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36 大姥殒命山庄惊变 璧凝释恨悲喜交加
她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陪伴大姥‘母亲’这个身份时间最长的一个孩子。
不过辛启对当妈没什么兴趣,一切只出于生物本能,大姥生平只执着两件事,杀人和飙车。
毕竟大姥的人生格言是:燃烧一半生命长度,获得双倍精彩人生。
飙车就必然会超速,长期超速后急停,就必然会磨损刹车线,尤其是大姥非常喜欢超速之后再频繁踩刹车减速,换言之,大姥只要还做着她道上的生意,就必然会被警方追踪,其他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李有道没回来的时候,辛璧凝就知道大事不妙,仇恨蒙蔽了双眼,使她忘记了李有道和大姥同乘一辆车,牵连李羡鱼失去了妈妈,只是她内心还无法承认这一切,能作为山庄里大姥的急刹车,道姨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道姨当时一定知道刹车有问题,难逃一死了。她不知道,李有道踩到刹车的一瞬间,在想什么,会在想她那未成年的男儿小鱼吗。李有道原名李有稻,后因追随大姥,自己改了一个字。
十余年来,李有道在黑白两道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继李有道十多年前在一个雨天失去了柔弱的配子何氏之后,李羡鱼这一次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妈妈。李羡鱼也在思考,母亲活着还能怎样呢,或许那是李有道最好的结局,没有了大姥,李有道的存在也就没有了用处,不死也一定会坐牢,即便有生之年能出来,也只能远离山庄的权力中心了,出来也是退隐,如果按着长子的顺序,辛璧凝也未必能容得下她母子俩。
大姥中途毒驾,证据表明李有道曾在撞击的瞬间猛打方向盘,想要把生还机会让给副驾的大姥,但车祸太过惨烈,二人当场死亡。大姥死讯传来的时候,辛璧凝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心死了还是松了口气,辛夷一直陪着她。忽然大厅一声闷响,众人惊呼,一阵骚动。
又怎么了,辛夷骑着扶手冲下楼梯,张氏说丈爹得知消息急火攻心昏倒在地,辛夷指挥着璧影和侍医风风火火把人抬走了。处理完一切,辛夷低头靠在桌边掩风点了一根,微微仰头眯眼,烦躁地吐出一口直烟。
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辛璧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一次没有赶她出去。
要知道辛璧凝只喜欢焚香,极其讨厌烟味,更不会抽烟,不给脸子瞧就不错了。
“给我一根。”正在纳闷,背后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微弱声音,辛夷特意转过身去看,辛璧凝一如既往地绕指柔盘着手串,只是速度慢了,嗒、嗒、嗒。辛夷怕她闷出毛病,不嫌事儿大似的,恭敬地凑过去,抽出一支细的递上,见她浑身冷得像冰,双手抖得厉害,哪里还接得住烟,辛夷便俯首帖耳,贴心地捏开爆珠,试图去撬开她紧闭的唇瓣。这人,要了又不张嘴。辛璧卿锲而不舍,誓要帮她放进嘴里。辛璧凝这才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倒是破天荒没有拒绝。
“薄荷味的,试试?”辛夷趴在桌子上,不等她拒绝,“我给你点上,就跟呼吸一样简单,记得吸气。”
辛璧凝叼着烟还在搜寻火机,辛夷抬手表示不用,随即就凑了过去,在辛璧凝惊讶的眼神中,一点橙红色的火光慢慢从两支烟中间过渡起来,倒映在她黑色的眸子里。烟起,辛璧凝学着她抽了一口,散烟,就呛得咳嗽起来,辛夷嘿嘿笑了起来。“姐,你不要在那里瞎想了,你真的天下第一好。”辛夷说。
“真的?”辛璧凝说。
辛夷疯狂点头:“姐你正的像个警察,眼神直的可怕,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我是警察,我是警察。”辛璧凝望着她,语气逐渐坚定,忧郁的眼睛却突然溢满泪水,挣脱开来,她把烟头熄灭在香炉里,低声哭泣,有气无力,“不---我有罪。”
“什么罪?”辛夷快气疯了,她碾灭烟头。
“天生原罪,有花无果,秋萍无根,荆棘丛生。”辛璧凝说。
“谁说的?”辛夷怒道。
“大姥说。”辛璧凝嘀咕。
“人生而自由,姐姐,那是你行走的来路,”竟是有问必答起来了,辛夷怒而捉住她的肩膀,神情继而温和认真起来,道,“辛璧凝,长女生为祭品,被奉上长生祭坛,成为大姥献祭续命的羔羊,再养尊处优,也是祭品,大姥宣你死刑无赦,我今证你生而无罪,荆棘以人为食,啖尽血肉不吐骨,今舍命为引,拼死一搏,自毁是为求生。”
辛璧凝明显怔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辛夷,欲言又止:“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我姐姐,我们一母同胞,为你作证。”辛夷说,“大姥还说你要偷她房契,你没这样做,就是清白的。”
“祭品,为长生,我求生无罪,我是清白的......”
“对。”辛夷点上猛吸一口,“可算想明白了。”
“那你说大姥会知道,我没偷她房契吗?”辛璧凝问。“我---”辛夷真的很想拿枪打人,“大姥死了,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没做就是没做,不需要去证明什么,明白吗,姐你这样不打自招很容易被人抓,需要证明你做了这件事的是她们。”
“哦。”下一秒,辛璧凝轻弹烟灰,歪头将烟蒂主动凑上去,橙红的火苗慢慢跳动起来,一如她的心脏恢复生机。她听见辛璧凝长松了一口气。一根烟下去,辛璧卿感觉到姐姐在背后抽泣得厉害,她转身一看,辛璧凝正低头捂住嘴哭得浑身颤抖,肩膀一抽一抽,几乎喘不过气,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悲伤溢于言表。
“姐姐,别哭了啊,再哭要伤身子的。”辛璧卿贴心地俯身想要安慰,劝了好一会,辛璧凝终于缓过来,把手放下,她的头发遮住大半脸颊,她抬起头,辛璧卿在看清她神情的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血都凉了,辛璧凝保持着礼仪课上无声的标准微笑,喜悦之情从每一个牙齿上流露出来,她根本不是哭得伤心,而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妈妈,你已经老了。大姥对她的殴打和残虐一直持续到去世。
“小姐,”侍医拿来了药膏,“上药。”
辛璧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浑身一僵,辛夷及时握住她的指关节抚摸,她才恢复了正常。
“用了几个月了,有好转吗?”辛璧凝盯着镜子里的裸背,锁上了卧室的门。“淡了些。”辛夷一怔,说着违心的话,她仍试图劝说姐姐接受这些伤痕,“其实伤疤是你走来的功勋。”
“不要碰我---”辛璧凝察觉她的异样,陡然发怒,抓起那瓶祛疤膏就要砸到墙上,“能一样吗,这是耻辱,我不想要,就是不够好。”
辛夷抓住她的手,夺下瓶子:“姐姐,何苦来,侍医配的这一瓶很贵呢。”
“拿上你的破药水,滚滚滚。”辛璧凝把药瓶塞到侍医手里,直接将人推出门外,辛璧凝抽出那把匕首,喷上酒精擦拭,用尖端挑起她的下颌:“你爱我吗辛夷?”
辛夷觉得她姐有点不对劲,迟疑了一下,答:“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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