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还是这幅傻样,没有被夺舍
香皂铺子内,人声鼎沸。
王贺被围在在中央,认真解答着管家、富商们关于“金玉会员”和“私人订制”的各种疑问。
他虽坐在太师椅上,但掌控全局的劲儿却丝毫不减,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将人心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宴站在一旁,看着弟弟在人群中挥斥方遒的模样,既觉意外又有些欣慰。
这小子,学问不上心,做生意倒真有几分歪才。
正感慨时,他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铺子门口,身形瞬间一僵。
承天帝身着便装,带着德公公,此时站在门外人群里面,目光沉沉地望着里面!
王宴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轻轻扯了扯王贺的衣角,压低声音,“三弟,拿套上好的礼盒来。”
王贺正说得兴起,被打断有些不耐烦,随手从柜台下抽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过去,“喏,这套我本打算孝敬娘的,二哥你先拿去。”
王宴接过礼盒,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快步走到门口。
他脸上堆起笑容,双手将礼盒奉上,“这位先生气度不凡,相遇即是缘分。这是小店新出的全套精品,您带回去试试?若觉合用,日后常来光顾。”
德公公连忙上前一步,接过礼盒,打开盖子让承天帝过目。
里面是八块造型各异,香气标注清晰的香皂。
承天帝目光在香皂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赞许,他缓缓点了点头,“嗯,瞧着倒还精致。那……老夫便收下试试。若果真合用,再来采买。”
王宴心中稍定,躬身道,“多谢先生赏脸。小子送您上车。”
他恭敬地引着承天帝主仆二人走向停在街角的马车。
马车旁。
承天帝停住脚步,并未立刻登车。
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王宴脸上,声音压得极低,“王爱卿,你这三弟……是块做生意的料。心思活络,善察人心。他这般本事,窝在铺子里可惜了。户部正缺个能理清天下钱粮、开源增收的干吏。你问问他,可愿为朝廷效力,替朕……敛天下之财?”
王宴心下一凛,连忙拱手,“陛下厚爱,臣替三弟感念天恩!只是……三弟性情不羁,于仕途上……恐难定性。此事,臣需得问过他的意愿方好回禀。”
承天帝似乎看穿了王宴的顾虑。
他不再多言,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牌,塞到王宴手中,“无妨。此牌予他。想清楚了,让他持此牌入宫见朕。”
他的手指在王宴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臣……遵旨。”王宴只觉得手中金牌滚烫,连忙躬身领命。
承天帝不再停留,在德公公的搀扶下登车离去。
王宴直起身,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低头看着手中的金牌,心头沉甸甸的。
他知道三弟王贺志在商贾,对官场毫无兴趣。
可如今被九五之尊亲口点了将,这官……怕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
铺内。
毫不知情的王贺仍在热情高涨地招揽生意。
忙了一下午,有三十九位宾客当场充了一千两成了“金玉会员”,更有不少豪商定制了大批香皂,准备运往外地售卖。
王贺心知肚明,这些人既是买家也是活广告,乐得顺水推舟。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入账,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几分,连身上的伤似乎都不疼了。
菡萏院。
暮色四合。
宋以宁正在灯下查看府中账册,笔尖刚蘸了新墨,就听院外传来王贺那标志性的的大嗓门:
“娘——!”
手一抖,笔尖在账册上晕开一团墨迹。
宋以宁眉心一跳:这崽种,最好是真有要紧事!
她没好气地放下笔,“嚷嚷什么?”
只见王贺已大步流星冲进了内室,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他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啪”地一声拍在宋以宁面前的桌案上:
“娘!您猜猜,儿子今儿挣了多少?三万九千两!整整三万九啊!”
他双眼放光,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变调。
宋以宁看着那叠令人咋舌的银票,眉头挑得老高,“哦?怎么个挣法?”她饶有兴致地问。
王贺立刻眉飞色舞,连比带划,将会员制如何筛选高端客户、私人订制如何抓住权贵追求“独一无二”的心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
他讲得唾沫横飞,神采奕奕。
宋以宁越听,眉头跳得越厉害。
这会员预存、私人订制的路数……怎么透着一股子她前世熟知的现代营销味道?
这小子……难不成无师自通?
还是说……她压下心头那点怪异感,看着儿子那副“快夸我”的神情。
还是这幅傻样,没有被夺舍。
她拿起王贺带回来的账本翻了翻,果然,大头都是会员费和定制定金,日常零售虽也火爆,但相比之下反倒成了零头。
放下账本,宋以宁眼中闪过精光,“贺儿,你这法子想得极好。不过,娘再给你添个主意。”
她拿起笔,在纸上边画边说,“既是独一份的买卖,何不给你的香胰子取个响亮的字号?再设计个独门标记,刻在每块皂上。就算别人拿了你的货去别处卖,这字号和标记一打眼,大家也知道源头在你这儿!不管通过大运河运到哪里,都能天下闻名!”
“大运河?”王贺先是愣住,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妙啊!娘!就叫‘大运河’!儿子要让这香胰子像大运河的水一样,流遍大江南北,天下皆知!”
他被母亲一点拨,思路豁然开朗,兴奋得手舞足蹈。
宋以宁嘴角含笑,提笔在纸上流畅地勾勒。
一艘线条简练帆船跃然纸上,船下三道波纹象征奔流的运河。
旁边用工整秀丽的簪花小楷写下“大运河”三字。
“瞧瞧,这标记可行?若不合意,你自己再琢磨。往后,凡是你作坊出的香胰子,甭管是通贩的还是定制的,都打上这字号和船标!让人一看就记住!”宋以宁将图纸推过去。
王贺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娘!您真是我亲娘!太行了!”
他拿着图纸转身就往外冲,“我这就去庄子上!让他们连夜改模具!全给我刻上!”
话音未落,人已像阵风似的卷出了菡萏院,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个重伤员。
晚膳时分。
王宴踏进菡萏院,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饭桌,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娘,三弟呢?”他问道。
宋以宁正接过花嬷嬷盛的汤,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带着点宠溺,“去庄子上折腾他的宝贝模具了。看那架势,怕是要在庄子上住些日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王宴坐下,袖中那块御赐的金牌沉甸甸地硌着他的手臂。
算了,且让他再逍遥几日吧。
那烫手的山芋,晚些时候再提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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