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火是她自己放的
“不,他们不知道。”张知玉连忙开口。
说罢有些心虚不敢看阿古。
阿古沉吟片刻,不知信没信,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张知玉缓缓松了口气,掌心全是汗。
“不过。”
张知玉的心提了起来。
“你阿娘亡故,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
‘轰’的一声,张知玉脑海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消化这句话。
“什么叫,是阿娘自己放的?”
她大脑无法思考,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得额外艰难。
“当年得知你娘的死讯,我来过京城,青岚蛇在那片废墟上没嗅到第二个人的气息。”
那把火,只会是她自己放的。
阿古不想说得太残忍,可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
“以你娘的能力,若非心存死志,一场火困不住她。”
……
阿古不知离开了多久,等张知玉回过神,已是晌午。
陆玦几人没走,一直在前厅坐着。
要不是张知玉面颊恢复血色,呼吸如常,他们不会放大夫离开。
可张知玉不说话,只靠在床头发呆。
江逢君赶到青篱园,就看到三个男人一脸苦大仇深坐在一屋的情形。
他只看了一眼,就快步去见张知玉。
三人见到江逢君,皆脸色微变,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知玉!”江逢君没有径直进屋,而是立在窗边。
听到江逢君的声音,张知玉眼里有了几分神采,强打起精神往窗外看去。
“逢君,老夫人如何了?”
她一抬眼,就对上江逢君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眼下的乌青,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
江逢君鼻尖酸涩:“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
闻言张知玉松了口气,见江逢君神情疲倦,她以为……
不是就好。
“你……”
“我也很好。”
张知玉答得飞快,话音方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她这副样子,哪里是好的样子?
“你以后。”江逢君抬起头,直直望着她,“以后别再制那药了。”
他嗓音嘶哑,眼神里凝着浓浓的墨色。
张知玉面色闪过一瞬茫然,紧接着变得怪异起来。
“为何?那药能治老夫人的病。”
“我都知道了。”
江逢君打断她,张知玉一下沉默了。
跟在他身后过来的三人除了陆玦,另外两个都是一脸茫然。
“知道什么?什么药?”叶徐行低声问陆颂章。
陆颂章拧眉摇头,他也不清楚。
“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这是你最喜欢的芋泥酥,还有这本书是我偶然得的,你想来会喜欢。”
江逢君把东西递给沉默的琴心,深深看了张知玉一眼。
他的眼神压得张知玉心一沉,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走了。”他摆摆手,对其他人颔首示意后离开。
他孤身走进那片冰天雪地里,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张知玉低着头揉了揉脸,心力交瘁抬起头:“你们也回去吧,不必在这枯坐,我没事。”
她说罢,看向踟蹰的叶徐行:“叶世子稍留片刻,我有些话和世子说。”
闻言叶徐行眼睛一亮,忙不迭进屋,不过只在外间。
陆颂章想说什么,陆玦已经默默转着轮椅离开,陆颂章只得跟上。
“你就放心他留在这?”陆颂章双手环胸一脸郁闷。
陆玦没理陆颂章,心底却清楚,今日之后,叶徐行不会再到这来。
屋内,张知玉与叶徐行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中间隔着一架屏风。
琴心搬了张椅子来给他坐,叶徐行低着头搓着手指,手上的血已经洗干净,可叶徐行仿佛还能感知到血沾在手上的温度。
“殿下,我们的婚约,在两年前就已不作数。”
“作数的!”
叶徐行的话音和她后半句话同时落下。
屋内一静。
张知玉抿了抿嘴:“我只是一介没有门第的孤女,高攀不上侯府,往事过去就过去了,我说不怪是殿下,是真心话,当年你我定亲,本来也不该。”
她知道叶徐行的心思,他本性良善,以为她葬身火场这两年,他并不好过。
所以发现她还活着,便着急‘赎罪’。
可她不需要。
“你别这么说,你很好。”叶徐行苦笑,他才是配不上的那个。他身上的光环,不过是侯府世子身份的加持,没了侯府,他什么都不是。
张知玉从不比谁逊色。
哪怕是在她受惊疯痴那两年,亦是坚强明媚的女子,有着最纯真诚挚的心。
张知玉被他堵得半天说不上来话。
“我不需要你赎罪,过去我不计较,所以请殿下也放下过去往前走吧。”
隔着屏风,叶徐行在那头沉默良久。
张知玉沉默等着他的回应,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那头才传来声音。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贸然打扰你,你好生休息。”
衣裳的窸窣声传来,是叶徐行起身的动响。
他凝着眼前的屏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这家屏风,真实地隔在两人中间。
叶徐行离开,张知玉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躺在床榻上闭上眼,脑海中便不断回想阿古伯伯的话。
“琴心。”
经过早上的事,琴心此刻杯弓蛇影,张知玉一开口,立马就到跟前来。
“小姐有何吩咐?”
“为我梳妆,我要去钦天监。”
琴心一愣:“大夫说您需要休息。”
“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我体内的蛊虫上做手脚,却没直接下蛊杀我,说明此人不会蛊,但懂蛊术,此人不揪出来,终究是心腹大患。”
张知玉坐起身,那人不是想要她死?她偏不。
她不仅不死,她还要若无其事到处晃,诱此人再次动手。
既然要杀一个人,当然不会一次失败就罢休。
“您这是以身犯险。”琴心皱起眉,以身作饵,必然凶险万分。
“我不这么做,还能如何?”张知玉喃喃,像是问琴心,更像是问自己。
她的蛊术师承母亲,可她并非天赋异禀,只承母亲能力一半不到。
而敌人在暗处,远比她更聪明,更善于隐匿。
她只能把自己摊开在阳光下,让敌人看见她,以为她是一击即中的猎物。
这个法子冒险,但有用。
张知玉更衣出门,不想马车在半道被人拦住。
“知玉小姐,我们家夫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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