肩头,眉毛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人呢。”沈暇白往他身后看。
这么冷的天,鬼才会出来。
他就是那只被逼迫出去的鬼!
终究是亲主子,余丰不忍心打击他,委婉的说,“可能是崔大姑娘还在梳妆打扮,姑娘出门都慢得很,再等等吧。”
他都快到崔府门口了,都根本没看见崔大姑娘的影子。
沈暇白蹙了蹙眉,面色明显的不怎么愉悦,但总算是安生的开始翻阅文书,余丰长松了一口气,在火盆旁站了许久,才觉得温度逐渐回来了。
很快,到了午时,饭菜上桌,沈暇白却无心用饭。
“你再去瞧瞧,看看怎么回事?”
余丰刚端起热气腾腾的饭,闻言一张脸僵硬着,垮了下去。
“主子,今日天那么冷,还是算了吧?”他说的小心翼翼,沈暇白眸光一沉。
“阿初来都不觉得冷,你一个大男人,怎如此娇贵。”
“……”
余丰都要笑起来了,崔大姑娘不嫌冷,倒是来啊,午时都过了,人影子呢?
真是远香近臭啊,可怜他日日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的陪着他卖命。
他心中腹诽;崔大姑娘今日要是来,属下把余字抠了姓狗。
埋怨归埋怨,腹诽归腹诽,他还是迅速扒拉了几口饭,死气沉沉的站起身,迈着慢吞吞的步子出门去了。
一个时辰后,再次满身寒霜的回来。
“人呢?”
面对沈暇白的询问,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很想说,打滑摔进雪里起不来了。
但他没有那贼胆,“属下沿着路,一路到崔府,莫说崔府马车,就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这样的天,对平常百姓而言,没有保暖的衣物,是可以冻死人的。
除却官宦贵族,根本就不会有人挑在这个时候出门。
“难不成还在梳洗打扮?”沈暇白自己骗自己,余丰一屁股坐在了火盆旁,连哄都不想再哄他了。
沈暇白继续分神的批阅文书,好景不长,一个时辰后,余丰再次听见他的催促,“你再去看看。”
“。”
“主子,都下午了,崔大姑娘一定是嫌冷,不肯来了,属下去多少次都没用的。”他也不管主子会不会受打击了,再这样下去,他先被冻死了。
沈暇白眉眼微沉,“阿初贪财,不可能不来。”
“……”
余丰木着一张脸,轻轻抬眼,旋即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拿了件大氅出门。
崔府,张婆子快步进屋,晃了晃正在看话本子看的起劲的崔云初,“姑娘,那小厮又来了,非要您去一趟。”
崔云初正在兴头上,翻了个身,“不去。”
“他说,您的簪子还要不要了?”
崔云初道,“丢一个,让他主子赔十个。”
张婆子无奈,只能去传话,余丰两只手互插在袖子里,闻言并不惊讶,这么冷的天,出来的才是傻子。
他往门房里面一坐,靠着火盆,“那属下就不走了,在这等着。”
好歹不冷,总比回慎刑司,来回的跑强太多了。
张婆子有些无语,回去禀报崔云初,崔云初“哦”了一声,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看话本子。
有时看到有意思的,还会喊了幸儿一起来看,其中不少情节她都觉得十分有用,可以用在她和沈暇白身上,比如珠胎暗结,暗度陈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坐在门房烤火的余丰靠在墙壁打起了盹。
而慎刑司,频频等不回人的人,有了些许暴躁。
他起身出门,亲自去了官署门口等着。
一旁小厮递上大氅,沈暇白正欲接过,披在身上,正巧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他立即推了回去。
大氅是灰色的,与他身上的颜色格格不入,少了那种飘逸绝尘之感。
小厮抱着大氅,陪他一起站在那。
“大人,您瞧,马车。”
然后主仆二人齐齐期待的盯着那辆马车,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从身旁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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