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古代冒牌寡嫂要再嫁54
春欢毫无惧色地将螺子黛递向他:“我说,我要将军为我画眉。”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那枚螺子黛,粗粝的指节捏得她下巴生疼。
“别动。”
他开口命令,声音异常冷冽。
笔尖落在眉梢,余霖全神贯注,如同在审视最精密的作战图。
春欢却能感受到他压抑的呼吸,以及那份屈从于她威胁的怒火。
她享受着他指尖偶尔无法自控的微颤,连他颈侧暴起的青筋都成了取悦她的战利品。
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他正要抽身,春欢却攥住他尚未撤离的手腕。
她凝视镜中那双被勾勒得恰到好处的眉,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艳。
“画得真好。”这句赞叹,却让余霖表情微滞。
就在他欲开口让她松手的时候,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滑落,纤细的指节不容拒绝地挤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密交缠。
那枚螺子黛被牢牢夹在两人相贴的掌心,坚硬的笔身硌着皮肉,却迅速被交融的体温暖热。
她牵引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移至他胸前,将螺子黛沾满墨色的笔端,不轻不重地按上他心口的衣料。
深色的锦缎上,墨迹徐徐晕开。
她仰起脸,望进他翻涌着怒意与别样情绪的眼底,轻声问。
“将军的心......”
“是否也如这衣袍一般,被我、浸染过了?”
“浸染?”
余霖冷笑出声,震动的胸腔带动着两人交握的手也跟着起伏起来。
那团泪痕大小的墨迹在心口被扩大了几分。
螺子黛从指缝间坠落,在地上裂成两段,他却看都不看。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牵引着她微凉的指尖,缓缓按上胸前那团晕开的墨痕。
布料下的肌肤温热,甚至能感受到其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你怎知,”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春欢脸上,“你走的每一步,不是我默许纵容的结果?”
他手臂突然用力,揽着她的腰肢将她猛地转向镜子那面。
随即从身后紧密地环抱住她,沾染着墨迹的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不容她挣脱。
镜中清晰地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他微垂着头,下巴抵在她颈侧,姿态亲密如交颈鸳鸯,眼神却异常锐利。
“看仔细。”
他扯开她领口,沾着残墨的手指重重按上她光洁肩头。
墨色在肌肤上晕开的刹那,春欢在镜中看见自己骤然收缩的瞳孔。
“这才叫,”他抬眸锁住镜中她惊愕的神情,每个字都落在她心上,“浸染。”
春欢在镜中与他视线相撞。
“将军的墨,果然与众不同。”
她偏头时,唇瓣擦过他的侧脸,带来转瞬即逝的湿润。
目光斜视着肩头那抹如同刺青的墨痕,春欢抬起未被禁锢的手,指尖轻轻抚过肩上的印记。
“只可惜,这颜色落在衣衫上,尚能洗涤,落在肌肤上,也能消退了。”
她重新透过镜子迎上他深沉的注视,里面燃起一簇不服输的火苗。
“不如将军告诉我,如何才能在您心上,留下一道消不掉的印记?”
余霖闻言,唇角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不妨让时间来见证。”
他缓缓松开护在她腰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看你季春欢究竟能否在我心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余霖的话音刚落,春欢眼底便掠过一丝极亮的光,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艳丽而危险的弧度。
“既然如此,我便与将军赌这一局,我押自己赢。”
他最后看她一眼,重新拿起那把长剑,转身离去。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春欢脸上那抹挑衅的笑才缓缓沉淀,化作一丝微弱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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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余霖心上留下消不掉的印记,春欢可着劲地折腾余霖。
但凡能让余霖皱一下眉头,她都能多咽下半碗饭。
只可惜,这乐趣很快便少了一半。
闵阳跑了。
就在她与余霖成亲半月后,闵阳便主动请缨,远赴边关驻守。
等消息递到春欢耳边时,人早已离京数日有余。
“是将军故意将人调走的?”
她径直去问余霖,语气里带着质问。
余霖当时正在处理公务,闻言神情一顿,抬眸看她。
那眼神她至今记得清楚,墨色的瞳孔里漾开一丝极淡的嘲弄,像是在笑她自作多情。
“我还不至于为了你,就将自己的左膀右臂送走。”
他语气平淡无波,“是他自己请缨,要去边关历练。你若不信,大可等他回京,亲自问他。”
“好啊。”
春欢当即笑应,眼底却凝起寒霜。
闵阳不告而别,在她看来就是心虚。
既然余霖敢让她当面问,她有什么不敢?
她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期待闵阳回京那日,期待余霖亲眼见证。
她季春欢,究竟是不是在自作多情。
仗着日渐显怀的肚子,春欢几乎将“恃孕而骄”四个字刻在了脸上。
余霖冷眼看着她折腾,看着她将自己的将军府折腾得天翻地覆。
将他折腾得心力交瘁。
有时被她闹得狠了,余霖心头也会蓦地窜起一股邪火,真想效仿闵阳,一走了之,把整个将军府丢给这个女人折腾算了。
可每当深夜听见她因腿抽筋发出的压抑呻吟,或是看她抱着痰盂干呕到眼眶发红的样子......
原本的怒意总能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余霖只能告诉自己,那肚子里终究是自己的血脉。
于是将军府的下人们都看见,光天化日之下,素来冷硬的将军会为小憩后的夫人揉捏抽筋的小腿。
那双执剑的手力道适中地按摩着肿胀的肌肤,直到她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当夫人说想吃西街的桃花酥、南巷的胡辣汤......
他便会默不作声地策马穿过大半个京城。
回来时带着还冒着热气的吃食,却偏要冷着脸放在桌上:“趁热吃。”
......
余霖对春欢好吗?
当然好。
虽然他时常被她气得眼神里翻涌着戾气,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可终究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
连气都是去练武场撒。
春欢心软吗?
当然不。
她抚着日渐隆起的肚子,看着那个在外叱咤风云、在她面前却总要强压怒火的将军,心底只有冷笑。
她心中账本上与余霖的血债未消,她就永远不会对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余霖是在春欢肚子七个月的时候,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不同。
虽然他百般不愿承认,但事实就像她日渐隆起的小腹,清晰得无处可藏。
他竟对她生出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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