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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古代冒牌寡嫂要再嫁56


就在他护送她回房的路上,廊下突然闪出一道黑影。

那刺客显然负伤,持刀的手微微发颤,却仍拼尽最后力气向余霖劈来。

余霖轻松避开的刹那,刺客突然变招,刀锋直取他身后的春欢。

电光火石间,春欢非但不退,反而猛地攥住余霖的手臂,将他往身前一拽。

刀锋自他肩斜劈而下,衣服应声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锁骨蜿蜒至胸膛,鲜血瞬间浸透衣服。

余霖闷哼一声,反手扣住刺客手腕,侍卫也及时出现,顷刻间便将刺客制服。

待混乱平息,余霖低头看向自己渗血的伤口,又看向若无其事整理衣袖的春欢。

“故意拉我挡这一刀?”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账本上的仇,可消了?”

“没有。”她抬眸,眼底清澈见底,“当初你放刺客入府试探我,我为你挡过一箭,今日你还我,这笔账我们两清了。”

余霖蓦地想起她初入府时扑过来为他挡开暗箭的旧事。

原来每一笔恩怨,她都记得这般清楚。

望着她坦然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要清空她那本记着旧账的簿子,怕是任重道远。

帐幔低垂,室内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余霖赤着上身坐在榻边,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锁骨下方斜划至胸前,皮肉外翻,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府医小心翼翼地清理、上药、包扎,整个过程里,余霖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那骇人的伤口不是在他身上。

春欢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府医提着药箱躬身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的目光落在那被白色细布层层包裹的伤口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道疤,”她声音平稳,听不出多少担忧的情绪,“恐怕要和将军脸上那道旧疤一样,消除不掉了。”

余霖抬眸,深邃的目光锁住她:“那不正好?”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深意,“你不是一直想在我心上留下消不掉的印记?如今,如你所愿。”

“你赢了。”

春欢闻言,缓步走近,指尖虚虚地点了点他伤口的位置,并未真正触碰。

“时间尚短,将军又如何能肯定,这印记将来就一定消不掉?”

她意有所指,“或许岁月漫长,再深的印记,也会变得无关紧要。”

她指的是疤,更指的是人。

余霖忽然低笑一声,带着看穿她心思的了然。

“以你季春欢的手段,你会任由这印记消退,而不是想方设法,让它加深吗?”

他突然抬手,从她发髻拔出一支金簪。

不等她反应,便已握住她的手,将冰凉的簪尖,稳稳抵在了自己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正中。

尖锐的簪尖隔着布料,传来清晰的压迫感。

他凝视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竟低低地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和春欢如出一辙的疯狂。

“怕伤口太浅,留不住......”

他带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簪尖轻易地陷进洁白的绷带,一点新鲜的血色立刻从中渗出,缓慢晕染开.

“那你可以再加深一点。”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回应着她意有所指的话。

“加深到,让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消除。”

春欢的呼吸急促起来,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护住高耸的腹部。

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药味,以及一种更为危险的、一触即发的情感。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毫不设防的邀请,看到了他将伤害自己的权力亲手递到她手中的坚定。

春欢有一瞬间,心悸的不行。

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席卷全身,此刻的余霖,竟是能与她灵魂同频的疯子。

“余霖,”她第一次唤他的名,“你当真不怕我毁了你?”

他握着她的手又深入半分,簪尖没入皮肉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震。

“早在你入梦那日,”他喘息着逼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却亮得骇人“我就注定要万劫不复。”

她手中握着簪子停留在他伤口深处,而他另一只手的掌心却温柔地覆上她隆起的腹部。

极致的伤害与极致的守护,在这一刻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春欢将带血的金簪子拔出来,丢在地上。

“你的话确实让我有一瞬间的动摇和心动呢。”

她伸手,指尖轻轻抚过绷带上渗出的鲜红,随即凝视着那抹血色,缓缓将染血的手指按在余霖苍白的唇上。

在余霖深沉的目光中,她忽然凑近,用一个带着铁锈般血腥气的吻,封住了他想说的话。

一触即离。

“可惜......”她退开时唇角还沾着血,眼底却已恢复往日的清明与冷静,“我季春欢。”

“只相信我自己。”

就在春欢转身欲走的刹那,余霖突然动了。

身上的伤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

“季春欢。”

余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双总是深沉如墨的眸子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有不甘、执拗,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

“你不信我,无妨。”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稍稍拉近,目光却始终锁着她的眼睛。

“我会等到你信的那一天。”

“你不是喜欢赌吗?那我们赌一场,如何?”

“哦?”

春欢原本淡漠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兴味。

“你想怎么赌?”

“就赌你将来会不会将信任交付于我。”

余霖一字一顿的说着,二人心中都明白,这不是单纯的指代信任,还暗指春欢的心动。

“好!”

春欢唇边漾开那抹熟悉的、带着几分挑衅的弧度。

“我赌我赢,我绝对不会......”

春欢的话没说完,就被余霖打断。

“可以,但是这次,规则我来定。”

“你赌你赢,我也赌我会赢。”

“就赌你季春欢将来不会将信任交付于我。”

“若是你交付了,那便是你赢了。”

“若是没有,”他喉结微动,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艰涩,“那就是我赢。”

春欢这才反应过来余霖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场赌约,从她应下那一刻起,便已落入他精心编织的网中。

除非她认输。

对上余霖那挑衅的目光,春欢轻笑出声。

“我赌!”

“时间期限,不限。”

余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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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欢十月怀胎,终于诞下余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子嗣。

是个十分健壮的男孩。

余霖为他取名余予。

“予”字承载着将军府的一切,他将把全部基业与期望都“给予“”这个孩子。

小予予满月宴的第二天,闵阳风尘仆仆地从边关赶回了将军府。

九个月未见,他曾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重逢相见的场景,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一幅。

她抱着婴孩从远处缓缓走来,逆着光,眉眼低垂时,竟有种陌生的、足以刺痛他眼睛的柔婉。

然而,当她抬眸看向他时,那点因光影而产生的错觉瞬间消散。

那双眼睛,依旧是他记忆深处最熟悉的冷漠,甚至更甚当初几分的疏离与倨傲。

“闵副将,”她轻拍着怀中的襁褓,动作轻柔,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温度,“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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