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调查真相

陈默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击着不规则的节奏，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痕。

温知夏坐在副驾驶，腿上摊着刚从档案室调出的泛黄文件。

"顾莹，十五岁，十年前在实验中学坠楼。"她念着法医报告上的文字。

“尸体后颈有注射痕迹，但当时认定为抢救时留下的针孔。"

陈默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他们车前驶过，蓝光在雨幕中扭曲。

"不是自杀。"

他盯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也不是意外。"

温知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救护车拐进了一条小路。

那根本不是通往医院的方向。

"跟上它！"

她一把抓起对讲机，"小林，查一下省立医院今天所有救护车的调度记录！"

陈默已经调转车头，雨水在车窗上拍打出密集的鼓点。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教授在等你。西郊废弃药厂。一个人来。」

温知夏瞥见信息，立刻按住他准备回复的手：

"太明显了，这是陷阱。"

陈默的拇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突然放大了短信附带的照片。

病床上的林教授面色灰白，胸口却规律地起伏着。

照片角落有半张被虚化的标签，隐约可见"丙泊酚"的字样。

"麻醉剂。"

他发动车子，"他们还不想让老师死。"

温知夏正在接听小林的汇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刚刚确认，省立医院丢失了一辆救护车和两套护士服，监控显示......"

她的声音哽了一下，"带走林教授的人穿着顾怀民生前的西装。"

雨越下越大，陈默关掉了雨刷器。在模糊的挡风玻璃后面，他的瞳孔缩成两个漆黑的点。

"不是顾怀民。"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冲向高速公路，"是他女儿。"

——

西郊废弃药厂的铁门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的呻吟。

陈默独自走进空旷的厂房，脚步声在钢筋骨架间回荡。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漏下来，照在中央手术台上昏迷的林教授身上。

"我知道你在这里。"

陈默停下脚步，"顾莹。"

阴影中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

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右眼下方有颗泪滴状的疤痕。

"陈警官比我想象的聪明。"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入睡，"可惜晚了十年。"

陈默的目光扫过她白大褂上的血迹，在林教授颈侧的针孔上停留了一秒：

“你父亲用命换你现身，值得吗？"

顾莹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他以为炸死那些警察就能赎罪？"

注射器在她指间翻转，"当年要不是他为了升职压下我的案子，那个禽兽校长怎么会逍遥法外到现在？"

陈默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和顾怀民的玉扳指是同样的材质。

他的耳机里传来温知夏轻微的呼吸声，他们在三分钟前就切断了通讯。

"林教授与此无关。"他向前一步，"你很清楚当年批准结案的是谁。"

顾莹的表情突然扭曲："当然知道。"

她掀开手术台旁的帘子，露出绑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所以我请来了真正的贵客。"

陈默的呼吸一滞。

退休多年的前警察局长王振海被胶带封着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惊喜吗？"顾莹用注射器轻拍老人的脸颊。

“当年就是他收了校长的钱，把我被性侵的证据说成是'早恋纠纷'。"

厂房二楼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陈默的肌肉瞬间绷紧，但顾莹似乎早有所料。

"别紧张，只是我的小助手在准备烟花。"

她走向控制台，按下某个按钮。厂房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这家药厂曾经生产过一种特殊的镇静剂......"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十年前轰动一时的校园连环自杀案，七个学生都曾在这家药厂做过课外实践。

"你在给他们报仇。"

他慢慢向手术台移动，"但林教授当年只是校董会的挂名成员。"

顾莹突然举起遥控器："再动一步，你的恩师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歪头看着陈默僵住的动作，"对了，你那位漂亮搭档呢？"

顶棚突然炸开一团火花，温知夏从通风管纵身跃下，手枪直指顾莹："在这！"

顾莹的反应快得惊人，她扑向控制台的同时甩出三支注射器。

陈默侧身躲过，玻璃管在他身后的铁柱上撞得粉碎，溅出的液体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凹痕。

"硫酸?"

温知夏的子弹擦着顾莹的发梢射入控制台，火花四溅中，整个厂房的照明系统突然全部启动！

刺眼的白光下，陈默终于看清了厂房全貌——

七个连接着输液管的玻璃舱呈环形排列，每个里面都泡着一具穿着校服的骸骨。而林教授和王振海被绑着的设备，正位于这个诡异圆环的圆心。

"欢迎参观我的纪念馆。"

顾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厂房回荡，"还有三分钟，你们就能看到当年真相的完美复刻了。"

温知夏冲向林教授，却被突然降下的铁栅栏拦住。

陈默试图绕到控制台后方，地面却裂开一道冒着蒸汽的沟壑。

"没用的。"

顾莹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监控室，"这次我改良了配方，他们会清醒地感受每寸皮肤被溶解的过程。就像我当年清醒地看着他们销毁证据一样。"

陈默的耳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小林断断续续的汇报：

"陈队...查到了...顾莹当年...没死...被校长囚禁在..."

顾莹的声音同时从头顶传来："猜到了?那个老变态把我关在地下室两年，直到他因为新的猎物暴露。"

她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而你们尊敬的林教授，每周三都会去他家下棋。"

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看向手术台，林教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

"对不起..."

老人的嘴唇颤抖着，"我真的不知道..."

温知夏正在用消防斧劈砍铁栅栏，火星在她周围迸溅。

陈默突然注意到顾莹的监控画面有个微妙的延迟——她在用预录影像拖延时间！

"温知夏！"他扑向最近的配电箱，"找通风管道！真正的控制室在——"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陈默被气浪掀翻，后脑重重磕在金属支架上。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七个玻璃舱同时开始注入液体，而王振海的轮椅正缓缓滑向冒着气泡的沟壑。

温知夏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默！坚持住！"

鲜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陈默挣扎着摸到腰间的战术匕首。

二楼的监控室里，顾莹正在调试最后几个按钮，她身后的阴影中，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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