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陆大人还在跪求她回头?迟了 > 第64章 茶楼偶遇

第64章 茶楼偶遇


“嫲嫲。”陆颂章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绪,耐着性子开口,“我昨日见了景哥儿,你做的虎头帽他戴着正合适,长姐让我同你道谢,多谢你一番好意。”

景哥儿是陆明仪的孩子,孩子满月时,嫲嫲跑出府偷偷瞧过,那之后就常做些小孩玩意托陆颂章给送去给陆明仪。

陆颂章与陆明仪的关系其实很冷淡,可他鬼使神差答应了这个请求。

提到景哥儿,温妈妈激动的情绪一下平静下来,喧嚣的风一下止住了。

“噢,景哥儿,是了,景哥儿,他今年该长大些了,之前做的鞋该不合脚的,我得赶着给他多做几双。”她喃喃低语。

“是,我差人送新料子去你屋里,嫲嫲多做几双吧。”

陆颂章轻声宽慰,语气循循善诱。

嫲嫲点点头,扬起头笑了:“多谢你。”

陆颂章侧过身,不着痕迹将张知玉挡住。

嫲嫲一下全然忘了她这个人似的,喃喃说着什么走开了。

张知玉看着这一幕,毛骨悚然的寒意爬上背脊。

待温嫲嫲走远,陆颂章暗暗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张知玉身上。

琴心默不作声护在张知玉面前,毫不畏惧瞪着陆颂章。

“以后少来这一片走动。”陆颂章冷声开口,带着命令的意味。

张知玉有些愣神,怔怔看着他,不说话。

她的脸色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显得苍白,眼眶红红的,我见犹怜。

陆颂章冷厉的眼神有所松动。

“别这样看我,她神志不清,犯疯病时就在这附近走动,一个疯妇,不招惹她就好,疯子就是麻烦。”

说罢,陆颂章神情微僵,倏然看向张知玉:“我不是……”

“二哥哥。”

一声轻而软的二哥哥,却沉若玄铁,携带风雨坠进陆颂章的心湖。

此番回京之后,她再没这样喊过他。

“我不会再来这给二哥哥添麻烦,二哥哥放心。”

张知玉嘴角勾了勾,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只好作罢,失神转身离开。

陆颂章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往前追了两步后定在原地。

一瞬不瞬看着张知玉背影自言自语:“不来最好。”

离开陆颂章的视线,张知玉走得飞快,生怕背后有什么追过来。

“琴心,让他去查陈姨娘和这位温嫲嫲的事,要事无巨细。”

早在张知玉初次进陆府前,陈姨娘就死了,是在生下陆明仪没多久走的。

对外说是卧病,可听温嫲嫲方才的话,明显不对。

温嫲嫲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显然不是陆颂章。

那会是谁?

琴心连连点头:“您放心。”

回到青篱园,张知玉坐卧不安,觉得身上寒津津的。

“琴心?”

张知玉干脆从榻上坐起来,按了按额头。

“奴婢在。”

琴心闻声快步进来。

“随我出府走走。”

张知玉扯下衣椽上的斗篷,心烦意乱坐到妆台前。

镜中的女子面容清瘦,面颊泛着病态的白。

一头乌发拢在一侧,将她惨白的脸衬得更明显。

琴心知她心绪不宁,没劝她多歇息,去灌了个汤婆子给她抱着,开始动作利索地为她挽发。

张知玉乌发如云,发质泛着缎面般的光泽,煞是好看。

发髻盘好,琴心拉开妆奁,最上面就是陆玦送的那支梅花簪。

琴心下意识要拿另一支珠花,张知玉先一步拿起梅花簪:“就它。”

云鬓斜簪,低调点缀在鬓边,蝶栖息簪上,很是配她。

……

“京城的繁华果真不同,长街上总是热闹。”

七香楼三楼雅间,张知玉挨着窗榻而坐,呷着茶好整以暇看向楼下来往的行人。

不在府里待着,张知玉觉得好了些。

“还有您喜欢的各色点心,七香楼的柿柿如意口味清甜浓郁,待会奴婢让人再包一份带给您带回去。”

张知玉心情见好,琴心脸上便跟着堆满笑,把桌上的点心全都挪到窗榻的矮几上。

“多打包两份。”张知玉咬了一口糕点,满足地眯起眼。

大堂高台上唱着《打金枝》,曲调热闹喜庆。

张知玉靠着窗框,望向远处的金明湖。

下过一场雪后,金明湖上冻了一层薄薄的冰,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光,像一面明镜。

张知玉悠哉地端起茶盏,忽听到楼上的说话声。

“她怎么也来了?”

“谁知道,真扫兴,区区妾室之女,也好意思来,脸皮够厚的。”

楼上楼下窗户开着,张知玉的雅间清净,便能听到上面的声音。

张知玉一愣,默默缩回半个身子,听人墙根的事她不感兴趣。

“她庶女出身,嫁了五品侍郎做正头娘子,腰杆当然挺直了。”

听着声音,是京中贵女在此设宴。

她侧耳听的功夫,琴心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得了吧,谁不知王大人秉性刚正,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这两年家中日子不好过,她出来露脸,多半是婆母逼着来疏通关系的,谁理她?”

语罢,几人发出一声轻笑,语调里满是讥讽意味。

张知玉神色微凝,五品侍郎?王大人?说的莫不是阿姐?

很快她们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张知玉的猜想。

“她虽是陆家出来的,但出嫁后陆家没管过她,她也没回去过,要不是她生了长子,王家还有她一席之地?”

“她不是还把孩子带来了?你们说,这个孩子要是没了……”

此话太毒,说话的几名贵女静了下来。

好一会才有人开口:“她过来了,都别说了。”

楼上没了动静,琴心去而复返,带上门走过来。

张知玉放下窗扇,示意琴心说。

“今日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包了楼上办诗会,邀请了京中大半贵女、夫人,明仪小姐也在。”

想到方才听到的话,张知玉眉头一拧:“去看看。”

从雅间出来,就听见楼上的争执声。

“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还不承认!庶女出身就是卑贱,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好货色,瞧见别人有就眼热。”

四楼护栏边围着好些人,张知玉往上看去,就见陆明仪被人围着。

她身边的婢女怀里抱着孩子,应当就是景哥儿,神色焦急,看起来尴尬极了,把头低着,没为自己主子辩驳。

“我没有,我也不知东西为何在我身上,若真是我偷了,为何不藏好?走两步路就掉出来,不是让人抓辫子么?”

陆明仪不卑不亢,拧眉和贵女对峙。

其他贵女事不关己瞧着,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

“做贼心虚呗,还能是为什么?她身上指定还有别的赃物藏着呢,来人,搜她的身。”

绿衣贵女盛气凌人发号施令。

诗会上许多贵女夫人都在,场地又是在茶楼,被人以盗窃罪名搜身,日后如何见人?

其他人闻言皆有些惊愕,可面面相觑,无人阻止。

“你做什么!若我真的偷了东西,大可告官,你没权利这么做!”

“有没有权利我说了算!搜!”

一声令下,绿衣贵女身侧的婆子就围了上来拉扯陆明。

张知玉见状准备上楼,推搡中,不知谁惊呼一声,有什么从楼上摔下来。

是景哥儿。

那一瞬间,所有人连呼吸都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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