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呲牙乐
崔云离蓦地瞪大眼睛,脑子陷入了短暂的宕机中,仿佛有人在他脑海中放入了一个炮仗,噼里啪啦作响。
不是给他说亲的,要尚公主的,竟然是父亲。
“母亲。”崔清远短暂默然之后,是沉沉的无奈。
这哪是谁配谁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崔太夫人说归说,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对朝堂局势还是十分清楚的。
“若非你逼迫云初,她也不会如此,说来说去,就是你活该,况且她一闺阁姑娘,如何能促成此事,多半就是调皮些,隐瞒了你而已,若老身是云初,也会如此以牙还牙报复你。”
崔清远继续沉默,总而言之,在崔太夫人这里,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母亲都是要护着那丫头的。
崔太夫人觑了眼崔清远阴郁神色,淡淡说,“其实老身倒是觉得,那沈家的后生还不错。”
“母亲,”崔清远眉心紧蹙,“您忘了咱们三家的恩怨了,云初嫁过去,沈家人岂会善待她。”
崔太夫人短暂沉默了几许,好半晌才说,“老身明白你的担忧,但就是觉得,云初长这么大,能有一个人如此待她,不容易,若是因为畏首畏尾,就错过如此姻缘,会有些可惜。”
谁都不能保证沈暇白的真心能维持多久,但就目前而言,能为了云初背上杀人的罪名,去坐牢的,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你别怪云初,毕竟,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太少。”
她会对沈家那后生动心,也是情理之中。
崔清远缄默不语。
那日在府门口的场景再次浮上他的脑海,他心中很清楚,从那个女儿口中说出一句喜欢,有多么难得。
“便是皇帝,也是不会答应的。”
崔太夫人冷哼,“若是不能披荆斩棘的解决掉麻烦,那也不必娶云初。”
崔相紧紧皱着眉,挺直的脊背好似弯下去了不少,微微叹了口气。
崔太夫人望着他,“云初和云凤不同,你若是因为家族局势,就断送了她的幸福,便是老身也不允许。”
崔相抬眼,说,“母亲,可那沈大人,对我们崔家怨气颇深,儿子实在是不愿云初嫁过去。”
崔太夫人一听,就知晓其中有什么猫腻,立时询问,崔清远把沈暇白的条件说了出来。
“可你并未答应,他为何还是帮了云离?”
崔清远摇了摇头,他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崔太夫人说,“当是为了云初。”
言罢她又睨向崔清远,“你的心,都偏去哪了?”
崔太夫人何等精明的人,只是寥寥数句,就知晓了崔相心中的顾忌和拒绝沈暇白的原因。
“人并非让你即刻离京,那是等云离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崔家难道不是早晚要交在云离手中,他根本,就是没想动你,也不想再看见你而已。”
“可他父兄之死的确与我们崔唐家无关啊。”崔清远蹙眉说。
与他们无关,他为何要答应他的条件。
“你住口。”崔太夫人温和的面色变了变,“我有没有说过,此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说。”
“当年,他父兄二人的行踪确实是我们暴露出去的,虽未杀伯人,伯人却因此而死,你怎能说无关二字。”
崔清远叹口气,继续沉默。
一旁的崔云离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半天才听明白了大概。
但他并不算意外,因为那天云初从那位沈大人口中抠丸子时,他就知晓二人不简单了。
崔清远被崔太夫人冷嘲热讽,很是训斥了一通。
崔清远一直保持着沉默。
崔太夫人说,“你亏待云初的太多太多了,这是她人生大事,你便做一回她的父亲,就算我这个当母亲的,求你了。”
“母亲,”崔清远面色幽沉。
“儿子心中,早就有决策了。”
初园距离他的书房很远,那晚,他第一次,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走在那条路上。
崔太夫人眼中浮上欣慰,旋即又道,“之前说亲那事,也不能停,该见还是要见,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崔清远,“母亲放心,儿子也正有此意,待后日长公主府宴会结束,便安排云初和那位大人见一面。”
崔太夫人轻应,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嘱咐,“记得,让那位沈大人知晓。”
崔清远应了声是。
“但此事,云初实在胆大包天,该罚还是要罚。”
崔太夫人坐的时间有点久,腰有些不舒服,“随你,不过老身提醒你,如今云初也是有人护着的了,别回头,真被女婿塞进来个继室,贻笑大方。”
崔清远面色有些发绿。
崔太夫人人都走了,却又突然折了回来,“你上回被打板子,可也是那沈后生做的?”
崔清远黑着脸不说话。
如今突然提起,他怎么会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崔太夫人咯咯笑起来,“老身看他愈发顺眼了些,倒是挺宠云初。”
言罢,又冷嗖嗖斜了眼崔相,“往后再罚云初前,也掂量掂量,贻笑大方。”
“……”
崔相突然又有些改变主意了。
“那女婿,还是不能要。”
*
崔云初一回初园,就更衣洗漱,上塌睡觉,就连晚饭都没吃,幸儿还以为是生病了,掀开被子一看,小脸红润润的,哪有半分病样。
“姑娘,您往被子里钻干什么?”
崔云初一把将被子重新盖好,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来,“我困了,要休息,不论什么人,都如此说。”
幸儿立即就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变的紧张兮兮的。
“奴婢立即去院子里拦人。”
等房门被关上,崔云初从被子里探出了半个脑袋,伸手往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封书信。
信上字迹张扬,笔走龙蛇般,遒劲有力,尤其是阿初那两个字,崔云初捂着嘴,笑容止都止不住。
“阿初。”
“阿初。”
崔云初躺在床上,嘴里不断重复念着这两个字,时而捂住脸,声音绵软,“哎呀,羞死人了。”
“沈暇白,你个厚脸皮。”
时而又盯着书信,笑的像个傻子,呲着大牙。
“姑娘,没人来。”门外传来幸儿冻的嘻嘻哈哈的声音。
崔云初满心沉浸在书信中,根本就没有听见,抱着书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像是兔子一样趴在床上,捂着脸,摇头晃脑。
狗东西,才这么长时间不见就开始想她了,嘴都还疼着呢,就又要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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