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立刻开门，配合调查！
祁国庆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孙印谱刚刚伪造好离境记录，还没来得及做更多布置，天罗地网就已经罩了下来。
那通电话果然是最后的试探和催命符！
无边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孙印谱彻底淹没。
此刻，这位董事长脸上不再有任何以往的自信。
反而脸色灰败，眼神空洞，握着话筒的手无力地垂落。
话筒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咚！”
“爸！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们来了，他们要来抓我了！！”
缩在墙角阴影里的孙浩，此刻再也绷不住了。
压抑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出来。
连滚带爬地扑到孙印谱脚边，脸上涕泪横流，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带着哭腔：
“爸！你快想想办法，我不能被抓走，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看着儿子这副魂飞魄散、毫无骨气的模样。
孙印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和厌烦，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下意识闭上眼，复又睁开。
声音沙哑而疲惫，重复着不久前的判决：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
如果你躲不过这一劫，那我也做了所有我能为你做的事情。
伪造记录，欺骗警方……
我这个当父亲的，已经仁至义尽，也把自己搭进去了。”
孙印谱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最后的、微弱的劝诫：
“投降吧，小浩。
现在主动出去，配合调查，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或许……或许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爸，你清醒一点！！”
孙浩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嘶吼叫喊道：
“我是军校学生！
知法犯法，本就是罪加一等。
而且我参与策划绑架的还是四十八个同学，这已经够枪毙好几回了。
更何况我还勾结了倭国的山口组，这是板上钉钉的间谍罪！
数罪并罚，最好的结果都是把牢底坐穿，无期徒刑。
你让我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待一辈子？！那我宁愿死！！”
孙浩的咆哮让孙印谱愣住了。
怔怔地看着儿子那张因为恐惧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孙浩用行动证明了他的“选择”。
只见孙浩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猛地从地上弹起，一个箭步窜到孙印谱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
抬头，死死盯着天花板上一块颜色略深、与其他区域拼接缝隙稍大的方形盖板。
那是通往通风管道和吊顶上方检修空间的入口。
孙浩一个箭步跳到办公桌上，踮起脚尖，伸手用力推向那块盖板。
“咔哒”一声轻响，盖板被向内推开。
孙浩双手抓住洞口边缘，腰腹用力，像只绝望的壁虎，艰难但迅速地把自己塞进了那个黑暗、狭窄的洞口；。
钻到了天花板之上。
那片布满灰尘、电线管线和巨大通风管道的夹层空间里。
“爸！”
孙浩的声音从头顶漆黑的洞口传来，带着哭腔和最后的哀求：
“帮帮我，帮我躲过这一劫，求你了！
你只是跟祁国庆撒了谎，作了个伪证，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凭借咱们孙家的财力和律师团队的运作，交点罚款，甚至可能都不用拘留，祁国庆根本不能拿你怎么样。
但我不行！
我绝对不能现在被警察带走，不然我这辈子就真的全毁了！
爸，你现在帮我把盖板拿上来盖好，再把桌子上我的鞋印擦干净。
我就不信，那些警察能把咱们孙氏集团这八层楼，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管道都查个底儿朝天。
只要躲过今晚，我……我一定能找到机会逃出去！”
孙印谱仰头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以及儿子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充满求生欲的模糊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有愤怒，有悲哀，有绝望。
但最终，那一点点血脉相连的不忍，还是压倒了理智。
长叹一声，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认命：
“孙浩，你……哎！
罢了，罢了！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如果我当初不坚持把你送进军校，想着磨磨你的性子，或许……
或许你今天就不会认识那些人，也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话音落下。
孙印谱颤抖着手，站起身，踮起脚。
将那块被推开的盖板取下来，费力地递给了洞口里的孙浩。
“我再帮你最后一次。”
孙印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
“快，躲得远一些，别就在这附近！
那些警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来抓你这种重案犯的，一定是精锐。
他们一定会重点、仔细地搜查我的办公室。
如果你就躲在这上面的管道里，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往深处爬，找复杂的岔路，或者通往其他楼层的竖井附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孙浩接过盖板，手忙脚乱地从内部将它重新扣好、摆正。
从下面看，几乎恢复了原状。
只有极其仔细地观察，才能发现边缘些许的灰尘被蹭掉的痕迹。
孙印谱则拿起旁边茶台上的一块干净毛巾，迅速而用力地将红木桌面上孙浩留下的几个清晰鞋印擦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然后他毛巾扔回原位，快步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孙浩在黑暗狭窄的管道里，听着父亲最后的叮嘱，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道道污痕。
压低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哭道：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打死也不会跟那些倭国人合作！
他们就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骗我，利用我，出了事就把我当弃子……
我不是人，我糊涂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孙印谱烦躁地低吼了一声，打断了儿子的哭诉。
时间紧迫，他都能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混杂而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沿着楼梯向上蔓延！
“时间不多了，用不了多久警察就要上来搜查我的办公室，快走！！”
孙印谱略显烦躁的揉了揉眼睛，而后不再看头顶的洞口。
直接趴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将脸埋在手臂里，装出一副疲惫不堪、已然沉睡的模样。
通风管道内，孙浩也知道生死一线，不容拖延的道理。
强忍着哭泣和恐惧，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
咬紧牙关，开始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身体。
以一种极其别扭和缓慢的姿势，在布满灰尘、偶尔有金属凸起或线缆阻碍的通风管道内，艰难地向深处匍匐爬行。
管道狭窄，只能容孙浩勉强通过，金属壁冰冷刺骨，灰尘不断吸入鼻腔，引发孙浩一阵阵想要咳嗽的冲动。
但此刻，这位孙少，却只能死死捂住嘴，憋得满脸通红，眼泪直流。
每前进一寸，都伴随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体力消耗。
但孙浩不敢停，只能朝着记忆中对这栋楼管道系统模糊的印象，朝着远离父亲办公室、可能更加复杂或隐蔽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挪动。
也就在孙浩刚刚爬过一小段距离，抵达隔壁办公室区域上方的管道时。
“砰、砰、砰！”
孙印谱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敲响。
声音沉重而急促。
在寂静的顶层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同时，门外负责敲门和警戒的一名特警队员，立刻按下了随身佩戴的对讲机通话键。
将情况清晰地汇报给了守在一楼大厅、掌控全局的王博：
“王队王队，报告！
顶层左侧目标办公室透过玻璃确认，孙印谱就在里面。
但看样子睡着了，敲半天门，没有反应！”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王博果断的指令：
“做得好！保持警戒，给我把人控制起来。
尽量先采取规劝方式，避免直接武力冲突。
对方毕竟是东海市知名的企业家，社会影响需要考虑！
想办法说服他主动开门，投降，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但如果对方拒绝配合或有任何危险举动。
授权你们采取必要强制措施，安全第一！”
“明白！” 门外的特警队员低声回应。
接着关掉对讲，对迅速赶到门边、占据有利位置的另外四名队友比划了几个简洁的战术手语。
五人眼神交汇，瞬间达成默契。
下一秒，五人微微后退，身体重心下沉。
准备在劝告无效后，采取助跑踹门的强硬方式破门而入！
然而，就在五人蓄势待发的刹那。
办公室内，原本“沉睡”的孙印谱，仿佛刚刚被敲门声惊醒一般。
猛地从桌子上抬起头，脸上故意装出被吵醒的愠怒和疲惫。
甚至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然后冲着门外，用一副被打扰了重要工作的、不耐烦且带着怒意的腔调，大声质问道：
“谁啊？！
这么晚了吵什么吵？！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忙这笔跨国订单的时候，天塌下来都不要来打扰我。
单子完不成，大家都得喝西北风，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孙印谱的表演堪称逼真。
将一个深夜加班、却被无端打扰的焦躁老板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是，门外的特警队员根本不为所动。
为首的警员上前一步，紧贴着门板。
用清晰、冰冷、充满权威性的声音，穿透厚重的木门，直达室内：
“孙印谱先生，我们是东海市公.安局特警大队。
现依法对你所在办公室进行搜查，并对你本人进行传唤。
请你立刻开门！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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