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55 放配子险触家法 抗权威巧避锋芒

“后山，妈妈养的配子。”辛夷一脸无辜而紧张。

辛璧凝立刻俯身去仔细看她的脸，那神情结合刚刚的语气，完全不像个成年人，只是不知怎么竟然还能有问必答对上了。

一声轻笑，辛璧凝想起来了，至少是十年前了，那时暑假过半，辛夷仍不肯做作业，正夫爹爹教育了她几句，辛夷感到十分无聊，真讨厌，爹爹不上班，成天就知道盯着自己写作业，继‘在茶杯里放泻药’，并且‘提前拿走厕所的纸’之后，辛夷一气之下决定给正夫爹爹另外找点‘事情’做。

房门被反锁，辛璧凝正在认真做着暑假作业数学题，突然一个脑袋从窗口探出来：“姐姐，想不想找点事情做？”

辛璧凝跑过去，压低声音说：“你干嘛？”

“太无聊了，咱们出去玩吧。”辛璧卿垫了几块砖在脚下。

“我，出不去......”辛璧凝有些犹豫，辛璧卿说：“我帮你，走吧。”拉着她从窗口跳出去。一转身，无云就在门口。

“两位小姐，你们又要去哪？”

“姐姐，能不能当做没看见我们。”辛璧卿说。“无云，我都三个半星期没出过门了。”辛璧凝说，“我好想死。”

“你，这，”无云面有难色，“我不能擅离职守，但是我可以保密。”一番软磨硬泡，总算是出来了，李羡鱼早在此处接应。

“去哪啊。”辛璧凝难得透口气。

“后山怎么样？”辛璧卿说。

“小姐，你慢点。”李羡鱼说。

无云也远远跟在后面，辛璧卿爬高上低，停在某位姥姥的墓碑前，端详了一下：“这是咱太姥。”抓起一个苹果就啃了一口。辛璧凝还没弄明白她要干什么，正要制止，只见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口袋，嘴里报菜名也似说着姥姥姨姨各种称谓好，不忘从墓碑前一溜烟顺走供品。

“你，你，这让吃吗。”辛璧凝震惊了。

“哎呀，都是自家长辈，怕啥，有什么不能吃的。”辛璧卿说着，停在一处荒宅前。三十米处立有一块‘闲人免进’的牌子。

“这能进吗？”辛璧凝嘀咕。

“没锁，一推就开了。”辛璧卿说，脚尖一点，踢开了那荒草丛生里，破落的宅院大门。兴许是大姥觉得没有男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又或者觉得这些残花败柳的男人们身娇体弱，难以逃出这十万大山，总之，不仅没有看守，就连门也没有锁。几人站在天井里，好几分钟后，才有一两个灰蓝衣裳的男人瑟瑟缩缩探出头来，可以用衣衫褴褛、心如死灰、枯瘦如柴、鼻青脸肿形容。

“小姐......”辛璧凝听到他们低声说。

“来，什么少爷小姐主子奴才的，吃吧，”辛璧卿飞快地从背包里倒出馒头和水果，把馒头递到第一个人手里，“嗯，甜着呢，一人一个，慢点。”其他人也试着去拿，纷纷道谢。“哎，这是红花油，这是云南白药，还有酒精纱布棉球，拿着拿着。”辛璧卿拿出一张纸，挨个把名单上的东西分给他们，紧接着，她扫视了一下，叉腰道，“你们一起逃走吧。”

“您说什么？”半晌，一个男人问。

“我说，你们逃走吧。”辛夷说。男人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往后退。辛夷有些不解地确认了一下，他们身上并没有铁链绳子束缚，门也没有上锁。

“不，不，大姥不许，大姥会杀死我们的。”

“大姥，大姥跟哪呢大姥，”辛璧卿说，“她出去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你们赶紧走吧。”

一个男人看到无云，无云转过了头：“你们走吧，我没看见。”

男人们试探性地往外走了几步，迅速跑进了山野之中。辛璧卿又继续往前，走到那个单独的小房子前，捡了块石头砸碎玻璃，男人的脚被一根链子固定在床边的墙上。有点难办，但也不是不能。辛璧卿拿起锁头看了看，跟‘百宝箱’李羡鱼要了根铁丝，捣鼓了几下，开了。男人很乖，也不说话，就是全程蜷缩着身体吃鼻涕。辛璧凝没有进去，她注意到墙边全是被男人用指甲印划的‘跑’字。

“就你，他爷的敢打我姐？什么东西，我呸---”辛璧卿薅住他的头发，吐了他一脸口水，扬手朝他脸上抡了一巴掌，“喂，疯子，你滚吧。”

“快滚了。”辛璧卿朝他身上踹了一脚，男人含糊不清道：“跑，跑。”连滚带爬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

总之大姥回家是在半个月后，辛璧凝不知道那些配子究竟有没有跑掉，跑掉了几个。但是当一个月后，她们再次路过后山的时候，老宅是空的，但那个衣不蔽体的疯男人，又出现在了里面，他是被几个强壮的女人们押回来的，辛璧凝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在月余之后还能准确的找到一个人，大姥阴沉着脸，连着打了他好几晚，她看到妈妈在啃咬那人的脖子，那人就跟死了一样不动弹，大姥还拿了一支针管狠狠扎进他的脖子，因为太过恐惧辛璧凝没敢再看，但能听见他倒气的声音，这次之后，他的目光更为空洞，遍体鳞伤几乎死过去，脚筋也被挑断了。事发后，正夫爹爹作为这件事里唯一一个成年男人，承受了雷霆之怒，被妻主吊起来打的半死，直到半年后才取消禁足。正夫爹爹养伤之余生了好大的闷气。

“你个兔崽子，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大姥说，“瞧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辛璧卿一口咬死没别人，李羡鱼挨打她都护着，“迁怒旁人做什么？”

“撒谎，是谁唆使的？”大姥抄起竹竿道，“准是身边的人带坏了你。”

“巧了，妈，我这人天生不会说谎，清清白白，没有过的事，你今儿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能认。”辛璧卿怒目圆睁道。

“好好好，我先收拾了他，再来打你。”还从未有人这样挑衅过大姥的权威，“姥子今天就崩了你。”

“你崩。”辛璧卿也不躲。大姥伸手一摸，佩枪不翼而飞，大姥怒而转身去掏侍卫的枪，怎料李羡鱼他妈已经无声地往后退了一步，大姥只好去抽另一个人的枪。大姥抬手的瞬间，只听一声大喝：“大姥不能---”李羡鱼他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大姥，子弹打偏往梁上去了。

“李有道，你敢抗命。”大姥很愤怒。

“大姥，您曾下令不许携枪入堂。”她面色平静。

“好好好，那你身上怎么带着枪呢？”大姥点了点头。

“大姥，卑职还站在门槛外面呢。”她依旧不慌不忙。大姥想了想，居然觉得李有道说的有道理，遂拍着她的肩膀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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