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说明你有天赋

“王秀娟同志，你冷静点！”

　　周易厉声喝止，赶紧叫旁边的两个公安上前拉住她，“这是尸检，是为了查清楚何勇同志的死因，不是故意折腾他！”

　　“查死因？我看你们是找借口！”王秀娟被公安拽着胳膊，还是拼命往前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我男人好端端的去扎针，怎么就死了？现在你们把他脑袋开了，说啥都由着你们编！我不信！我就信我男人是被李永珍扎死的！”

　　沈清岚从顾淮安身后走出来：“王大姐，你先听我说。何大哥脑子里长了个恶性肿瘤，已经扩散很严重了，就算不扎针，也撑不了多久。李大夫的针不小心碰破了肿瘤，才导致他当场死亡，这跟谋杀完全是两码事。”

　　王秀娟一把挥开沈清岚，“都是你们串通好的！写几行字就想把人糊弄过去？我告诉你，没门！”

　　她盯着沈清岚，眼神里全是怨毒，“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少赔钱吗？我告诉你，我王秀娟不缺那几个钱！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把李永珍送进大牢，让他给我男人抵命！”

　　周易语气冷硬：“王同志，说话要讲良心。清岚为了查真相，忙了一上午没合眼，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是为了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公道？我的公道就是让李永珍偿命！”

　　王秀娟嘶吼着，突然朝着门外的方向跑去，“我要去找那个老东西！我要跟他拼命！”

　　“拦住她！”周易大喝一声，两个公安赶紧追上去，总算在拘留室门口把王秀娟拽住。

　　王秀娟扒着拘留室的铁栏杆，哭得撕心裂肺：“李永珍！你出来！你把我男人还给我！你出来啊！”

　　周易被气死了，警局哪里是随地撒泼的地方，但是他又不能随便打人：“等县里的鉴定结果出来，你就知道真相了。”

　　“我不听！我就听我自己的！”王秀娟哭得几乎晕厥，“李永珍你个老东西，我男人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不会放过你！”

　　何苗苗这时从院子外跑进来，看见母亲疯癫的样子，赶紧扑过去抱住她：“娘，您别这样！沈大姐没骗我们，爹真的是因为肿瘤去世的。您这样闹，只会让爹在地下不安心啊！”

　　“你也帮着他们说话！”王秀娟转头瞪着女儿，胸口起伏得像风箱，“我养你这么大，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对得起你爹吗？”

　　“我就是因为对得起爹，才不想让他被人误会！”何苗苗哭着喊道，“爹生前最讲道理，要是知道您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他肯定会生气的！”

　　沈清岚看着王秀娟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格外柔和，“王大姐，不管怎么说，何大哥是在李大夫医馆出的事，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有所表示。我和李主任商量过，愿意拿出两百块作为抚恤金，再帮苗苗联系县城的高中住宿，让她能安心读书。”

　　这话刚落地，王秀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她猛地挣脱何苗苗的搀扶，眼睛瞪得像铜铃，唾沫星子喷在沈清岚脸上：“两百块？你打发要饭的呢！我男人的命就值这点钱？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要是李永珍没罪，你凭啥给我钱？”

　　沈清岚下意识抹了把脸，心里像被泼了盆冷水。

　　她本是出于善意，想着帮衬这对母女，没成想反倒成了“心虚”的证据。

　　顾淮安皱着眉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王同志，说话要讲良心。这钱是自愿补偿，不是认罪赔偿，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不管什么性质！”王秀娟嘶吼着往拘留室冲，被公安死死拽住，“你们就是一伙的！拿着几个臭钱想堵我的嘴，没门！我一定要告到县里，告到地区，非要让李永珍把牢底坐穿！”

　　沈清岚的火气也上来了，原本对王秀娟的同情被磨得一干二净。

　　她上前一步，眼神冷得像院角的井水：“王大姐，抚恤金是我的心意，您要是觉得这是心虚，那这钱我一分不拿，您要是觉得李大夫有罪，尽管去告。但我把话撂在这，等县里的鉴定结果下来，真相大白那天，您要是还这么胡搅蛮缠，可就别怪我们追究您污蔑的责任。”

　　“你敢威胁我？”王秀娟气得浑身发抖。

　　“不是威胁，是提醒。”沈清岚转身就走，“周局长，后续的事麻烦您了，我们明天再来等结果。”

　　“沈同志，你等一下！”周易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办公室的方向拉，“有话咱们屋里说，别在这儿跟她置气。”

　　他冲看管王秀娟的公安使了个眼色，“把她看好了，别让她再闹。”

　　顾淮安紧随其后，刚进办公室，周易就“砰”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王秀娟的哭闹声。

　　办公室里陈设简单，一张掉漆的木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箱文件。

　　周易给两人倒了杯热水，坐在桌后，盯着沈清岚的眼睛直笑：“沈同志，你可真是藏不住事的好苗子。”

　　沈清岚愣了愣：“周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手病理检查的本事，可不是随便学两天就能会的。”周易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里满是欣赏，“我早年在市里进修，见过不少大医院的大夫，论细致和条理，他们未必比得过你。你老实跟我说，这身本事是从哪儿学的？”

　　沈清岚心里咯噔一下，端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带着现代医学知识吧？

　　她脑子飞快转动，编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我高中毕业后，本来要去卫校，结果赶上插队。后来托人找关系，跟着县卫生院的老大夫函授学习，他还寄了不少病理书给我，平时就跟着李大夫实践，慢慢就摸出点门道了。”

　　这话半真半假，既符合年代背景，又解释了她的医术来源。

　　周易果然没起疑，反而更激动了：“函授都能学成这样，说明你有天赋！沈同志，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公社卫生院缺个懂病理的大夫，派出所也缺个医助，你要是愿意来，我马上跟公社书记打招呼，给你转成正式工，挣工分还能拿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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