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寻魂记之古物寻魂 > 外传 19 玉兰树下别万里 发卡未赠失良人

外传 19 玉兰树下别万里 发卡未赠失良人


话分两头,大姥站在门口,如果常夏打开门,就说明相信了她,思索再三,短暂停留后,她还是没抬手叩门,或许,警察的证词对于常夏来说是最可信的,在此之前,她又何必去自讨苦吃,辛启一夜未眠,紧盯着房门。

要不要和常夏谈谈呢。她本想要把发卡放在窗台上,可又担心常夏不知道是谁送的,最重要的是,辛启想把发卡送给她,不论她是常夏还是万里,什么身份,只要是这个人就好,其她的,她通通可以不在乎,辛启希望能亲手为她戴上,亲眼看见她戴上发卡的欣喜神情。“常夏,昨天辛启确实是去终止交易的。”清晨,同伴带来了消息,常夏立刻跑过去找辛启。

但接下来同志的话让她如坠冰窟,“但是今天早上,她恢复了和对家的交易,消息属实,千真万确。”

房门已经被推开,常夏的手僵在空中。

她没改,一切又回去了,辛启改邪归正的心是真的,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潜在威胁,她也是真的不会改。

辛启正一脸疲倦靠在椅子上,见她来了,笑得一脸玩味:“怎么了常老师,你不会,是来感化我的吧。”

常夏面不改色:“我现在又不想和你说话了,辛启。”

“正好,我还有事,常夏,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辛启看了看手表,说,“玉兰树下怎么样?下午三点记得赴约。”

“好。”常夏一口就答应了。

辛启来到树下,常夏已经在那里等待。

“你来了。”常夏说。

“常夏,我们,你,有没有骗过我。”辛启说,话一出口,她就吃了一惊,其实她本想说些其他的话的,“我只要一句话,你告诉我。”

“或许你曾听说过‘疑邻偷斧’的故事吧,”常夏说,“人心中的怀疑一旦成立,真相便最是无关紧要,你心中已有定论,又何必虚与委蛇前来相问。”

“五年了,抛开立场不谈,单说个人品质,我和你们交朋友,常夏,我们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吗,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你扪心自问,难道连半点真心,半分真情,都付之东流,没有了吗?”辛启冷笑道,“有过还是没有。”

“真心唤真情,所谓‘鸥鹭忘机’,人能忘机,鸟即不疑;人机一动,鸟即远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常夏平静地说,“玉兰树会鉴别每一个说谎话的人。”

“我说谎,呵,对,是我,我就是无药可救,你有猎枪我有牙,狐狸是食肉动物,咬人是天性,犯罪没有借口。”辛启想了很多话说,但此刻看着那张清白的脸,突然失去了解释的欲望,“果然,猎人踏进狐狸窝,不可能不抓狐狸不带枪。”

“如果不是一贯作奸犯科,又何必草木皆兵,惧怕无枪的猎人。”万里说。

“万里,你是猎人,我只告诉了你,那警察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大姥眼里全是血丝,盯着她的眼眸,俯下身,“我最恨别人欺骗我,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常夏---”

“这不一样。”常夏说。

“有什么不一样?”辛启把枪撂了撂,“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不杀你。”返程路上她的枪管里永远留有一颗子弹,跑赢杀叛徒,输了给自己。

“你是毒贩。”万里眼里蓄满了泪水,眼神却很坚定,很轻,但很清晰有力的四个字。

“好啊,是又怎样。”辛启拿漆黑的枪管抵住了她白皙的脖颈。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万里说。

“什么?”辛启说。

“抓,你。”万里吐出两个字,她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行,你可别后悔。”辛启点了点头,但凡她说的是,感化,辛启都要再想想。

“不悔。”万里说。

她听见了一声尖叫:“阿启,不---”是稻姨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枪响,辛璧凝仿佛被击中,倒抽了一口冷气,险些摔倒,她挣扎着短暂拉回意识,一阵干呕,抚着心口喘息。万里,是辛启杀的第一个猎人,李有稻拦过,咋没拦啊,只不过没拦住。

辛璧凝又坠入了回忆。辛启又哭又笑告诉她:“死了,她死了,我杀了她。”李有稻不死心地试了试万里的鼻息,但她刚一靠近,只消一眼就明白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子弹贯穿了动脉,血已经不再流出,唯一的庆幸可能就是大姥杀人无数,她几乎是两秒之内立刻死去的,没有任何痛苦,李有稻后退一步,她头回痛恨自己在道上经历太多,太轻车熟路,果然,万里的脉搏和心跳也没有了:“完了,杀了猎人,这下咱们没有回头路了。”

李有稻沉默的看着死去的警官,忽然预见了自己的未来,眼里没有除患后的轻松,只有后悔,表情变得凝重,她的心不可抑制地跟着抖动起来,即便她知道,再给万里一次机会,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常夏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有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名字改成了李有道。

“哼,我从来就没想过回头。”辛启说,“过来搭把手,就埋下面。”李有道微微蹙眉,她正是在那时意识到了辛启成了疯子。

突然,辛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一枚发卡。茉莉绢花的,辛启拿着它,怔怔陷入了沉思,仿佛连风也停止了。辛启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送发卡的。见面选在玉兰树下,也是因为她们之前经常在这读诗,她希望能以此唤醒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唤起自己为数不多的人性和良知,可是她都干了些什么?而今,万里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茉莉花,万里永远合上了眼睛,长眠于此。辛启就此失去了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是她亲手弄丢的。强烈的眩晕袭击了她,她的手冷得像冰,眼前发黑,几乎倒下,李有道扶住了她。在她开枪的时候,有没有想起那枚没来及送出去的发卡呢,她后悔吗?李有道想。

良久,她轻笑一声,说:“是我的错,我都改了。”辛启隔着手帕捧起万里的脸,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血迹,把发卡别在她的头发上,细细端详,万里仿佛睡着了一般,辛启起身道,“也罢,她这样好的人,是我配不上。”

辛启似乎很悲伤,但也只悲伤了三秒。李有道站在那里往下看,心想,警官,再见。万里死在长夏,为保一方平安,离家不远万里。万里性格开朗,大姥怕她孤单,此后,大姥只要杀了猎人,就会埋在那棵树底下。

怪不得这棵三人合抱的古玉兰树会长得这么好,古木抽新芽,年年开花。风声抚过,洁白的玉兰花仿佛在诉说着悲伤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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