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彻底暴露

车刚驶离云梦山山脚，张韦垠的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匿名”二字让他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他示意夏小青噤声，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柳茹艳带着哭腔的慌乱声音：“张总，赵颖慧不见了！我到她藏身的公寓时，门是开着的，桌上只有这个！”

紧接着，一张照片被传了过来——雪白的桌布上，放着一枚刻着“陈”字的黄铜袖扣，正是陈鸿伟常年佩戴的那款。夏小青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张韦垠的袖口，他掌心的温度却比刚才凉了几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别慌，在公寓等着，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方向盘一转，车子猛地汇入车流，原本温柔的眉眼此刻覆满寒霜。

“陈鸿伟的人先一步找到了她？”夏小青轻声问，声音里难掩担忧。张韦垠目视前方，喉结滚动了一下：“不一定，柳茹艳的话本身就掺着水分。但可以肯定，我们的计划，已经有人提前泄露了。”他侧头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又软了些，“别怕，有我在。”可夏小青分明看到，他眼底的凝重比山雾还要浓稠。

与此同时，陈家别墅书房里，陈鸿伟倚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雪茄，背影阴鸷如墨。桌面摊着欣垠资本的资金报表，红色标记密密麻麻指向境外账户——那是张韦垠的公司。

“老板，查到了，欣垠资本的资金来源不明，近一年来，和一个叫王欣蕊的心理医生来往密切。”保镖低着头，声音恭敬却小心翼翼，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对讲机。陈鸿伟缓缓转过身，眼底的浑浊里翻涌着戾气，雪茄在指尖转了个圈：“我就知道，家里鸡犬不宁，公司里有人暗中翻旧账，不是巧合。张韦垠这小子，表面是来投资，实则是来挖我陈家的根！”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赵颖慧依偎在他怀里，笑容青涩得像未熟的杏子。指尖反复划过照片边缘，他的语气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刘玉梅那边有动静吗？”“刘夫人今早去见过柳茹艳，两人在‘清雅轩’茶馆谈了一个多小时。”保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的人远远跟着，听见柳小姐提了‘赵颖慧’三个字，刘夫人当时就拍了桌子，脸色难看得吓人。”

陈鸿伟将照片砸在桌角，玻璃相框裂出细纹：“柳茹艳那贱人，敢挑唆刘玉梅！”他扯松领带，“24小时盯着刘玉梅，敢闹就打断她腿！把周海娜带来，我倒要问问她，拿我好处还跟张韦垠勾连！”他突然沉声道，“查张韦垠背景，我怀疑他跟王家冤案有关！”

保镖退去片刻，周海娜端着龙井轻步进来，月白旗袍衬得身姿玲珑。她将茶杯搁在陈鸿伟手边，指尖擦过他手背：“鸿伟，喝杯茶顺气。”目光扫过报表，眼底慌乱一闪而逝，“又查张韦垠？他昨天还送了地产方案来。”

陈鸿伟骤然捏住她下巴，力道让她蹙眉。“你跟他走得近，说！他什么来头？”雪茄苦涩气息喷在她脸上。周海娜强忍着疼笑：“不过是想站稳脚跟的投资人，上次谈合作还问陈家人脉呢。”她掰开他的手，“他得罪你了？”

“他想拔我陈家根！”陈鸿伟将报表甩在她脸上，红色标记如血痕，“你看！他资金不明，还勾连王欣蕊！上次你去老宅见他，当我瞎？”茶杯被震翻，茶水泼在周海娜旗袍上，晕开深色水渍。

周海娜脸色惨白，屈膝欲跪却被拽住衣领。“我真不知道！”她哭着辩解，眼泪砸在陈鸿伟手上，“去老宅是探合作细节！王欣蕊我都不认识！”她抱住他胳膊，胸口紧贴其手臂，“我是你的人，怎敢背叛？是有人挑拨！”哭声颤抖，楚楚可怜。

此时张韦垠与夏小青已到赵颖慧公寓。栀子花香混着男士古龙水的气息弥漫楼道，房门敞开，屋内一片狼藉：衣柜歪斜，化妆品碎满地，床头柜相框摔碎，照片上赵颖慧与陈鸿伟的合影里，男人的脸被刀划得稀烂。

柳茹艳站在中央，高跟鞋踩碎玻璃发出脆响，脸色惨白如纸。见张韦垠进来，她扑上去抓他胳膊：“张总，我九点来接人时门就开着，袖扣在桌上！我跟颖慧姐妹一场，怎会害她？是陈鸿伟的人！”

夏小青蹲在窗边，指尖捻起黑鞋油：“韦垠，43码‘黑珍珠’鞋印，是陈鸿伟保镖的，但没打斗痕迹，手机钱包都在。”张韦垠捡起黄铜袖扣，摩挲着磨损的“陈”字，冷笑一声：“不是陈鸿伟，是周海娜——她从没打算合作。”

“什么？”柳茹艳踉跄后退。张韦垠举着袖扣对光：“这是陈鸿伟三年前丢失的，藏在旧书房紫檀盒里，只有亲近的人知道。周海娜上周借口整理旧物去过，只有她能拿到。”他扫过狼藉的房间，“她提‘灌醉陈鸿伟’是摸我们底，绑走赵颖慧是断线索。”

“她儿子被陈鸿伟控制，说要反水的！”柳茹艳声音发抖。张韦垠眼神锐利：“陈鸿伟许了她更好的条件——拿到我们的计划就放她儿子出国。你昨天见刘玉  梅的事，也是她告的密。”

“是我大意了。”张韦垠声音疲惫，拍了拍夏小青后背，“没查到陈鸿伟早给她画了饼。”他侧头看她，眼底满是愧疚。夏小青伸手捂住他嘴，掌心暖意传来：“没关系，至少摸清了周海娜是双面间谍。”

她擦去他指尖灰尘：“赵颖慧知道陈鸿伟挪用公款的证据，周海娜暂时不会伤她。”柳茹艳眼中重燃希望：“对！颖慧跟我说过证据藏在哪！”

张韦垠手机突然急促震动，眼线发来消息附带照片：“陈鸿伟已知晓调查，怀疑你与王欣蕊勾结。刘玉梅得知他包养赵颖慧、周海娜，带律师记者去陈氏集团了！”照片里，刘玉梅穿红套装站在集团门口，被记者簇拥。

张韦垠闭眼深吸，再睁眼时已恢复冷静：“棋局破了，但游戏没结束。”他转向柳茹艳，“陈鸿伟最在意名声，刘玉梅闹起来他必乱。城郊有他秘密仓库，周海娜大概率藏赵颖慧在那。”

他在纸巾上画简易地图：“你去集团找刘玉梅，说赵颖慧在仓库，让她以‘救姐妹’名义带记者去搜——陈鸿伟不敢拦。”又对夏小青说，“你跟我去旧书房，周海娜拿袖扣时肯定留了线索，找她和陈鸿伟的交易证据。”他将纸巾递给柳茹艳，“跟刘玉梅说话留三分。”

柳茹艳攥紧纸巾跑出去，红风衣衣角翻飞。“她会被拦吗？”夏小青担忧道。张韦垠帮她理好乱发，指尖带着暖意：“不会，记者盯着，陈鸿伟不敢动‘受害者’刘玉梅。”他披外套在她肩上，“走，旧书房线索关键，周海娜会留后手自保。”两人牵手出门，掌心相贴传递力量。

陈家别墅里，陈鸿伟的手机被公关部打爆。刚挂电话，保镖跌撞进来：“老板！刘夫人带记者闯总部了，拿您和赵颖慧的照片，要曝光包养和挪用公款！”周海娜端着茶杯的手发抖，茶水溅湿杯垫——她没料到刘玉梅闹这么大，更没料到张韦垠反应这么快。

陈鸿伟将手机砸得粉碎，指着周海娜目眦欲裂：“是你告的密！”“不是我！”周海娜尖叫，“是柳茹艳！昨天她见了刘夫人！”陈鸿伟抓起烟灰缸砸过去，周海娜慌忙躲开，瓷片碎了一地。

陈鸿伟将报表和照片扫在地上，红色标记与碎玻璃狼藉一片：“备车去总部！”他没看见，周海娜趁乱从袖口摸出微型U盘，快速塞进书架缝隙——那是她和陈鸿伟的交易录音，她早料到他会卸磨杀驴。而张韦垠与夏小青已驱车往旧宅赶，紫檀木盒、书架U盘、城郊仓库，散落的线索正等待串联，新的博弈已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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