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圣血价值！楚年暴富！
楚年立在万物楼的门槛外，脚步微顿。
楼内传出的厉喝，裹挟着怒意，让周遭的空气都沉了下去。
他目光投去，只见一道华服倩影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楚年心头泛起一丝波澜。
万物楼背后势力深不可测，生意遍布天下，规矩森严。
这女子竟敢在此地如此放肆，开口便是如此直接的质问。
当真霸道。
而且，单凭这股气势，便知其修为绝对不凡。
楚年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向一旁退开半步，气息收敛，准备先静观其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正凝神观察，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子正疾步而来，衣袂飘飘，正是万物楼的万管家。
万海的脚步极快，目标明确。
楼内女子的视线也瞬间落在他身上。
然而，出乎楚年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万海对那女子的注视恍若未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竟是径直穿过门口，直奔楚年藏身的阴影而来。
“楚堂主，你可算是来了……”
万海一看见楚年，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笑容里有惊喜，急切，更有一种轻松。
“你再不来，老夫可就真的无法交差了。”
他几步抢到楚年面前，热情地招呼着。
就在他凑近的瞬间，万海动作猛然一顿，双眼圆睁，视线在楚年身上飞速扫过，而后，似有所察，顿时扬起一抹喜色。
“楚堂主突破筑基了？！”
他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
万海抚掌大笑，颇为激动。
楚年突破了！
这意味着什么？
楚年的阳气品质必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能够供给的精血数量，也必然成倍增长！
这是天大的喜事！
万海的激动发自肺腑，毫不掩饰。
楚年被他这般夸张的反应弄得也是一怔，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万海。
这个看似寻常的管家，当真不简单。
自己身负阴阳魔功，气息内敛，又有纯阳圣体护持，一身气机圆融无漏，寻常金丹修士都未必能一眼看穿。
这万海，竟然只是一眼，就精准地道破了自己的修为境界。
这份感知力，绝非寻常。
楚年心中暗自感慨，这世间果然是卧虎藏龙，自己如今这点修为，放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依旧弱小得不值一提。
他压下心头的思绪，对万海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丝淡笑。
“万管家，我看，不如还是先招待您那位贵客吧……”
楚年的目光朝楼内那道倩影瞥了瞥。
虽然还未见到正脸，但他凭借多年伺候姜清婉那等魔女的经验，已经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怒火味道。
那股怒意，此刻恐怕已经填满了女子的胸腔，即将爆发。
万海再不去安抚，下一刻，这万物楼的大厅恐怕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经楚年这么一提醒，万海的脚步才蓦然一顿。
他回过头，出乎楚年预料的是，其脸上欢快与热情瞬间褪去，化作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女帝所求，老夫也无能为力，还是请回吧。”
他的声音决绝。
“我万物楼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万海的语气愈发冰冷。
“恕老夫直言，以您的信誉，在我万物楼的任何一座分楼，都是办不下来这笔贷款的。”
女帝？
这两个字钻入耳中，楚年心神剧震。
瑶光女帝？！
是她？
这个名字，他最近可是没少听啊！
极品鬼灵体！
阴属性灵体的极致，天生便能洞悉人心，感知情绪。
金丹圆满的大能！
其体内蕴含的女子阴气，精纯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元阴更是庞大如海……
这个念头刚刚在楚年脑中闪过。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威压，陡然从那道倩影身上爆发，瞬间锁定了楚年的位置！
霎时间。
楚年陡然一紧，面色忌惮，当即收拢心神，将一切杂念尽数斩断，阴阳魔功疯狂运转，这才将那股窥探隔绝在外。
好恐怖的感知！
楚年暗暗心惊，后背已然渗出了一层冷汗。
久闻鬼灵体对人心念头极为敏感，却没想到，竟会敏锐到这等地步！
自己只是在脑中想了这些，她便立刻有所感应！
这……近乎是鬼灵体天生的，一种神通！
楚年愈发警惕。
此人喜怒无常，杀伐随心！
自己今日，万万不可招惹她。
否则，这世上，恐怕没人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万海径直在前引路，并未再多看那女帝一眼，只顾着催促楚年上楼。
他的脚步踩在万物楼名贵的金丝楠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份急切，与方才对女帝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年跟在后面，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视线越过万海的肩膀，落向楼下大厅中央那道孤零零的倩影。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真容。
一张面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带着一种天生的权威感。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却又冰冷到了极点，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眉心深刻的川字纹，硬生生将她绝世容颜削弱了三分，却又凭空添上了十分的威严与阴狠。
凶性十足。
在其眉心正中，一点华光若隐若现，不停闪动。
光芒幽深，内里蕴藏着无数嘶吼的鬼影，构成了一枚诡秘的印记。
鬼印！
这枚鬼印的存在，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森然阴气之中，宛若九幽黄泉之中走出的鬼神。
仅仅是这一瞥，楚年便感觉到一股刺骨冰寒直冲天灵。
他的识海，毫无征兆地响起了阵阵靡靡鬼音，如泣如诉，要将他拖入深渊。
楚年面色骤变，立刻调动体内魔元，运转阴阳魔功，强行镇压住心神的所有杂念。
心湖之上，魔功所化的阴阳图缓缓转动，将一缕缕鬼音尽数磨灭。
他猛地收回目光，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然而，女帝淡漠森然，如鬼似魅的形象，却已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女子……”
楚年心头翻涌。
“未免太过阴冷。”
他在葬仙宗百余年，见过的偏执古怪女子何其多？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饶是以楚年那颗早已被魔功锤炼得坚若磐石的魔心，在看清此女真容的瞬间，竟也没有生出半分世俗的火热与欲望。
只有极致的警惕。
这女子，太煞风景，也太危险。
楚年定了定神，加快脚步，紧紧跟上了万海的步伐，迅速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楼下。
大厅之中，瑶光女帝缓缓抬起头。
清冷阴森的眸子，整整落在楚年背影上，目送他进入贵宾室。
女帝一动不动，但瞳孔深处，却闪过了一抹惊疑之色。
“好浓烈的阳气……”
她轻声自语，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
声音落下，她的嘴角，竟微微向上掀起了一道弧度。
眉宇间阴森之气，在这刹那间淡去了许多。
冰雪初融。
这一笑，竟展露出一丝颠倒众生的惊人美感，瑰丽而短暂。
可惜，这份美丽，无人得见。
仅仅一瞬，那抹笑意便消失无踪，她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鬼神模样。
“是错觉么？”
“区区一个筑基期，体内的阳气，竟然比那些传说中的奇珍异宝还要浓烈……”
她的眸光闪烁不定，脑中念头飞速转动。
万物楼不肯借贷，那便只能另寻他法。
而这个刚刚离去的男人，似乎……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或许，可以将他掳走。”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瑶光女帝默默地站在原地，阴森眼瞳，遥遥望着二楼的方向，竟是不再吵闹，也不打算就此离去。
……
另一边。
万海领着楚年穿过重重回廊，最终在一间密室门前停下。
他熟练地打出数道法诀，开启禁制，将楚年迎了进去。
石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室内，烛火通明。
万海那张写满急切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扭曲。
他甚至顾不上给楚年看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年，搓着手，连连催促道：
“楚堂主，快，快快快！”
“让老夫看看，你现在的精血，究竟蜕变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那是极度期待所致。
方才在楼下，他第一眼看见楚年，便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绝不是简单的修为突破。
原本那张略带沧桑的老脸，此刻竟然恢复到了中年模样，皮肤紧致，眼神深邃，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独特魅力。
这简直是返老还童！
再加上那股比闭关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浑厚气息，万海立刻就断定，楚年不仅出关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完成了筑基这一步。
他本想开口询问，楚年究竟是凝聚出了传说中的几品道基。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道基品阶，乃是修士一生最大的隐秘，关乎未来的道途与生死。自己这般冒失询问，实在太过唐突，甚至会引来对方的恶感。
万海在万物楼迎来送往多年，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于是，他索性跳过所有客套，直奔主题。
“楚堂主啊，你闭关的这些日子，老夫可是快被上头给催疯了！”
万海一脸苦色，抱怨道。
精血的供给，一天都不能断掉。
上头那些贵客，尤其是好几位身份尊贵的女修，早已习惯了用楚年的精血进行辅助修炼。
这种精纯到了极致的阳气，对她们的功法裨益巨大，早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修行资源。
甚至，就连那位执掌宗门刑罚，说一不二的执法长老，都对此事颇为在意，亲自过问了数次。
当然，万物楼自然有一套完整的操作流程。
他们将楚年的精血买断之后，会立刻送入专门的密室，由炼丹大师出手，进行特殊处理。
一来，可以抹去精血中所有属于楚年个人的气息烙印，确保这精血的来源不会被任何人追查到，从而避免楚年被人盯上，招来杀身之祸。
二来，也是为了防止那些贵客，在尝到甜头后，绕开万物楼，私下去寻找楚年进行交易。
若真到了那一步，楚年完全可以脱离万物楼的掌控，坐地起价。这对于万物楼而言，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当然，万海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更多的，还是为了保障楚年的安全。
万海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焦灼之色几乎要凝成实质，话语里的催促，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见他这副模样。
楚年却是不急不缓，动作沉稳得与他那张恢复到中年模样的脸庞极为相衬。
他走到密室内的檀木桌案前，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一拂，而后从容落座。
他提起桌上的玉质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尚有余温的灵茶。
茶水入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密室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万管家，这次突破，老夫的精血，可谓是蜕变。”
楚年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平静地落在万海身上。
“这价格，恐怕得重新定了……”
他的声音不响，却字字清晰，在密室里悄然回荡。
“单纯的灵石，恐怕是无法打动老夫了，这一点，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这一番拿腔拿调的姿态，让原本心急如焚的万海，反倒是一怔。
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浓厚的探究。
好奇心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心头攀爬噬咬，让他抓心挠肝。
这家伙的精血，究竟提升到了何种地步？
这份底气，未免也太足了。
万海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脸上重新堆起万物楼管家那标志性的和煦笑容。
“楚堂主，你尽可放心。”
“我万物楼开门做生意，向来讲究一个公平公道。只要你能带来足够的价值，那万物楼，便可以满足你许多意料不到的要求……”
他语气一顿，眼中带着几分自傲。
“即便你成就圣体，诞生圣血，我万物楼，也会以市场价格，来与你置换。”
万海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自认为颇为幽默的笑容。
圣血？
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突破一个筑基期，怎么可能让体质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他看来，楚年这番做派，无非是突破之后，眼界高了，对资源的需求也变了。
寻常的灵石，对于筑基修士而言，吸引力确实在下降。
他更需要的，恐怕是某些特定的丹药、法器，或是功法。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万物皆有其价值。
区区筑基期所需的资源，在万物楼这等庞然大物眼中，几乎没有一件称得上是珍贵。
根本不值得在意。
听到万海的话，楚年只是轻轻颔首。
他放下了茶杯。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再卖关子。
楚年手腕一抖。
刹那间，一股精纯至极的魔元自他体内窜动而出，萦绕于指掌之间。
魔元漆黑，却又在黑暗中，隐隐透着一丝诡谲的紫芒，散发出的威压，让整个密室的空气都为之一沉。
万海静静看着，起初还挂着一脸笑意。
但当楚年魔元窜出的一瞬，他脸上笑容便悄然收敛，神色瞬间转为郑重。
不对！
这股魔元……太过浓郁了！
其精纯与浑厚程度，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初入筑基的修士！
万海的眼瞳深处，精光一闪而过，心头飞速盘算。
“这等根基……楚年的道基，绝非凡品！”
“至少也是八品！甚至更高！”
“此等人物，只要中途不陨落，日后，保底也能证就元婴道果……”
一念及此，万海的心脏骤然一缩。
惊喜涌上心头！
楚年的天赋，当真出乎预料了。
若是楚年能一路攀升至元婴境界，他的精血，其内蕴含的阳气质量，恐怕会暴涨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到那时，这就不再是仅仅满足一些女修需求的补品，而是能对整个万物楼都产生莫大意义的战略级资源！
万海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立刻向上头申请，将楚年列为最高等级的合作者，日后给予他更多的资源优待，将其牢牢与万物楼捆绑。
这，是双赢的局面。
万海的心思急转。
而楚年的动作，却未曾有半分停顿。
漆黑魔元，在他掌心轻轻一划。
一道伤口裂开，随后，璀璨的金色液体，从伤口中，一颗一颗地渗透出来。
只是第一滴金色血液出现，一股浓烈的炽热感，便扩散开来！
这股热浪，乃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至刚至阳的气息！
万海脸上的郑重，在看到圣血的瞬间，彻底凝固。
他双瞳为之一颤，神情竟万分紧张，好似见了鬼一般。
紧接着，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金色的血液，并未滴落，而是在楚年的掌心之上，缓缓悬浮而起。
一滴，两滴，三滴……
越来越多的金色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汇聚在一起，光芒越来越盛。
充斥浓烈阳气的精血，就那么静静定在半空之中，却散发出太阳一般的光和热，将整间密室照耀得纤毫毕现。
万物都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
万海，彻底傻眼了。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
胸腔之中，心脏疯狂剧烈地，狠狠撞击着他的胸骨。
咚！
声音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他甚至怀疑，对面的楚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一句充满了极致震惊与不可置信的嘶吼，终于从他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万海惊得舌头都被自己咬了一下，剧痛传来，却丝毫无法将他从这骇人的现实中唤醒。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团金色骄阳，大脑一片空白，久久难以回神。
这阳气……
灿若骄阳！
与楚年突破之前的精血相比，这何止是提升了数倍？
十倍？
不！
十几倍，绝对是有的！
这种程度的阳气，纯粹、霸道，似可焚尽世间一切阴邪……
“楚年的精血已经达到了圣体的层次？”
“可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突破了筑基啊，又不是得到了仙人馈赠！”
万海的心神，此刻如同被投入了亿万吨巨石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剧烈震荡不休。
他回想起刚才自己心中闪过的那个念头，回想起自己对楚年开的那个“幽默”的玩笑。
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的荒诞，无比的梦幻。
圣血？
自己随口一句的玩笑话……
难不成，是自己梦想成真了？
密室内的空气，因那颗悬浮的金色血珠而变得灼热、扭曲。
光线被那炽热的阳气所吞噬，又以更霸道的方式投射出来，在万海那张写满惊骇的脸上，映照出明暗不定的光斑。
他的呼吸停滞了。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声都震得他耳膜嗡鸣。
那不是简单的阳气……那是质的蜕变，是生命层次的跃迁！
万海的身体微微后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他活了数百年，执掌万物楼分舵，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可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喉咙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年……”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你，你已然成就纯阳圣体了？！”
伪圣体，还能蜕变成真正的圣体？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闻所未闻！
圣体，那是天地的宠儿，是生来就烙印在血脉深处的无上天赋。凡人之躯，纵使穷尽一生，耗费海量资源，最多也只能将体质淬炼到伪圣体的层次，那已是极限。
真正的圣体，需要天地生养，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一个人是不是圣体，从他诞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
可楚年……
这个被魔女折磨了百年，本该根基尽毁的老者，竟然在突破筑基的一刻，完成了这不可能的蜕变。
这其中蕴含的意义，截然不同了。
一个后天成就的圣体，其价值，甚至远超天生圣体！
看着万海那副几乎要魂飞魄散的模样，楚年心中一定。
他脸上的神情却在瞬间转换，那份属于强者的自矜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苦涩与感慨。
他轻轻一叹，声音里带着几分追忆，几分释然。
“老夫今日突破，才终于勘破迷障。”
“原来，老夫本就是圣体之姿。”
“只是……唉……”
他摇了摇头，目光悠远，仿佛看到了那不堪回首的百年岁月。
“皆因从前被那魔女蹉跎折磨，日夜抽取本源，以至圣体蒙尘，灵光不再。直到如今突破筑基，压抑百年的生机一朝复苏，才终于洗去尘埃，令这圣体，重见天日。”
说着，他还露出一副苦尽甘来的复杂神情，仿佛压在心头百年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楚年心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伪圣体突破成为圣体？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其惊世骇俗的程度，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自己恐怕立刻就会成为整个修行界最炙手可热的“宝物”。
无数寿元将尽的老怪物，无论是正道大能还是魔道巨擘，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掳走。
等待他的，将是被囚禁、被切片、被当成丹药材料研究的无尽深渊。
因此，他必须撒谎。
将这后天的奇迹，伪装成先天的尘封。
说自己生来便是圣体，反而是最安全的说辞。
圣体之事，是藏不住的。
他需要贩卖精血，换取海量的资源来支撑自己疯狂的修炼速度。
这是他唯一的捷径。
可以说，这是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无奈之举，只要暴露，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别无选择。
想要快速提升境界，拥有自保之力，乃至向那魔女复仇，唯有如此。
万海听着楚年的“解释”，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楚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脑中已经自行补完了一出天骄蒙尘、一朝崛起的悲壮大戏。
原来如此！
这样才说得通！
他的情绪从极致的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混杂着狂喜与凝重的复杂状态。
他向前踏出一步，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楚年，此事……我万物楼，不会泄露一丝一毫！”
“我以万物楼的信誉起誓。”
他沉声说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至于你这圣血的价值，也绝非灵石可以衡量。从今日起，可按照我万物楼内部的贡献点，来与你做置换。”
“贡献点？”
楚年眉梢一挑，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万海见他上钩，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属于商人的热切笑意，他耐心解释道：
“所谓贡献点，是我万物楼用以奖赏内部人员，或是交易顶级资源的唯一凭证。”
“给你举个例子，我万物楼内，每一位普通的筑基期客卿，每月勤勉，也只能得到1点贡献点。”
“1点贡献点，最基础的用途，便是可以兑换一千块下品灵石。”
“当然，这只是它最不值钱的用法。”
万海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精光。
“真正的好处在于，以贡献点在我万物楼内购买任何资源、法器、丹药，都将享受内部价格。这个价格，通常是市面对外售价的七折左右。”
“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了。日后，你在我万物楼，便是最尊贵的客人，享受七折优待。”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诱惑。
“并且，万物楼的宝库深处，有许多东西，是灵石根本买不到的。那些是真正的珍宝，只对拥有足够贡献点的人开放。日后，这部分限制，对你将不复存在。”
万海解释完毕，密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因为他的话而变得燥热起来。
他在楚年那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团金色的圣血，给出了他的报价。
“按照我万物楼内部典籍记载，曾经有一位前辈大能，亦是圣体。他的一滴圣血，内部置换价值是100贡献点。”
“当然……”
他话锋一转，显得极为公允。
“那位大能修为通天，远非你我所能想象，其圣血阳气之浓烈，也远超你现在。所以不能同日而语。”
“综合考量你圣血的品质与潜力，我今日可以做主，为你定下一滴精血，10贡献点的价格。”
万海死死盯着楚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你，意下如何？”
这个价格，已经是他权限之内能给出的极限，充满了十足的诚意。
楚年闻言，心中早已掀起波澜。
一滴精血，10贡献点？
一点贡献点等于一千灵石，那岂不是说，自己现在的一滴精血，就价值一万灵石？
突破之前，他的一滴精血不过一千多灵石。
如今，价格暴涨了七八倍！
更重要的是，那所谓的七折优惠和珍宝兑换权限，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
楚年心中念头飞速转动。
自己的纯阳圣体，恢复速度堪称逆天，旺盛的生机几乎无穷无尽。
榨取精血对别人的损耗极大，对他而言，却不过是些许时间的消耗。
以他估算，几乎每隔半个月，他就能安然无恙地售卖十滴精血。
半个月，十滴，那就是一百贡献点，折合十万灵石！
一个月，就是二十万！
这般赚取灵石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就算是沈流儿、墨昙那等声名显赫的炼丹大师，日夜不休地炼丹，其收益恐怕也不过与自己相当罢了。
而自己，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时间。
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掌控感，从楚年心底升起。
灵石，就是底气！
资源，就是通往更强境界的阶梯！
他抬起眼，看向一脸紧张的万海，脸上那份苦尽甘来的感慨恰到好处地化为一丝满意。
他缓缓点头，吐出两个字。
“成交。”
万海闻言，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那颗高悬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成了！
他终于将这条身怀圣体的巨龙，与万物楼的战车，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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