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欣荣25
荣郡王府,月影轩内。
欣荣正悠闲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边是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
窗外日头正好,院子里花草繁盛,一片宁静祥和。
她刚处理完府中日常事务,难得偷得半日闲。
就在这时,贴身侍女芙蕖轻步走了进来。
“福晋,门房来报,履郡王福晋递了帖子,此刻正在府外,说是前来拜访您。”
欣荣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履郡王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她们二人虽算得上是妯娌——履郡王永珹是乾隆第四子。
但平日里并无甚私交,顶多是在宫宴上见过,这位福晋今日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要说起这履郡王永珹那可真是跌宕起伏。
其生母是当初颇受宠爱的淑嘉皇贵妃金佳氏,他也曾是储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娶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出身同样极为显赫,乃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曾祖父是大学士尹桑阿。
曾祖母是辅政大臣一等公索尼的孙女、大学士索额图的女儿,外祖父更是鼎鼎大名的怡亲王胤祥,这门婚事当初可谓是强强联合。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淑嘉皇贵妃盛年薨逝,乾隆帝或许是出于某种政治平衡的考虑,竟将永珹过继给了康熙帝第十二子、已无子嗣的履懿亲王允裪为嗣孙。
这一举动,几乎明确宣告了他与皇位绝缘。
如今这样一位身份敏感、平日里并无往来的妯娌突然登门,由不得欣荣不多想。
“请履郡王福晋到正厅奉茶,说我即刻便到。” 欣荣放下茶盏,吩咐道。
无论对方来意如何,礼数不可废。
她起身,对镜整理了一下鬓发和衣襟,确保无不妥之处,这才缓步向正厅走去。
踏入布置典雅的正厅,欣荣便看到一位身着藕荷色缠枝莲纹旗装的年轻女子正端坐在客位上。
她头上梳着规矩的旗头,点缀着精致的点翠首饰,一侧垂下的流苏随着她微微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再看面容,生得甚是标致,柳叶眉,杏核眼,鼻梁秀挺,唇色淡樱,是一副温婉乖巧的好样貌。
只是,那精心描绘的眉宇之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愁绪。
那伊尔根觉罗氏见欣荣进来,立刻站起身,脸上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声音柔柔道。
“景福晋,突然来访,叨扰了。”
欣荣脸上也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上前去。
“履郡王福晋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我这府上都蓬荜生辉了,快请坐。” 两人寒暄着重新落座。
伊尔根觉罗氏示意身后的侍女将两个锦盒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景福晋诞下龙凤双胎,乃是大清的祥瑞,我一直想着要亲自来恭贺一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福晋不要嫌弃。”
欣荣目光扫过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锦盒,心中疑窦更生。
满月宴时,各府该送的礼早已送到,如今这又单独备上一份厚礼……她面上不显,依旧笑着。
“福晋太客气了,满月时您府上已然送过贺礼,这怎好再让您破费?您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心中快速盘算,对方突然来访,又着重提到龙凤胎,莫不是…与孩子有关?
还真让欣荣猜着了。
伊尔根觉罗氏见欣荣一副“你不说清楚,这礼我不能收”的架势,脸上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那抹愁绪愈发明显。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开门见山。
“景福晋,实不相瞒,我今日…今日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厚颜上门相求。”
她说着,眼圈竟微微泛红:“我嫁给王爷已有四年光景,可至今…至今肚里没有半点消息。”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才没落下来。
“因为我一直未能生育,皇上他又给王爷赐了侧福晋完颜氏…那完颜氏是个有福气的,入府不过数月便有了身孕,为王爷生下了长子,可我呢?我身为嫡福晋,却…”
她再也说不下去,拿起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
欣荣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懵。
这好好一个端庄美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福晋快别伤心,这人怀孩子啊,有时候也是讲究缘分的。有的人就是开怀晚些,许是缘分还没到,您放宽心,说不定很快便有好消息了。”
伊尔根觉罗氏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才带着几分羞赧和急切道?
“景福晋,不瞒您说,我…我是听说您福泽深厚,一举得了龙凤胎,是天大的福气。
民间有个说法,若是久不怀孕,去抱抱别人家有福气的孩子,沾沾喜气,或许就能怀上了…所以我才冒昧前来,想…想看看能不能…抱一抱府上的两位小主子…”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这个请求有些唐突和难以启齿。
欣荣听完,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的女子,即便是出身高贵的皇室福晋,若是一直无所出,所要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来自夫君、婆家、甚至社会的目光,都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为了求子,真是什么办法都愿意尝试,这种“抱子引孕”的民间偏方,不过是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同情归同情,但欣荣的底线很明确——她的孩子,绝不可能用来给别人“沾福气”。
且不说她根本不信这套,单是想到要将绵懔和姝华交给一个心神不宁、情绪激动的外人抱着,她就不放心。
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福晋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不巧,两个孩子方才玩累了,这会儿正睡得香甜,实在不好打扰。
小孩子睡眠要紧,若是吵醒了,怕是要哭闹许久…”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抱孩子沾喜气的说法,终究是民间传闻,未必作准,福晋还需以放宽心、调养好身子为重。”
伊尔根觉罗氏听出了欣荣委婉却明确的拒绝,眼中刚升起的一点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下去。
她勉强笑了笑,“是…是我考虑不周,打扰小阿哥小格格安歇了。”
她垂下眼帘,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坐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什么,气氛有些凝滞。
欣荣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生出几分不忍。
她沉吟片刻,决定给对方一点更实际的希望。她压低了些声音,仿佛分享什么秘辛般道。
“福晋,其实这怀孩子一事,有时也需要找准时机。
我曾听一些精通医理的嬷嬷私下提起,女子每月信期之后,有一段日子是更容易受孕的,称之为‘排卵期’。
若是能算准了这几日,或许…能事半功倍。”
伊尔根觉罗氏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好奇与希冀。
“排…排卵期?” 这个词汇对她而言十分陌生,但出自生下龙凤胎的欣荣之口,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可信度。
欣荣见她听进去了,便也不吝多说几句,将一些基础的生理周期知识,用这个时代女子能理解的方式,细细地说与了她听…
(嘻嘻,今天有点事更晚了,让小伙伴们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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