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郭襄祖师的笔记

三日后，峨眉山金顶，云雾缭绕间，三人拾级而上。

陆小凤走在最前，他那两条标志性的胡子在山风中微微颤动，眼中既有期待也有警惕。

花满楼紧随其后，白衣胜雪，虽然目不能视，却步伐稳健，仿佛能感知到每一级台阶的细微变化。

李长安走在最后，却丝毫不显吃力，反而悠闲得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手中甚至还拿着那个装满酒水的酒壶，不时啜上一口。

“这峨眉山果然名不虚传，云雾缭绕，如登仙境。”陆小凤赞叹道，随即又压低声音，“不过这一路上，至少有五拨人在暗中观察我们。”

花满楼微微颔首：“三拨是峨眉弟子，两拨武功路数奇特，不似中原门派。”

李长安呵呵一笑：“独孤一鹤倒是给足了面子。不过真正的主角还没登场呢。”

正说话间，前方云雾中忽然现出一道身影。那人身着峨眉派道袍，手持拂尘，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如冠玉，目似寒星，站在一处平台之上，仿佛已与周围的云雾融为一体。

“三位请留步。”道人躬身施礼，“贫道峨眉派长老白石，奉掌门之命在此迎候。掌门已在金顶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陆小凤与花满楼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独孤一鹤竟派长老亲自迎接，这礼数未免太过周到，反而让人心生警惕。

李长安却坦然受之，笑眯眯道：“有劳白石道长引路了。听说峨眉山的云雾茶乃是一绝，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品尝？”

白石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前辈说笑了，掌门已备好香茶，请。”

四人穿过一片松林，眼前豁然开朗。峨眉金顶之上，一座古朴的石亭矗立在悬崖边，亭中一人负手而立，眺望着云海翻腾。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袭简单的灰色道袍，却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头发已花白，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面容刚毅如石刻，一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佩着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剑鞘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图案。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就是独孤一鹤？好强的气势！”

花满楼虽不能视，却微微蹙眉：“他的呼吸悠长沉稳，单论内力之深厚，绝对不在少林方丈之下。”

李长安却依然轻松自在，甚至对着壶嘴又啜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气势是不错，就是太严肃了些。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整天板着脸？”

白石道人闻言脸色微变，紧张地看向亭中的独孤一鹤，生怕掌门动怒。

然而独孤一鹤却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阁下想必就是最近居住在花府的那位李长安老先生了？果然如消息传闻中那般...特立独行。”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金石之音，在空旷的山顶回荡。

李长安哈哈一笑，大步走入亭中，毫不客气地在石凳上坐下：“独孤掌门过奖了。老道就是个闲散人，比不上掌门统领峨眉，威震江湖。”

独孤一鹤也在对面坐下，目光如电般扫过李长安：“老先生可知，这三天来，我查遍了所有能查的档案典籍，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您的记录？仿佛您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李长安自顾自地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才道：“好茶！不过独孤掌门查档案的方向错了。老道又不是通缉犯，档案里自然没有记录。”

“那该从哪里查起呢？”独孤一鹤目光微凝，亭中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站在亭外，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白石道人更是手按剑柄，全身紧绷。

李长安却恍若未觉，又品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比如可以查查五十年前的旧档案，或许你们峨眉第一代掌门郭襄留下的笔记什么的，没准会有所发现呢？哈哈……”

李长安想起在第一个世界虽然没有收郭襄和张君宝为徒，但也给予了不少指点，郭襄没准也会写个笔记什么的吧？

亭中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独孤一鹤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剑，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连亭外的陆小凤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

“五十年前，老先生指的是什么？...”独孤一鹤缓缓道，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两百多年前峨眉第一代掌门郭襄祖师笔记，老先生指的又是什么？”

李长安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两百多年前就不说了，就算有笔记估计也烂的不成样子了。西域的风沙很大吧？尤其是哥萨克铁骑踏过之后，黄沙漫天，数月不散。”

“咔嚓”一声，独孤一鹤手中的茶杯突然出现一道裂痕，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淡淡道：“老先生似乎对西域很了解？”

“略知一二。”李长安晃着手中的茶杯，“比如知道金鹏王朝的宫廷建筑喜欢用金色琉璃瓦，阳光一照，金光闪闪，几里外都能看到。可惜啊，再辉煌的王朝，也挡不住历史的车轮。”

独孤一鹤沉默片刻，忽然道：“白石，带两位客人去偏殿用茶。”

白石道人躬身领命，对陆小凤和花满楼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小凤有些犹豫，花满楼却微笑道：“有劳道长了。”

说着轻轻拉了下陆小凤的衣袖。

待三人走远后，独孤一鹤才缓缓道：“老先生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些往事？”

李长安笑而不答，反而问道：“独孤掌门最近可还睡得安稳？有没有经常半夜惊醒，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独孤一鹤面色不变，但眼神微微闪烁：“老先生此话何意？”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李长安站起身，踱步到亭边，望着云海，“有些人啊，总以为时间能抹平一切。却不知道，有些往事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迟早会发芽破土而出。”

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独孤一鹤：“比如五十年前，金鹏王宫中的那场大火；比如三个大臣带着财宝悄悄离开的背影；比如一个老人孤独死去的茅屋...”


　　(https://www.zbzwx.cc/book/61831292/42626736.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z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zbz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