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不行,还是得把裤子脱了
周建军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你说啥?!姜妹子,你、你再说一遍!你可别拿这事跟我开玩笑!这玩意儿你咋能有?”
姜晚秋一本正经的开始胡编乱造:“周营长,这事儿你得保密。我家以前不是在南方做过生意嘛,跟外国人也打过交道。说是米国那边有门道,能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种子。”
这个年代,凡是跟“米国”沾上边的东西,都透着一股子神秘和厉害。
果然,周建国脸上的怀疑少了几分,但震惊却更浓了。
姜晚秋怕他期望太高,又赶紧找补了一句:“不过,我估摸着也就能弄来点种子,人家是咋把这东西培育出来的,那可是人家的核心机密,我肯定打听不到。而且听说,他们那边自个儿也还在试验阶段,没完全弄利索呢。”
周建国不住地点头,显然是完全相信了姜晚秋的说法。
他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还在试验阶段……还在试验阶段好啊!这说明他们也还没成功!要是真能把种子搞来,咱们自己研究,说不定能比他们米国佬还要更快一步!到时候,咱们的‘东农78号’就能震惊全世界!”
看着他这副样子,姜晚秋知道,那个一心求死的周建国,彻底活过来了。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周营长,那你等我消息,我回去托人想想办法。”
“好!好!太好了!”
周建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整个人都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生命力,之前的颓唐和死气一扫而空。他甚至高兴得有点手足无措,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又一把拉住姜晚秋。
“走!姜妹子,你可是我的大救星,不,是咱们整个军区,整个东北的大救星!我再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不由分说,他拉着姜晚秋就往大棚外走:“除了这地里的宝贝,我还有另外一个心头肉呢!我带你去看看我养的猪!”
绕过那片试验田,还没走近,一股子浓烈到呛人的骚臭味儿就先一步钻进了鼻子里,熏得姜晚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脚步都顿了一下。
呈现在姜晚秋眼前的,是一大片用砖石和木头垒起来的猪圈,一排排灰扑扑的。走进去后,猪的哼唧声此起彼伏,十几个穿着胶鞋、挽着裤腿的男男女女正拿着大扫帚和铁锹,热火朝天地清理着猪粪,那些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丝毫没有被这臭气熏天的环境影响。
“哎?营长?!”一个眼尖的小伙子最先看到了周建国,急忙扭头向众人招呼了了一声,“周营长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惹的周围的人瞬间都凑了过来,脸上皆是惊喜之色。
“哎呀我的周大营长!你可算露面了!”
“营长,你这甩手掌柜当得舒坦不?再不来,那头老母猪犟得三天不吃食,我都想跟它拜把子求它吃了!”
“就是就是,西边那圈的栏杆又让猪给拱坏了,几个小子摁都摁不住,你快去瞅瞅!”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熟稔。
他们默契地避开了那个沉重的话题,只捡着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用最热闹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欢迎。
这股子鲜活的劲儿,也让周建国那张紧绷了几天的脸,彻底松弛了下来。
他挨个笑骂过去:“滚犊子!没我你们还不过了是吧?一个个的,当初进我小组都是这么和我保证的?”
闹哄了一阵,才有人注意到他身后的姜晚秋,一个大嗓门的嫂子好奇地问:“营长,这位是……?”
周建国这才想起来,连忙介绍道:“这是赵文昌家的,姜晚秋同志。她对咱们的试验研究项目很好奇,我顺道带她来参观参观咱们的宝贝疙瘩。”
一听是赵文昌的媳妇,周围人脸上的戒备立马变成了善意的笑,纷纷点头:“哦,是文昌媳妇啊!”
“妹子你好你好。”
周建国领着姜晚秋走到一排猪圈前,指着里面几头哼哼唧唧的白皮猪。
“姜妹子,你瞅瞅,”他比划着手,唾沫星子横飞,“咱们这猪啊,叫‘东北民猪’,优点是肉香,耐寒,不挑食,好养活。可缺点也明显,长得慢,一窝下崽也少,还费料。上头的任务,是让咱们把它跟外国的‘大约克’猪配一配,取长补短,培育出一种既能适应咱们东北气候,又能长得快、产肉多的新品种!”
他顿了顿,指着旁边一头无精打采趴着的大白猪,叹了口气:“可这事儿难啊!这外国猪金贵,水土不服,咱这儿的公猪跟它配不上种,急得嗷嗷叫就是不成事。好不容易配上了,下的崽子又体弱,养不活几个。你看,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啥进展,愁死个人!”
姜晚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几头所谓的“大约克”母猪确实看着蔫蔫的,懒洋洋地趴在圈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姜晚秋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对付人贩子用的母猪催情喷雾。
那东西是真的好使,甚至对人都有效。
她问了一嘴:”我记得你们不是有对母猪的催情药粉么?“
”唉。”周建国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摆手,“说起来我也没法子。大概是人家外国来的,吃不惯咱们本土的东西。那药粉只对公猪有用,母猪是一点反应没有。”
姜晚秋点点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给母猪用的药,要不到时候我一起拿过来?”
周建国听的惊讶极了:“这你都有?”
姜晚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有的有的。“
姜晚秋打定了主意,下次过来,把这喷雾跟种子一并给周建国送来。
正想着,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褂子的女人端着个瓢,小跑了过来,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声音也轻轻的:“营长,你回来啦。”
“刘嫂!”周建国看见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啥事这么高兴?”
“你快来看!”刘嫂眉眼弯弯,指着不远处一个单独隔开的小圈,“黑妞又生了!一窝七个,壮实着呢!里头还有个带花的,稀奇得很!”
“真的?!”周建国一听,眼睛都亮了,他连忙拉着姜晚秋,“走走走,姜妹子,我带你去看刚出生的猪崽子!”
姜晚秋跟着他走到那个小猪圈旁,只见一头黑油油的老母猪正躺着,七只粉嘟嘟、颤巍巍的小猪崽子挤在它肚子上,闭着眼睛使劲地拱着,发出细细弱弱的哼唧声。其中一只,果然是黑白相间的,像穿了件小奶牛的衣裳。
周建国看得满脸是笑,嘴都合不拢。姜晚秋却注意到,旁边的刘嫂,虽然也在笑,但目光却一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建国的脸色,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和一丝探寻。
“哎呀!”姜晚秋看得出神,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裤腿上蹭到了一坨湿乎乎的猪粪,一股更浓的臭味扑鼻而来。
“哎呦!”周建国反应极快,比她自己还在意,“瞧我这光顾着和你说话,来的时候连工作服都忘了给你穿,姜妹子你等着,别动,我这就去给你打水找毛巾!”
说着,他转身就往水房那边快步跑去。
趁着这个空档,一直站在旁边的刘嫂悄悄凑近了姜晚秋,偷偷地问:“妹子,我看你跟营长一起来的……他,他这……是真没事了吧?”
她轻轻“嗯”了一声,回答道:“我看他跟大伙儿有说有笑的,精神头挺足,应该……是缓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说到这里,又轻轻叹了口气,“妹子你不知道,营长真是个大好人。我一个女人拖着俩孩子,要不是营长把我介绍到这儿来,又给分了间宿舍,我们娘仨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所以一听说营长出了这事儿,我这心里头啊,真是替他憋屈得慌!那么好的一个人……”
姜晚秋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轻声说:“这种时候的男人,看着硬撑着,其实心里头最脆。要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跟前儿陪着,兴许能好得快点儿。”
“可不是嘛!”刘嫂立马点头,“营长那么好的人,老天爷肯定睁着眼呢,往后准能遇上个更好的好姑娘!”
正说着,周建国已经端着个半旧的搪瓷盆快步走了回来,盆里晃荡着清水,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条干巴巴的旧毛巾。
他把东西往旁边一个木桩上一放,脸上带着几分赫然,对刘嫂说:“刘嫂,麻烦你了。男女同志,我动手不方便,你帮姜妹子擦擦裤腿。”
“哎,好嘞!”刘嫂爽快地应下,接过毛巾,拉着姜晚秋往猪棚外头走了几步,寻了个干净点的地方。
姜晚秋其实想说自己来,可看着那黏糊糊、黄褐色的东西紧紧扒在裤腿上,她光是看着,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实在是下不去手。
刘嫂倒是利索,将毛巾浸湿了拧了半干,蹲下身就开始擦。
她手劲儿大,擦得也仔细,可那猪粪黏性十足,擦了半天,污物虽然是擦掉了,可那条崭新的蓝布裤子上,还是留下了一大片颜色深沉的褐色印子,湿漉漉地贴在腿上,怎么看怎么扎眼。
“哎呀,这可咋整……”刘嫂苦恼地皱起了眉。
姜晚秋低头一看,那块湿漉漉的印记正散发着一股子更浓郁的腥臭味儿,直冲天灵盖。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呕”的一声就干呕起来,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
“没事……没事儿,嫂子,”她摆着手,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我回去好好洗洗就行了……呕……”
“看你这脸白的!”刘嫂见她吐得厉害,一把扶住她,“可别逞强了!走,上我那儿去,我给你找条裤子换上,这条我帮你洗!”
“不用不用,太麻烦嫂子了……”
“麻烦啥!”刘兰花不容她拒绝,“你可别不信,这猪粪沾上了,要是没点儿门道,那味儿能钻进布料里头,你怎么洗都去不掉!到时候一条好好的裤子就给糟蹋了!”
姜晚秋还在犹豫,刘兰花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转身冲猪棚里探头探脑的周建国喊了一声:“营长,我带姜妹子去我宿舍换条裤子,她这裤子得赶紧处理!”
周建国挠了挠后脑勺,冲着姜晚秋露出一个极其不好意思的笑:“知道了,去吧!”
刘兰花的宿舍就在猪场后面一排平房里。
一推开门,就是一览无余的家。一间不大的单人宿舍,靠墙摆着一张板床,床头叠着干净的被褥。旁边是一张小方桌,一个掉了漆的旧木箱子,就是全部家当。屋子虽小,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乱。
“妈!”
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从床边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刘兰花的腿,仰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
看到跟在妈妈身后的姜晚秋,那个大一点的女孩儿松开手,站得笔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好。”
另一个小的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怯生生地跟着小声说了一句:“……姐姐好。”
姜晚秋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春水。她忍不住蹲下身,脸上挂着温柔笑意,轻轻应了声:“哎,你们也好。”
看着眼前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那个。
要是……要是个小姑娘,也挺好。
要是能遗传了赵文昌那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长大以后,还不知道得俊成什么样儿呢。
到时候也给她扎两个羊角辫,穿上花布小裙子,光是想想,姜晚秋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快,妹子,别愣着了,赶紧把裤子脱下来!”刘兰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刘兰花已经手脚麻利地掀开了床尾那个掉了漆的旧木箱,在里面翻找起来。箱子里叠放的都是些半旧的衣物,她小心翼翼地从最底下抽出一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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