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没个消停
皮江那边动静也没有完全消停。不久之后，沈岩就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很意外。
是政协办公厅那边一个副秘书长打来的，说道。
“沈省长，我是政协小刘。有个事儿我跟您通个气，咱们政协文史委的王副主任托我给您带个话，问您最近是不是方便他说想找您聊聊天、谈谈心。”
沈岩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名字：这个王博豪是皮江市的前任市长，退下来之后就在天湖省的文史委挂了个副主任。
在位的时候和周斌其实并不太对付，不过他和自己能聊什么，那还真是不好说。
那边的刘副秘书长说。
“王老也没具体说什么事儿，就是说好久没见面了，想找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您看是不是有这个时间？”
沈岩笑着说道。
“王老太客气了，明天下午省政协那边有个协商会，我正好也参加，会后要是王老有时间的话，我倒是过去和他聊聊、喝杯茶，这是没什么事儿的。”
对方很高兴，马上表示说要转告王老。
但是沈岩心里清楚，王博豪这个时候给自己递话，还是通过官方渠道，当然不是为了简单喝茶。
也肯定是听说了蔚蓝科技的事儿，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能明着说。
第二天下午，省政协的协商会刚开完，沈岩在散会之后就起身往外走。
会议室门口，那位刘秘书长陪着一个老人在那儿等着，老人正是王博豪。
看到沈岩之后，他露出了笑容说道。
“沈省长，在这儿等您一会了。您的会开完了吗？咱们一起聊聊就行。”
沈岩连忙上前把王老的手握住，说道。
“王老太客气了，叫我小沈就行，我这刚开完会，正想去找您讨教呢，您看您还亲自来了，这多不好意思。”
王老对刘副秘书长说。
“小刘啊，你去忙吧。”
又转向沈岩说。
“没啥讨教不讨教的，我呢陪着沈省长到休息室坐坐，说说话。”
两人来到休息室里，工作人员早就备好了茶具。
王老亲自倒了杯茶说道。
“今年朋友在西湖带来的新茶，你尝尝，味道和咱们平时喝的还真是不太一样。”
沈岩小喝了一口，才说。
“这茶的确是不错，王老的茶道功夫一看就是行家，今天我是有口福，要好好感谢王老才是。”
王老也摆了摆手，喝了一口说道。
“我这个行家呀，也不过就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现在已经退下来了，没啥别的本事，就是有时间，平时呢琢磨一下这些闲事儿倒也是不错。你说是吧？”
两人聊了半天就是不提正事儿，不过沈岩今天倒也没有别的事。
他也一点不着急，跟着王老东拉西扯，气氛也挺融洽。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王老忽然有些感慨说道。
“沈省长，我这个人呢在皮江干了十几年，从副县长一直干到市长。不管怎么说，我对那片地方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沈岩马上就说道。
“王老是皮江的老领导，贡献很大，我们当然都清楚，也对您很是佩服。”
王老摇头说道。
“谈不上什么贡献，不过皮江那个地方呢是靠江吃饭，以前特别穷，后来搞了招商引资，经济也算是上去了。但有些事儿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所以要跟你说说，沈省长啊，你说这招商引资是图什么呢？”
沈岩知道铺垫了这么半天，这算是进入正题了，随即说道。
“请王老指点，毕竟我还年轻，有些事还得听老领导说。”
王老笑着说道。
“我觉得呀，这个事儿和请客吃饭差不多，有些地方呢准备的是家常菜，不一定名贵，但人家吃得舒服有些地方为了面子呀，净上一些生猛海鲜，人家客人不想喝酒都得硬灌，酒醒了想一想，除了头疼也留不下别的。”
沈岩点点头说道。
“王老这个比喻形象，请客吃饭当然要真诚，不然也留不下朋友，不会长久。”
王老叹口气说道。
“好客之道不是看花多少钱，要让人家觉得宾至如归、踏实，皮江有个老传统，每年中秋节市里都会组织一次资金拨付的专项审计，一是看钱花得对不对，二是给企业提个醒，今年好像要提前到八月份，我现在消息不灵通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听错了。”
沈岩心里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现在才六月，如果皮江真的要搞审计，那么意味着周斌可能要清理一些账目。
至于为了应对什么，那自然不言而喻。
沈岩接过话说道。
“王老的消息自然是准的。不过审计是好事儿嘛，咱们这边其实也在考虑怎么把资金用到更好的地方。”
王老点头说道。
“那当然是应该的，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一会政协这边还得开个会，沈省长，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好聊聊，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沈岩起身说道。
“哪里，王老这一席话让我胜读十年书，以后还有很多地方向您请教，我还得多来。”
王老又笑着和沈岩握手，说道。
“请教说不上，有空你就来喝茶。蔚蓝科技那个小伙子，我说是个人才，你得留住他，这也是咱天湖省的福气。”
送走王老之后，沈岩独自歇了几分钟，又在心里好好把刚才的话过了一遍。
这个王博豪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意思很清楚：他认为孙斌那套急功近利的做法是不可取的，而且暗示皮江可能财政资金有问题。
而且他对于沈岩留住蔚蓝科技的做法是很肯定且支持的。
而且这位皮江市之前的老市长是通过官方渠道来约见沈岩的，没有任何把柄，这真是个老辣之人。
回到办公室以后，沈岩把韩东来叫过来，说道。
“东来，现在有两件事。你马上让各单位牵头做一套绩效评估体系，主要是资金的合理性，一个月之内给我拿出个初稿来。”
韩东来迅速记录，并且问道。
“省长，这套体系主要是为了应对什么呢？”
沈岩笑着说道。
“倒也没有专门应对什么，不过咱们就是给兄弟省市打个样也行。”
沈岩没等韩东来说什么，就继续说道。
“咱们也要搞一个研讨会，说一说天湖的初步想法，然后听一听兄弟省份的意见，可以定在八月中下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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