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
“我们是宁省盛京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支队，我是支队长刑世龙……”对方解释道：“接公安部通知，这个案件现在开始归属我单位异地审理，请你单位配合，移交全部人证、物证和书面资料。”
赵瑞欣傻眼了：“什……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们接待任务后，直接上了飞机，这还是刚下飞机，就来你单位了。”刑世龙转而告诉秦海：“得辛苦你去一趟盛京，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你应该待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把该说的说明白就好。”
“行。”秦海看着赵瑞欣，微微一笑：“赵支队，咱们就再见了，也可能是再也不见。”
看着笑容挂在脸上的秦海，赵瑞欣良久无语。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切都在秦海计划当中，可能从一开始，就准备好异地办案。
正是这个异地办案，会让整个案件的走向，完全超出赵瑞欣的控制。
不但不能把秦海送进牢里，连自己可能都保不住了。
“赵支队，你想什么呢，请你尽快移交。”刑世龙催促：“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既然是来自公安部的命令，赵瑞欣不敢反对，只有老老实实，办理了移交。
随后刑世龙带着秦海回了盛京。
“完了！全特么完了！”赵瑞欣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
刚才柳朝辉去找陶力军和程晓静，正是听说盛京派人过来异地办案，想要商议一下对策。
结果是对策没有，内部倒出现裂痕。
两天后。
盛京那边对秦海完成了调查。
说是调查，其实就是问秦海一些问题，自始至终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秦海住在经侦支队附近的酒店。
“你可以回去了。”刑世龙告诉秦海：“根据目前调查进展来看，你在整个案件当中没有任何责任，这也是最后一次对你做出询问，接下来我们就要查清楚，谁才是龙滨体育的实控人。”
“谢谢。”秦海长呼了一口气。
“还有，我代表我个人给你点赞，不是为了龙滨体育，而是幼儿园那件事！”刑世龙冲着秦海一挑大拇指，忍不住还爆了一句粗口：“你小子真特么牛！”
秦海笑了笑，大步走出门。
一个熟悉身影徘徊在不远处。
秦海一愣：“程晓静？”
正是程晓静，就站在经侦支队外面不远的地方，深色显得有些憔悴：“你没事儿了？”
“应该是吧。”秦海狐疑的问：“你怎么来盛京了？”
“我听说案子被盛京接管，就过来看一眼。”程晓静提出：“咱们找地方坐一坐吧。”
“好啊。”
两个人找了一家咖啡屋，每人点了一杯咖啡。
还没等秦海开口。
程晓静主动道：“我仔细想了一想，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原本就是要被牺牲掉的，我不是他们圈子的核心成员，他们要的是官二代，而我不算。”
“你跟你伯父竹伟书记，真的没有来往？”
“也不是一点来往没有，有一些事情，你懂的。”程晓静缓缓说道：“我父亲和伯父那场官司是真的，他们兄弟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我既没想过帮住调解，心里也没装着这个伯父。”
“原来如此。”
“但竹伟书记毕竟是伯父，所以在冰城官场上，我是有些影响力的。”程晓静继续说了起来：“对陶力军他们来说，我的关系网有用，可以帮助他们疏通关节，在本地开展业务，至于什么业务，你就很清楚了。不过呢，在我完成铺垫之后，我这人也没什么大用了，如今他们很多事儿都不告诉我。”
“这帮人不好对付。”
“当然，尤其柳朝辉，不过现在的你，比他更诡计多端。”程晓静看着秦海，笑咯咯的说：“这么一个铁案竟然也能被你给翻过来。”
“噢。”秦海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先不说这个了。”程晓静看着平静无波的秦海，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很好奇，幼儿园那件事儿，你当时这么想的？”
“本来呢，我可以给你讲一堆大道理，当时我受到哪些英雄故事的鼓舞，经历过怎样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挺身而出……”秦海缓缓摇头：“但这些都不是真的，真相是任何人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根本就没时间做出太多思考，甚至可能整个人都是麻的，能够做出决策的时间窗口也就是一瞬。”
“也就是说其实你没什么想法？”
“对。”秦海确定的点了点头：“我完全是本能冲上去，如果一定说有想法，那就是我不能看着，那些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你才是真男子！”程晓静赞叹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采访我？”
程晓静没有回答秦海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龙滨体育的案子，你也不会是本能行事，没有多想吧？”
“这个还真有足够时间思考，至于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告诉你了。”秦海叹气：“我不得不说一件事情，这一次你也是在劫难逃。”
“我知道。”程晓静早有预料：“都已经异地办案了，那些事儿根本藏不住，所以我才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其实我刚才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这会儿听你这么一说……”程晓静拿出一个U盘，放到桌子上：“这里面存着龙滨体育自从开业之后，全部真正的黑账，没有经过任何修改，划重点，这是黑账，也就是私下交易的留存记录，不是你已有的企业财务数据。”
“你准备交给我？”秦海摇头：“你不能交给我，最好自己拿着，走进公安局！”
“我要是进去就出不来了，这些事儿我可都有份儿……”程晓静苦笑着摇头：“我已经买好机票，准备去国外了，我在外面有些资产，果后半辈子也足够了。”
“然后一辈子都不能回国？”秦海不赞同：“不值得！”
“永远不能回国也好过牢底坐穿。”程晓静说着，起身准备出去：“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秦海突然抓住程晓静的手：“我……其实不太想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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