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齐齐上阵
“这……这是……”
苏晚晴脑子一片空白。
还以为是来月事了，可这出血量，比平时多太多了。
她想喊人，却觉得浑身无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耳边李科长他们的骂声也渐渐远去。
“有人晕倒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苏晚晴最后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陌生师傅冲过来，蹲在她身边，焦急地喊着她……
…
消毒水的味道像细密的针，扎得苏晚晴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先是一片模糊，等聚焦清楚时，才发现病床周围围满了人，个个脸上都带着急色。
最前头的是五哥林玉成，他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右手还撑着个木拐杖，裤腿上沾着点灰尘，显然是没好好养伤就跑来了。
看到她睁眼，林玉成的声音瞬间哑了：“小妹，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苏晚晴刚想开口，就被旁边一道爽朗的女声打断：“你少说话，别累着小妹！”
说话的是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女人，头发梳得整齐，眉眼间带着股干练劲儿，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苏晚晴盯着她看了几秒，再看大哥林青刚单手搭在她肩上，举止亲密。
脑海中，迅速将她的身份对上——这是大嫂秦兰茹。
“大嫂？”苏晚晴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
秦兰茹立刻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软了不少：“哎，是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跟人起冲突就算了，还把自己弄进医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跟爸妈交代？”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往前站了站。
他身姿笔挺，肩宽腰窄，眉眼间带着股军人的凌厉，正是二哥林连虎。
林连虎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神扫过苏晚晴苍白的脸时，又不自觉地软了软：“放心，欺负你的人，二哥已经让人去查了，保证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晚晴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脑子有点发懵。
大哥林青刚站在最边上，一只手拿着个笔记本，扭头跟旁边的女人说着什么。
那女人穿着浅灰色的连衣裙，戴着副细框眼镜，气质温和，是三姐林佩兰。
“三妹，小妹没事吧？”
听到大哥急切的问话，林佩兰没说话，径直走到病床边，伸手搭在苏晚晴的手腕上，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脉象有点虚，不过没大碍，就是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动气了。”
还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凑在秦兰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个苹果，正用小刀仔细地削着。
看样子……应该是六姐林秋月。
苏晚晴的眼睛就没停下来过，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过，辨认他们的身份。
似乎是察觉到苏晚晴的目光，林秋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妹，等你好了，六姐带你去看电影，新上映的《海岛之恋》，听说可好看了！”
苏晚晴有些僵硬，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目光不经意一撇，落在了角落里。
苏家那两个便宜哥哥，苏年和苏华也在。
那两人正站在角落，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苏年手里提着个水果篮，手指紧紧攥着篮子把手，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没敢开口。
苏华则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跟她对视。
苏晚晴装作没看见，收回了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林家的几个养兄养姐身上。
她心里默默数了数。
好家伙，全部到齐了。
整整齐齐地围在她的病床前。
苏晚晴被子底下的手，揪了揪床单：“我……”
她一开口，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苏晚晴有些羞愧：“对不起，哥哥姐姐们，我没有照顾好五哥，五哥也是因为我才受那么重的伤……”
她以为齐聚一堂的哥哥姐姐们，是因为收到电报，来看受伤的五哥的。
突然醒来，看到这一幕，苏晚晴很难不多想。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是陆砚。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只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沾着点细密的汗珠，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似乎是刚赶回来，连口气都没喘。
看到病床上已经醒过来的苏晚晴，陆砚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担忧和愧疚，快步走到病床边。
苏晚晴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陆砚立刻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点温热的温度，力道很轻，却又抓得很紧，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眼神里满是自责，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砚的手势很轻，黑眸紧紧盯着苏晚晴，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苏晚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轻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大嫂秦兰茹就忍不住开口：“陆首长，你就是这么对我家小妹的？你自己常年在外出任务，对我家小妹不闻不问！”
她这话，带着几分蛮不讲理的质问。
二哥林连虎也跟着皱起眉头，语气带着点不满：“就是，你身为小妹的丈夫，就该护着她。那些人明显是故意刁难，你要是早些料到，小妹也不会受这种委屈。”
三姐林佩兰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带着点责备。
六姐林秋月性子直接，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苏晚晴，冲着陆砚撇了撇嘴。
苏晚晴一脸懵然地看着被‘千夫所指’的陆砚，又对上几张满是关切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几个养兄养姐们，似乎并不是来对她兴师问罪的……
苏晚晴有些欲言又止：“你们……”
迟钝的大脑，一点点慢慢运转。
她一开口，那几双眼睛，又热切地重新回到她身上，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
慢慢说，他们都耐心听着。
苏晚晴的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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