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变被动为主动

第二天，关内开始“不经意”地流传几条消息：沈大人体恤守夜辛苦，决定从明晚起，子时到丑时的巡查队减半。

东段城墙有几处需要紧急修补，今晚工兵队会运送材料过去，可能有点吵。

今晚子时后的巡逻口令，临时改为“明月”，回令“清风”。

消息传得似模似样，但核心内容都是沈清编的。尤其是第三条，纯属为了钓鱼。

果然，到了晚上，沈清带着王大锤和几十个精心挑选、嘴严手黑的老兵，悄咪咪埋伏在东水门附近的阴影里。韩铭则带人控制了那段城墙的制高点。

子时刚过，几条黑影就鬼鬼祟祟摸到了东水门附近。他们显然听到了“巡查减半”和“工兵吵闹”的“好消息”，觉得时机正好。

其中一个领头的，赫然是那个曾附和刘承宗的张百户，原来他竟是大皇子的人！

他低声道：“快！口令是‘明月’‘清风’，动作麻利点！开了门，放狼烟，大皇子的重赏等着咱们！”

他们摸到门洞，开始悄无声息地搬动门闩。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火把大亮！照得如同白昼！

沈清揣着手，溜溜达达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哟，张百户，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废弃门洞练臂力呢？”

张百户几人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家伙“哐当”掉地上。

“沈…沈清！你…”

“我什么我？”沈清走到他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门闩，在手里掂了掂：“是想用这个…给蛮子开门？”

“你…你血口喷人！我们…我们是来巡查的！”张百户强自镇定。

“巡查？带着引火物？还知道今晚的‘临时口令’？”沈清嗤笑：“这口令，老子就告诉了几个人，还都是故意说给‘内鬼’听的。你说巧不巧？”

张百户面如死灰，知道彻底暴露了。

“拿下！”韩铭一声令下，埋伏的士兵一拥而上，把这几个内鬼捆得结结实实。

城外，兀术和大皇子带着精锐骑兵，潜伏在黑暗里，眼巴巴等着东水门的信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关内却静得吓人。

“不对劲…”大皇子心里发毛：“如果得手，也该有动静了…”

兀术耐心耗尽，正要下令强攻试探，突然……

“吱呀呀——”

北凉关东门，那个他们期盼已久的东门，竟然真的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开了！真开了！”蛮族骑兵一阵骚动，兀术和大皇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狂喜。

“勇士们！随我进城，杀个痛快！”兀术兴奋的说。

蛮族队伍在夜色中缓缓上前，当快要摸到城墙附近时，异变突生……

城头上火把骤然亮起！沈清和韩铭的身影出现在墙垛后。

沈清拿着铁皮喇叭，语气带着十足的遗憾：“外面的大皇子和兀术孙子！等急了吧？不好意思啊，你们的内应不太懂事，老子帮你们教育了一下，现在…完整归赵！”

话音刚落，城头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举起鬼头刀！

“沈清！你敢！！”大皇子目眦欲裂，嘶声吼道。

“噗嗤！”“噗嗤！”

几声利刃砍入骨肉的闷响！张百户几人的人头瞬间被砍下，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还没等蛮子从这血腥一幕中回过神，更骇人的来了！

几个冒着火星的黑疙瘩，跟着那几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一起从城头被扔了下来，划着弧线，精准地落向兀术和大皇子所在的前锋位置！

“不好！是那会炸的玩意儿！！”兀术魂飞魄散，猛地一勒马缰，但为时已晚，队伍已经距离城墙太近了！

“轰！轰隆！！”

震天雷在蛮族骑兵最密集的地方轰然炸响！火光迸射，破片横飞！战马惊嘶，人体被撕裂，残肢断臂和那颗颗刚落下的人头一起，被爆炸的气浪掀上半空，又如同血雨般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场面极度混乱而恐怖！

兀术被亲兵拼死护着向后撤，头盔都被气浪掀飞了，脸上沾满了不知是自己人还是内奸的血肉碎末。

大皇子更惨，坐骑受惊把他甩下马背，摔得七荤八素，被踩踏了好几脚，狼狈不堪。

城墙上，韩铭看着下面被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的蛮族前锋，遗憾的说：“准头还是差了点，没把那俩孙子直接送走。”

沈清却笑着说：“可不能让他们死了，他们要是死了，接下来的戏怎么演啊！”

挨了这顿“人头快递”加“手雷洗地”的组合拳，兀术算是彻底发了狠。强攻损失太大，内应被连根拔起，那就围！死围！

蛮族大军后撤十里，扎下连绵营寨，壕沟鹿角层层布置，游骑昼夜不停巡视，彻底把北凉关围成了铁桶。摆明了就是要困死饿死这帮关内的乾军。

关内众将难免有些焦虑。韩铭看着沙盘上那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眉头拧成了疙瘩：“补给还能撑两月，但长久下去，军心必乱。”

沈清却老神在在地剔着牙：“乱？乱不了。凡事都有两面性，要学会辩证的看问题，他们围咱们，不也正好把蛮族数万大军钉死在这儿了嘛。”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猛地向北，划过草原，直戳蛮族王庭的位置：“他们以为把咱们关笼子里了，却忘了，自己的老窝现在可虚得很呐！”

众人一愣。

“而且从咱们抓到的俘虏口中听说，之前蛮族的大汗是随军一起来的，卫城一战蛮族大败，那废物大汗可能意识到危险，直接撤走了。算算时间，他应该还在折返王廷的路上，如果我们的人行动够迅速，也许在半道就能截住他！”

“什么？”韩铭和众人大吃一惊，沈清这心是真大呀，自己被十几万大军包围着，反而说是拖住了敌人主力，还要借着这个时机去共计敌人的老巢，甚至惦记着蛮族大汗。

沈清看向角落里那个站得笔直、眼神里透着机灵的年轻士兵——杜小旗。

“杜小旗！”

“属下在！”杜小旗一个激灵，挺胸抬头。

“你小子，不是能闻着耗子味儿吗？”沈清拍拍他肩膀：“你个天大的任务就交给你！带上五百个个最机灵、最能跑、最能熬的兄弟，配上最好的马，最新的武器，直接出发。”

杜小旗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急促起来：“大人！您吩咐！”

“你们今晚就从西边那个废弃的泄洪水道钻出去！”沈清手指在地图上一点：“出去后，啥也别管，给老子往北！玩命跑！目标——蛮族王庭！”

帐内一片吸气声。直捣黄龙？就五百个人？

“你们要是运气好追上了蛮族大汗，就把所有武器都拿出来招呼，活的死的我都要！要是没碰到就去王庭，到了那里你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杀人放火！

总之一句话，怎么让他们疼，怎么来！几百年来，他们带给咱们边境百姓的痛苦，一次性还回去，也让这群草原狼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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