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初代东城小分队(3)
第二天晚上7点,秦砚开着他那辆白色保时捷准时抵达了福友合,看着眼前内敛又奢华的门脸,脸上那副鄙夷众生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他推门进去,报了温徐行的名字,立刻被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引到了一个雅致的包间。
包间里,温徐行、齐海文和钟辰已经到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精致的凉菜。
秦砚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齐海文和钟辰身上。
齐海文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警服,钟辰则是一身黑色的运动装,两人跟这环境都有点格格不入。
“你们俩也来?”秦砚的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惊讶和嫌弃。
他以为这只是他和温徐行两个“同类人”的饭局。
“怎么?秦法医不欢迎我们?”齐海文是个老油条,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但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拉开椅子,“我们是来蹭饭的。反正是温少爷请客,不吃白不吃。”
温徐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砚拉开离他们最远的一张椅子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地把面前的餐具又擦了一遍。
齐海文看得直撇嘴,小声对旁边的钟辰嘀咕:“讲究得跟个娘们似的。”
钟辰没理任何人,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开始喝起来。
菜很快就上齐了。
不愧是京市顶级的私房菜,每一道都像艺术品,色香味俱全。
齐海文和钟辰常年在外面跑,吃饭跟打仗一样,哪见过这个。
两人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几杯美酒下肚,就放开了,筷子使得虎虎生风。
秦砚吃东西的动作很斯文,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温徐行吃得不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齐海文吹牛,偶尔会跟秦砚讨论几句案情。
“那个粉末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秦砚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是高纯度的氯胺酮,也就是K粉。但是成分有点特殊,里面添加了一种植物提取物,可以增强致幻效果,但对人体的伤害也更大。是新型毒品。”
“毒品?”齐海文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这么说,这不是简单的抢劫案?”
“有这个可能。”秦砚点点头,“嫌疑人应该是个毒贩,或者是个马仔。他抢金店,可能是毒资出了问题,也可能是交易出了问题,被逼急了。”
“妈的,那这案子可就复杂了。”齐海文骂了一句,灌了一大口酒。
“我查了嫌疑人的身份,”温徐行放下茶杯,接话道,“叫李长江,外地人,有盗窃前科,半年前来的京市,一直在建材市场打零工。社会关系很简单,查不到他和任何贩毒团伙有联系。”
“线索断了?”齐海文皱起眉。
“表面上看是这样。”温徐行说,“但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从哪里搞到这种纯度的新型毒品?他背后一定有人。”
“那怎么查?他现在被你打得跟猪头一样躺在医院,话都说不出来。”
“等他醒过来,审他。”温徐行说。
“等他醒?黄花菜都凉了!他背后的人要是知道他被抓了,早就跑没影了!”齐海文急道。
“那你说怎么办?”温徐行反问。
“我们应该现在就去他住的地方再搜一遍!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已经搜过了,技术队的人把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
“那就去查他的通话记录!银行流水!”
“也查了,他用的是不记名的电话卡,最近一个月的所有通话对象都是送外卖的。他没有银行卡,工资都是日结,现金交易。”温徐行把齐海文能想到的路,全都堵死了。
齐海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干等着?”齐海文不服气地问。
“我的计划是,放长线钓大鱼。”温徐行说的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笃定。
“什么意思?”
“李长江只是个小角色,抓他没用。我们要的,是他背后那条大鱼。”温徐行看着桌上的菜,眼神却像在看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他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背后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把他们供出来,肯定会很紧张。他们会做什么?”
“灭口。”
“灭口喽。”
齐海文和秦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没错。”温徐行点了点头,“所以,医院就是我们最好的钓鱼场。我们只要守在那里,那条大鱼,自己就会送上门来。”
齐海文听明白了,但还是有顾虑:“这太冒险了!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在医院里动手,伤到无辜的医生护士怎么办?而且,我们怎么知道来的人就是大鱼?万一又是个小喽啰呢?”
“所以需要计划。”温徐行转向秦砚,“秦法医,我需要你帮个忙。”
秦砚挑眉,“我只负责跟尸体打交道。”
“我需要你出份报告,李长江脑部受到创伤,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温徐行说。
秦砚立刻明白了温徐行的意图。
如果李长江成了植物人,那他就失去了被灭口的价值。
他背后的人,就会放松警惕。
但同时,他们也可能会想办法尽快确认这个消息的真伪。
“你想让我做假报告?”秦砚皱眉,“这不符合规定。”
“这是引蛇出洞最好的办法。”温徐行严肃地看着他,“只要抓到大鱼,我来承担所有责任。”
秦砚思忖片刻。
这个计划不仅大胆,风险还高,一步走错,他们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凭什么要帮你?”秦砚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臂,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昨天还羞辱我了。”
齐海文在一旁急得不行,“哎呀,秦法医,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徐行他那不是……”
“我道歉。”温徐行打断了齐海文,他看着秦砚,很干脆地说,“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这下,不光秦砚,连齐海文和钟辰都愣住了。
他们都以为温徐行这种天之骄子,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没想到叫他道歉居然张口就来,这么坦然。
秦砚看着温徐行那张没什么表情但眼神还算真诚的脸,心里那种被人冒犯的不爽被捋平整了一点。
他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道歉。
“光道歉和这顿饭可不够。帮你可以,你得再欠我一顿饭,但地方得我定。”
“可以。”温徐行点头。
秦砚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
齐海文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危险的计划给定了下来,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他当了好几年基层,一路摸爬滚打地办案,靠的是经验,是两条腿跑断换来的线索。
可温徐行和秦砚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靠的是逻辑推演,一个靠的是专业分析。
他们的思维方式,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
这让他这个“准老大哥”还怎么带队?
齐海文心里有点乱。
他端起酒杯,一口把剩下的酒全干了,咂了咂嘴。
“妈的,不管了!喝酒!”
这顿饭,最后只有齐海文一个人喝多了。
他被钟辰半拖半架地弄出了饭店。
秦砚叫来了一个席间没少给他打电话的漂亮姑娘当代驾,开着他的保时捷扬长而去。
温徐行结了账,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胡同里。
夏夜的风带着微弱的凉意,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在复盘着刚才的整个计划。
这是他来到东城支队的第一个案子,也是他第一次尝试融入一个完整团队。
这个团队里,有经验还算丰富但思想有些固化的刑警前辈,有沉默寡言但还算可靠的行动派,还有一个专业拔尖但性格不怎么样的法医。
要把这几个完全不同的人捏合在一起,形成战斗力,比他想象中要难一点。
刚才在饭桌上,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齐海文的不服和迷茫。
他知道,光靠逻辑,是无法让这些资历比他深的人真正信服的。
他需要一场胜利。
一场漂亮且无可辩驳的胜利。
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地按照自己的预期和目标,成为这个团队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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